如果妳來天津旅遊,被當地的朋友接待,其實是壹件很舒服的事情。因為天津人幽默,愛吃愛聊,可以適當滿足妳的所有要求。但只有壹點,不要跟他說妳想吃狗肉而不理。
在天津人眼裏,這就跟去重慶必須吃鴛鴦鍋壹樣,是壹種說不出的冒犯。勸阻外國朋友進狗不理的門,是每個天津人義不容辭的責任。
雖然是老牌子,但天津人從來不願意把狗不理當成家鄉的名片。只是千年春晚上,郭和馮鞏寫了壹段《老歌新歌》,讓狗不理火遍了全國,天津人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從更早的獨家使用航運槽工,到流連青樓楚館的居民宵夜,再到最終獲得“中國馳名商標”,狗不理和其他百年老船壹樣,充滿了煙火氣和傳奇色彩。
壹個
1831年,壹個名叫高的孩子出生在天津市武清縣。老萊子的父親繼承了壹個便宜名字好餵養的民俗,給孩子起了個外號叫“狗子”。
當桂友友長到14歲時,他的父親把他送到天津南運河邊上的劉佳蒸坊當服務員。店主看他年紀太小,不會做別的,就學著做包子。然而,盡管貴由只是壹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卻很聰明,很好奇,他在幾天內就學會了做包子,大小均勻,褶襇漂亮。後來我學會了怎麽做,特別是我心思縝密,悟性高,所以包子又白又軟,有嚼勁又油,肥而不膩,很好吃,深受顧客好評。
當了三年老師後,攢了壹些錢的貴由自己開了壹家包子店。因為他做的包子書餡大,肉多油多,所以特別受到碼頭上從事大量體力勞動的工人的認可。於是,生意越來越紅火,貴人朋友整天忙得團團轉,根本沒時間和顧客搭訕,於是有人戲稱“狗賣包子,凡人不理。”久而久之,人們就把他的包子店叫做“狗不理”。
所以,在當時的天津人眼裏,狗無視平民和窮人的食物,沒有“高大上”的機會這種觀念壹直延續到現在,讓天津的所有人都覺得家裏的包子其實比狗不理好吃多了。
二
真正讓狗不理走出三岔河口,揚名天津的,其實是高的兒子高。
1916、高病逝後,高繼承產業,次年在東街開設分號。1932,舊號移至北大官橋口。1937年,高將舊號與分號合並,遷至天香商場後門,現為天津地標之壹,並設立新號“德居”。短短20年,狗不理包子從天津的壹個角落,正式走進了城市的中心。
它之所以發展如此迅速,是因為高趕上了時代的機遇。當時,天津在全國的政治版圖上有著非常特殊的地位——離北京不遠,不僅足以避開首都的動蕩,還方便風平浪靜時跳出來“摘桃子”。
壹時間,天津成了政治家、文化名人、德高望重的士紳們“寄望”的唯壹選擇。這些上流人士經常出沒於青樓楚館,通宵聚會、茶會是家常便飯。
但在當時,這些附庸風雅的妓院和楚餐館往往不提供熱食。看到這個商機,高帶著他的夥計,把饅頭裝進籠子裏,沿街叫賣。這種原始的外賣叫“胡同川子”,和今天的“街邊小販”壹樣,專門做夜間經濟。它簡單粗暴卻有效,使狗不理的名聲響徹整個天津衛。
三
1947年,高病逝後,其子高繼承了狗不理的招牌。但當時的天津已經是壹地雞毛,不再是政商人士的避風港。動蕩的局勢下,狗不理的生意越來越難做。高忍痛操作到1952,最後選擇了平倉。
其實到這個時候,所謂的“百年號”已經完全黃了。它的歸宿本該和“壹家店鋪逃離大漠時不得不帶的百年老湯”“壹家店鋪得到了壹份流出皇宮的菜譜”壹樣,成為壹堆舊紙中荒誕的美食傳說。
但新中國成立後,天津將狗不理包子收歸國有,將店面遷至和平區山東路,後又在石楠美食街開設分店。雖然與高家沒有任何關系,但艾辛喬羅·溥仁用金字在黑底上題寫的“狗不理”招牌卻被保留了下來,至今仍掛在其總公司大門上。
也就是在這之後,狗不理開始走出天津,開始了艱難的張之路擴張。
四
在全國範圍內揚名立萬並不容易。事實上,在隨後的40多年裏,狗不理的名氣只是在小範圍內流傳,靠真假難辨的名人軼事偶爾刷刷存在感,但後來很快就冷卻下來了。
轉折點是1999。經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核準,狗不理榮獲“中國馳名商標”稱號。然後在千禧年的春晚上,郭和馮鞏在他們的相聲《老歌新歌》裏突然提到了狗不理包子。有壹段時間全國都知道這家店的包子是“皮薄餡大十八折”
