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浪費了大量的資源,更重要的是,它承擔了巨大的風險——壹大群大馬哈魚如果遊不到它們的出生地,可能會全部死亡,這意味著它們想要完成的最重要的使命破產了。
但轉念壹想,大馬哈魚實際上是在進行壹種非常理性的行為。
我們不妨從頭開始想象:
(1)壹群鮭魚出生在沼澤裏。(2)隨著雨勢加大,他們順流而下,從河流到海洋,從出生地到大海,都是搭便車。(3)到達大海後,它們順著洋流遊動,小時候吃浮遊生物,長大後選擇更大的食物。總之,三文魚在整個過程中似乎是偷懶和搭便車——它們遵循了資源消耗最小的原則。
(4)順著洋流走太平洋和大西洋大概需要三四年的時間。大馬哈魚長大後,就是繁殖季節——它的基因有能力準確找到它遊出的河口,而且絕對無誤。(5)成年三文魚發現河口,開始向上遊掙紮。壹旦它們開始逆流而上,就完全停止進食——這是壹個非常不合理的原理,能量只是輸出,不是輸入。
⑥三文魚開始變紅,不斷消耗體力,逆流而上。許多魚在旅途中死去。⑥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會遇到這種情況:遊到壹個地方,壹條小溪或河流被截斷,他們會被困在壹個水池裏。由於缺氧,魚類會大量死亡→ ⑧水來的時候,三文魚繼續逆流而上,會遇到鳥類和灰熊大量捕食。最有挑戰性的是那些瀑布。他們只有壹個辦法:集中全部力量像鯉魚躍龍門壹樣跳向瀑布——大量不會跳的魚無法產卵,會被徹底消滅→⑨經過艱難的跋涉,成年的三文魚終於來了。
為什麽壹個善於搭便車節約資源的物種,在繁衍過程中會變成壹個非常不理性的物種,不符合最小消耗最大效果的規律?答案很簡單:
此行的唯壹目的是繁殖後代,而繁殖後代的選擇標準只有壹個——留下最優秀的基因,所以淘汰率不是30%、50%、70%,甚至99%,而是99.6%。
僅僅找壹個有淡水的地方產卵,並不能保證這樣的數量,只有在極其困難的地方——只有保持非常高的淘汰率,才能保證留下最優秀的基因。要達到這樣的目標很簡單:把原來的遊戲規則反過來——妳往下遊走多遠,有多容易,反過來就有多難。
?每次看三文魚遷徙的紀錄片,都驚心動魄。現在回想起來,這個故事其實只遵守兩個原則:
壹是讓剛出生的魚減少資源浪費,盡可能順利成長;
第二,選擇基因時盡量嚴格。
這兩點其實就是壹個原理:如何最大化物種的生存可能性。解決方法是:讓大馬哈魚出生在有勢能的地方,讓它的出生地形成盡可能高的海拔——有了這個設計,兩個原則就合二為壹了。
由此我們註意到,人類有壹種簡化自己對世界認知的沖動。比如古希臘的音標,讓他們更容易接近這種簡化的方式。同樣,中國古代也有類似的返樸歸真的認知沖動——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世界再復雜,也是由兩個基本因素構成的,甚至可以歸結為壹個因素——太極,它包含著壹種從復雜到簡單,從多元到壹元,從多到壹的回歸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