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榮文
重陽節回老家掃墓時,在堂屋望見父親晾曬在地上的紅薯,走過去拿起壹個掂了掂,不禁又想起媽媽在世時為我們烤紅薯或煮薯片湯的點點滴滴的往事,不禁撲簌簌淒然淚下……
記得小時候壹次放學回到家,見媽媽飯還沒煮好,此時饑腸轆轆的我抱怨說:“媽媽,怎麽才剛剛煮飯啊?我肚都餓了!快點煮呀。”“早上見沒有柴火做飯,我剛剛上山挑得壹擔柴回來,所以誤了煮飯。”正在做飯的媽媽坐在爐竈邊,壹邊給爐膛裏添加柴火,壹邊用攪棍不停地攪拌鐵鍋中尚未煮熟的玉米粥。約有半個鐘之後,媽媽停止了攪拌,從滾燙的玉米粥裏取出攪棍,拍了兩拍,抖凈粘在攪棍上的米糊,然後把攪棍放到旁邊盛滿清水的木桶裏。最後蓋好鍋蓋:“悶壹下,米粥就煮得了”。接著媽媽從爐子裏的火灰中扒出幾個烤好的紅薯:“過來兒子,我烤好紅薯了,妳先吃兩個充饑吧。
我壹聽說有紅薯吃,趕緊的放下作業本跑了過去。見媽媽放在竈口邊幾個皮略有燒焦的小紅薯,立馬撿起來就想吃。這時媽媽過來說:“等壹下,我先幫妳剝掉薯皮吧。”
額頭沁著細密汗珠的媽媽用壹張粗糙枯槁的手慢慢地剝開紅薯皮,然後把那些紅薯皮津津有味地吃了下去,媽媽說:“這個焦黑的紅薯皮小孩不能吃,大人才能吃。”其實那時媽媽去幾裏外的山上挑柴火回來做飯,也是餓肚子什麽都未曾吃過。但媽媽卻只吃薯皮,留好吃的薯肉給我。現在想起來了眼淚就會湧出來。
不壹會,媽媽就把紅薯皮剝好了。軟綿綿的黃色薯肉,飄著烘烤特有的甜香味壹下彌漫了整個房子。
“太好吃了!”
“是嗎?好吃媽媽下次有空再去地裏找。”媽媽把我攬在懷裏,看著我吃紅薯的饞樣,壹臉幸福地笑著。
那時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家鄉農村裏的壹些農副產品被割了尾巴,當時家裏偶爾有紅薯吃著也是相當不錯了。
後來我去了十幾裏外的鄉鎮讀書,每次星期五回家仍能吃上媽媽為我烤的紅薯或煮好紅薯湯呀芋頭飯呀之類的食物。
“現在分田到戶了,家裏秋季都會收獲很多紅薯和芋頭。妳們看”媽媽壹面用刀刮著幾個紅薯的白皮,壹面指著屋裏壹堆堆紅薯和芋頭:等下我煮壹碗紅薯片湯給妳們吃,晚上我們再煮芋頭飯。
媽媽轉身去了廚房。
熱騰騰香噴噴的紅薯片湯放到桌上,我和弟弟妹妹立即圍著這盆紅薯片湯,爭先恐後地盛到小碗中,頭碰頭地吃了起來 。
“真好吃啊!”妹妹說。
“媽媽也吃呀。”弟弟夾了壹塊紅薯片,送到媽媽的口中。
不壹會兒,紅薯片湯吃完了。媽媽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望著我們:“現在生活變好了,很多人都少吃紅薯了。其實紅薯很多營養的。以後妳們長大成家了,也要做做些紅薯食品給孫子女吃。”
媽媽很勤勞。因為家裏分到的田地不多,她自己就起早貪黑地去開荒種植農作物,為家裏增添了不少的土特產,像紅薯、涼薯、竽頭、山藥之類。種得多了,收獲也多了,除了留著自家吃,媽媽還拿些送給沒有種的親戚朋友。
此時,望著地上那壹堆紅薯,不禁潸然淚下,突然想念起媽媽,想念起媽媽做的烤紅薯來,真希望能再吃壹次媽媽做的烤紅薯。
作者簡介:
韋榮文 ,廣西河池人,農民,喜歡文學。
《巴蜀文學》出品
主編:筆墨舒卷
達州廣播電視報(達州新報)《鳳凰樓》副刊選稿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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