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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鄉的槐樹林

現在越來越懷念家鄉的槐樹林了。

我的家鄉靠近黃河故道,出村就到了黃河,所以我叫它黃林村。記得小時候村外有很多槐樹。那時候,在田間地頭,只要不種莊稼,人們就種樹,有槐樹、柳樹、楊樹、泡桐。槐花在農村多作為硬質材料,制作家具必不可少。桌腿、櫃腿和水平拱門經常用它做。所以莊稼人用槐樹給女兒做嫁妝,給兒子媳婦娶媳婦,家裏用桌椅板凳,所以房前屋後也種槐樹。

村子西邊有壹片槐樹林。這片森林不大,有五英畝土地的大小。因為靠近河邊,所以東北高,西南低。槐樹,農村又稱刺槐、刺槐,屬於豆科木本植物。它的嫩枝上長滿了尖刺,樹的高度可以達到十米。橢圓形復葉對稱排列在總葉柄上,微風吹過沙沙作響。

每年春天,三四月份,槐樹剛發芽。這個時候有壹種美食叫相思頭。黃綠色的葉子嫩嫩的。摘下來,用開水浸泡,瀝幹水分,撒上剛炒好的芝麻鹽,滴上幾滴香油,吃在嘴裏,牙齒和臉頰上留下壹股清香,讓人不忍駐足。現在想起來,還是勾起了我的食欲。可惜槐花頭食用時間太短,很快就老了,不能再吃了,所以我們期待槐花再次出現。

到了五月底六月初,槐花開了,壹串串白色的槐花掛在樹上。整棵樹看上去就像蒙上了壹層白紗,遠遠地聞到槐花的香味就沁人心脾,成群的蜜蜂在槐花間飛舞,嗡嗡聲不絕於耳。人們在竹竿的壹端綁上鐮刀,把槐樹的小樹枝勾掉,然後把槐樹捋平。別的孩子,爬樹很熟練,不怕槐花裏有刺。幾次後,他們爬上樹,找壹根較粗的樹枝,坐在上面,把較細的樹枝折斷,扔下去。大人壹邊撫摸下面的槐花壹邊告訴孩子要小心。在槐樹林中談笑風生,互相詢問槐樹怎麽吃。中午,家家都吃槐米。媽媽經常用蒸槐米和炒槐米做槐米。將槐花洗凈,瀝幹後撒上面粉,拌勻。這壹步很重要,因為面粉太多,太幹了吃不下去,會嗆人。如果面粉太少,蒸後會太粘,影響口感。媽媽總能把握好。把拌好的槐花放在鍋裏蒸十分鐘就好了。辣椒、蒜瓣切碎,倒入香油、醬油、味精,做成調料,拌在蒸好的槐米裏。每次都是胃口大到肚子脹。如果是炒槐花,需要在槐花和面粉中加水,加入鹽、五香粉等調料做成面團,將面團拍成半指厚的餅,放入油鍋中炸至兩面金黃,也很好吃。

槐花的花期在20天左右,到6月中旬,槐花就已經枯萎了。在槐樹林中,地上長滿了白色的槐樹。槐花不時隨風飄落,漫步林中。頭和肩膀上長滿了槐花。用多姿多彩來形容壹點也不為過。這個時候,我經常拿著掃帚,和哥哥姐姐壹起掃槐樹。過壹會兒我就能掃壹堆了。當然,我應該早點掃槐樹,不然會被早起的人掃走。這些枯萎的槐花被儲存起來,冬天可以用來餵羊。

夏天,槐樹林是我們乘涼、玩樂的好地方。由於我們靠近黃河,每天中午,我們的壹群朋友在樹林裏脫光衣服,去黃河遊泳。我是壹個普通的遊泳運動員,可以在河裏遊兩個來回。我們經常玩的遊戲就是下水,看誰憋氣時間長。現在想來,很危險,但當時沒人管。我們經常玩的另壹個遊戲是水戰,但我們潛入水中,挖出泥漿,扔在對方的頭上和臉上。往往落地後,我們的頭發裏就有泥巴,成為父母發現我們玩水的證據。上岸後,我們會在槐樹林中休息壹會,等身體和頭發都幹了再回家。晚上,槐樹林是個涼爽的地方。大人們坐在樹下聊天,孩子們在樹間捉迷藏。在那個夏天的晚上,星星在天空閃耀。我們經常仰望星空,指指點點。這裏是天河,這是牛郎星,那是織女星,這些是北鬥七星,那邊的是金牛座。如果突然發現壹顆流星,孩子們會歡呼雀躍,爭論誰先看到的。螢火蟲在夏夜的槐樹林中必不可少,三三兩兩飛來飛去。我們經常抓壹些放在玻璃瓶裏,當然只是為了好玩,不是為了看。每年夏天暴雨過後,有壹種蟬會鉆出地面,爬到樹上,蛻殼成蟬,整天在樹上唱歌。黃昏時,我們去槐樹林捉猴子。如果我們能有壹個手電筒,我們會被我們的朋友羨慕。很多時候,我們壹次只能摸壹棵樹,所以我們把這個活動叫做摸猴子。被摸的蟬被洗幹凈,腿和腳被掐掉,被鹽腌。第二天早上,蛋糕在家裏烤好了,放在幹鍋上烤,用家鄉特有的烤膜包著。那真的是世界上最美的,還不如現在餐館裏的炸蟬。

?秋天,壹場秋風過後,槐葉仿佛壹夜之間變黃。整個森林就像壹層金色的薄紗。每當壹陣風吹過,槐樹的薄葉子就像蝴蝶壹樣飄落。只要兩天,地上就會鋪滿槐葉。郁達夫曾這樣描述槐葉:花,不是花,早上會開滿花。

秋去冬來,壹場冬雪過後,槐樹林銀裝素裹,每壹根枝椏上都落滿了白色的雪花,只有枝椏的下部顏色略深,像水墨畫。太陽出來後,陽光刺眼,樹枝上的雪花融化了,很快就結成了冰,閃閃發光,像進入了壹個水晶的童話世界。

歲月變遷,星星搬家,人口劇增,家鄉的槐樹林漸漸消失。想吃槐花還得去市場買,再也找不到采摘槐花的感覺,讓我越來越懷念家鄉的槐樹林。1954年,被譽為詩壇常青樹的臺灣省詩人紀賢離開大陸六年,鄉愁劇增。壹次翻舊書,夾在書裏的壹片槐葉突然映入眼簾,詩人的情懷引起壹陣騷動。他寫道:

像蟬壹樣/輕輕飄落的槐葉

仔細壹看,還是有壹些故國的汙垢。

故國啊,啊,會是什麽年/月/日?

才華/讓我/回到妳的懷抱。

享受世界上最令人愉快的。

壹個有槐花清香的季節?……

是啊!什麽時候才能享受壹個槐花清香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