狗不理開始以壹種蠻橫無理的方式傳遍全國,並迅速成為資本的寵兒。
2004年,狗不理在韓國開設了第壹家海外分店。2005年,同樣是“百年老號”的天津同仁堂,以654.38+0.06億元的高價買下了狗不理,並給它起了個英文名信雅達“GoBelive”。這也標誌著從碼頭工人走出來的狗開始拋棄接地氣的過去,轉向高大上的品牌創新之路。
如今看來,同仁堂是《他是我兄弟》這個群體中少有的玩資本遊戲的角色。拿到能“講故事”的招牌後,同仁堂為了打破產品的空間和地域限制,開始讓狗不理轉型賣速凍食品。同時還在全國各地開設了消費水平較高的餐廳和酒樓,企圖快速完成資本擴張。
2006年6月,經商務部批準,狗不理正式獲得“中華老字號”榮譽。借助資本,狗不理開始籌備上市,計劃2007年或最遲2008年登陸a股。
但這個時候,脫離生活土壤的狗開始習慣了。
五
最重要的因素是價格。
2008年,狗不理壹個普通的豬肉包子的價格是1.5元,已經超過了另壹家知名商店慶豐包子目前的價格。到2020年,豬肉包子的價格已經達到5.7元。
這只是狗不理產品替代戰略的冰山壹角。其董事長張也在2017公開表示,壹定要打破“老字號”便宜的觀念,因為老字號在保持品質的同時,壹定要有利潤空間和合理的價格。
狗不理山東路店菜單(來自大眾點評)
“保質”二字沒做到,狗不理,消費者各執壹詞。但是,壹個不容忽視的信息是,從2006年計劃上市開始,狗不理壹直到2014才提交申請。但同年7月,這份難產申請還是被證監會鐵腕粉碎。
現在不知道為什麽,被“教做人”的狗依然固執,退而求其次於2015掛牌新三板。
財報公開後,吃瓜群眾得以壹窺“百年老號”的造富能力:2015年,狗不理食品股份有限公司實現營收8949萬,同比增長20.82%。凈利潤6,065,438+0,000,增長率超過30%,壹時間成為新三板上耀眼的明星。即使在2019年,其營收和利潤仍保持兩位數增長。
這和隔壁的老牌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連續三年業績下滑的全聚德甚至收到了深交所的問詢函,要求其對公司經營數據做出解釋。
但是,當風景相同的時候,狗狗沒有理會,選擇了主動退出。2020年5月8日,狗不理公開提交股票終止上市申請,並於5月11獲得通過。
六
選擇主動退市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新三板的交易量真的太低了。這對於癡迷於玩資本遊戲,試圖從二級市場獲得融資的狗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融資失敗意味著無法獲得充裕的現金流,意味著無法打造全新的品牌形象,意味著在互聯網大潮中被甩在了後面。相對於“不好吃”的負面評價,這才是狗狗最忽略的。
但是狗不理會,失敗了,或者說失敗了。
2015,上證綜指從3210沖刺至4277,隨後快速下跌,甚至在2016年初跌至2737。狗連解禁都不理,股價隨指數陷入四年“長熊”。
為了提振股價,狗不理開始頻頻講故事,比如花3000萬跨界玩咖啡,比如收購澳洲公司推出“益生菌包子”,更不用說後續的面膜和大健康產業了。
花裏胡哨,但都沒啥效果。
其實狗忽略了經驗,就像很多“百年老店”壹樣,陷在自己的驕傲和矜持中,或者堅守自己的職業然後被拋棄,或者盲目多元化不斷失血。當妳不得不轉身的時候,妳已經被時代的車輪碾過。
正如《舌尖2》所說,在中國,人和食物的移動速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不管他們的腳步有多匆忙,不管他們來的有多不由自主,總有壹種氣味以它獨特的方式壹天三次在舌尖上提醒我們,認清明天的去向,不忘昨天的去處。
狗不理作為壹種食物,既不能提醒人們它從哪裏來,也不能讓人對未來充滿期待,那麽它就失去了存在的根本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