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人沒胃口,飯菜清淡簡單,麻醬面(水後抓壹把黃瓜絲,淋點花椒油);烤兩個蔥花餅,煮點綠豆粥...兩三個月後,妳會瘦壹點。伴著秋風,胃口大開,想吃點好的,補充點營養,彌補夏天的損失。北方人稱之為“貼秋肥”。
北京所謂的“貼秋肥”有壹個特殊的含義,就是吃燒烤。
燒烤大概起源於少數民族的吃法。日本人把烤羊肉稱為“成吉思汗料理”(青木正《中國腌制食譜》中提到),好像是蒙古人的。但是看《元朝秘史》的時候,沒有看到烤肉。成吉思汗當然吃羊肉。秘史幾次提到他去壹個地方,吃了壹個“雙母乳羊肉”。羔羊是“雙母乳餵養”(兩只母羊餵養),必須非常肥嫩。壹次吃壹只羊肉就夠了。但是好像白煮了。就算烤,也是整只烤,不像北京的燒烤。如果是北京的燒烤,他大概是不耐煩了,覺得不滿足。去過幾次內蒙古,沒吃過草原上的燒烤。所以,這是不是蒙古料理值得懷疑。北京的燒烤攤都是穆斯林餐廳。“燒烤灣”原來有壹塊齊白石寫的小匾,上面清楚地寫著:“清真燒烤灣”。這塊匾寫在宣紙上,嵌在壹個框子裏,字寫得很好。後面加了兩行註腳:“書無烤字,要問死。”我曾經寫信問語言學家朱,古代有沒有“烤”字。席德回答說,古代字典裏沒有這個詞。看來“烤”這個詞是現代人造的詞。回族就是這樣吃飯的嗎?去過回族比較集中的蘭州和新疆的烏魯木齊、伊犁、吐魯番,沒見過像北京燒烤這樣的燒烤。烤肉串到處都是,但那是另壹種。北京的燒烤起源於何時,屬於哪個民族,無從考證。反正已經在北京生根落戶,成為北京“三烤”(燒烤、烤鴨、烤地瓜)之壹,是“吃北京孩子”的代表作。
北京燒烤是在“烤”上烤的。“燒烤”是壹個用鐵條釘著的圓形盤子,下面放著大塊劈開的木頭、松木或水果。羊肉切片(有的烤牛肉,少壹些),服務員把調料——醬油、香油、料酒、大量香菜、壹點水混合好,給顧客,顧客會用長筷子均勻地鋪在烤架上。“烤子”的鐵條之間有壹個很小的縫隙,下面的柴火和煙火可以透過縫隙,既讓整個“烤子”均勻地暴露在火中,又讓烤出來的肉有柴火的味道。上面的湯汁和紅燒肉屑可以填在縫裏,增加了烤的焦香味。過去,我們常常自己烤烤肉。因為烤的挺高,只能站著烤,或者單腳踩板凳。火在烤著,外面的衣服穿不下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被剝光衣服,只穿壹件襯衫。鄧的板凳上擺滿了衣服,壹邊吃肉壹邊喝白酒,有點囂張。房間裏擺滿了烤肉,這種氛圍能讓人食欲大增三分。吃壹斤燒烤問題不大。吃半斤,兩斤,兩斤半,有的是。自己烤,又嫩又焦,隨妳喜歡。而且烘焙本身就是壹種享受。
北京有三個著名的燒烤:燒烤季節,燒烤灣和劉燒烤。燒烤在玄武門。我住在國會街的時候,離這裏只有幾步遠,我經常去那裏。有時候懶得等烤肉(因為顧客多,烤肉往往不免費),就派個孩子用飯盒烤個飯盒,買點烤好的蛋糕,全家人吃壹頓。有很多吃燒烤的名人。除了壹塊齊白石寫的匾,還有壹塊張大千寫的匾。梅蘭芳寫了壹首詩。我記得第壹句是“萬家燒烤舊日有名”,詞和詩當然是徐濟川寫的。什剎海燒烤季,虎坊橋燒烤劉。
從前,在野外吃燒烤是北京人的習俗。玉淵潭是吃燒烤的地方。壹邊看野景壹邊吃燒烤,是壹種特別的味道。聽玉淵潭附近的老住戶說,剛過去的秋天,遠遠就聞到了烤肉的香味。
在北京還是可以吃燒烤的,但是如果服務員改做就沒意思了。我沒去過那裏。內蒙古還有壹種說法,是我在呼和浩特聽到的。但是,好像只有漢族幹部或者說漢語的蒙古族幹部才這麽說。蒙古語裏有這樣的說法嗎?我不知道。呼和浩特的幹部非常願意在秋天“下去”檢查工作或調查材料。還有人會說:“哪裏是考察,考察,不過秋祭?”呼和浩特幹部說的“堅持秋肥”,是指下去吃羊肉。但不是吃燒烤,而是吃羊肉。到了草原,就要吃好幾頓羊肉了。壹個客人來了,殺了壹只羊,對牧民來說真的不算什麽。我曾經寫過壹篇關於手抓羊肉的文章,收錄在《喬普集》裏,這裏就不贅述了。那篇文章漏掉了很重要的壹句話,就是羊肉要到秋天才好吃,要到農歷九月才肥。只有羊胖了,人才能“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