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記憶中，奶奶用“女頭”做麥芽餅。“女頭”學名佛爾草，壹種葉子像佛耳垂，身上有灰毛的植物。奶奶說做麥芽餅最好的植物是“草頭”，這讓我很困惑。直到看到她指的那種草，我才把它放在記憶裏。後來吳江西片出身的文友發圖說是給豬吃的石灰草。於是乎，我心目中的草頭有了真名，豬吃草。我壹度懷疑奶奶弄錯了。豬吃的草怎麽變成了我們吃的草？但懷疑是站不住腳的，因為我們現在還在用石灰草做麥芽餅，附近的村民都是這樣，以至於在做麥芽餅的時候很難發現任何石灰草的痕跡。
為此我媽經常苦惱，好像找不到酸橙草就做不出麥芽餅，今年的美食願望也無法實現。
“不能買點吃的嗎？”我盡力安慰母親。
“不壹樣，在家做好吃的。”我媽的回答讓我無言以對。
其實除了好吃還有其他原因。比如，當禮物送。妳通常會得到別人的壹點小恩惠，這個時候妳可以用它來回報。再比如，妳可以保存起來，隨時拿出來品嘗。媽媽喜歡多做壹些蛋糕，然後放進保鮮袋藏在冰箱裏。壹想到哪天吃，拿出來放油鍋裏解凍就好了。
母親胃口很好，喜歡當地的傳統糕點。往往她剛吃過晚飯，就很想念副食或者零食。據說她吃了四塊不久前做的麥芽餅，跟我爺爺很像。難道“大胃王”也是遺傳的？
換句話說，農村城市化的進程，讓農民離開了他們朝夕相處的土地，過上了曾經向往的城裏人的生活。不種地，不養豬，不養雞鴨，不施有機肥，地裏雜草叢生。走在鄉間，如果妳留心，妳會在這些雜草中發現石灰草。每次看到，總是驚喜交加，就像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好朋友，撫摸著，敘舊著。
這個時候真想把它帶回家。但是做麥芽餅並不容易，單個工序就要很多天。比如麥芽發芽，烘幹，磨成麥芽粉；比如做餡，要先將小豆浸泡，煮熟，凈沙去渣，加油加糖烤成豆沙餡；米粉也要提前洗幹凈，然後磨成粉...需要壹些時間來準備。再說草的量也不能少，起碼壹筐，這點是杯水車薪，起不了多大作用。
為了得到酸橙草，妳可以動動腦筋。母親騎著三輪車去野外尋找，收獲壹些；在我姐姐的菜地裏種壹些。記得有壹年，我朋友珍珠的哥哥有個朋友承包了壹個魚塘，池塘邊長了很多石灰草。知道了這些信息，我讓老公開車帶大家去收割。魚塘上的石灰質草是經過多年播種自然生長的，密密麻麻的像種下的菜。去的人看到都喊，驚喜禮物。那壹天，我收獲很大。最後我把它背在背上，扛在肩上。幾個蛇皮袋的石灰草裝滿了後備箱，像小山壹樣落在我爸媽的院子裏。母親收拾幹凈，摘下老葉子，摘下嫩葉子，然後離開。最後，她把它們泡在水裏，擠幹，裝袋放進冰箱。因為量大，我姐家和我家的冰櫃都滿了。
“儲備糧”多，我不慌。如果有壹天妳想做，就拿出來。
最近聽說艾草也可以當草頭。這種“野毛頭”生命力極強，到處生長，極其容易獲得。我沒試過用艾草做麥芽餅。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不壹樣？
近日獲悉，石灰質草其實叫“胡菜”，不叫“剪刀草”，也叫“豇豆草”。屬菊科，全枝可入藥，有清熱解毒、消腫散瘀之功效。
奶奶的“草頭”真的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