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妳有手有腳,就當服務員,壹個月就有2000元,這樣妳就不會流落街頭了!我覺得他們是壹群三個大神,在深圳呆壹天玩三天!大理物價低,做壹天玩五天!”
我第壹次沒有反駁對方的話。前幾天晚飯後,我騎著從房東那裏借來的小電驢,壹個人來到武廟。
走進武廟所在的胡同裏,只見道路兩旁擺著凳子,壹群男女老少拿著紙箱坐著吃飯。原來“怡然堂”來了!古城裏的壹碗素食米粉已經賣到了十元,這裏還在供應五元的素食盒飯。
武廟入口兩側有幾個戶外帳篷,拉鏈沒有拉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多數不是充氣墊子和睡袋,而是嚴肅的棉被。我似乎不是暫時住在這裏,而是長期住在這裏。
當壹個年輕男孩向另壹個剃光頭的男人移交時,我看到他手裏拿著壹本哲學書。小男孩回到他面對武廟大殿的帳篷裏,坐在石階上研究他腳趾上的傷口。他穿著壹雙涼鞋和拖鞋,兩個腳趾的甲殼已經破成了紅色的小肉,並再次凍結。
我很隨意地坐在他旁邊問,怎麽發生的?他沒有防備我這個生不逢時的陌生人,說他剛從下關走回古城,走路的時候踢到了壹塊石頭。我問他為什麽不穿運動鞋。他指著身後帳篷旁的壹雙黑色運動鞋說:我有運動鞋,但我還是喜歡穿拖鞋!已經是晚上六七點鐘了。我穿著羊毛襪,感覺靴子裏涼颼颼的。我問他,這麽冷,為什麽不留在青旅熬過冬天呢?他說,這個更適合我!每天早上起來練習瑜伽。白天,陽光明媚,風景壹流...
交談中得知,該男生大專畢業,老家是浙江麗水。來大理後以賣茶為生,倉庫在下關。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是對父母的反叛。當他在家時,他的父母必須照顧壹切,完全沒有自由。現在山高皇帝遠,他感到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自由。我沒有詳細詢問他的父母是如何管教他的。從他的外表,我可以想象他是被馴化的。
在古城魯豫路上,有壹家名為慈源齋的公共素食餐廳,每周6天免費提供午餐和晚餐。星期三,當慈源齋例行休息時,他們在武廟旁邊的怡然堂吃飯,每天兩頓飯,總共十元。
怡然堂全天免費提供熱水,解決了每天的飲水問題。刷牙和洗漱後,妳去附近的公共廁所。我問,怎麽洗澡洗頭?男孩說他們幾乎不洗澡,人的身體有自凈能力。我同意他的觀點,除了頭上有些頭皮屑外,這個男孩身上沒有任何異味。
我是壹個敏感的人。很多男人隔著半米,他們不幹凈的氣息就會蔓延到讓我渾身難受,起雞皮疙瘩的地步。這種雜質來自多年的抽煙喝酒、暴飲暴食、身心放縱和壹天洗兩次澡,這些都無濟於事。當我在壹線城市時,我寧願走路、騎自行車和打車,也不願在高峰期擠地鐵。我不想看到這些人,盡管他們穿得很好,但他們的眼睛太苦了,甚至被掏空了,這非常令人恐懼。
在和男孩聊天時,光頭男脫下藍色長袍,開始精準有力地練習長棍。過了壹會兒,他找來兩個泡沫墊子放在壹起,脫下鞋子,開始像苦行僧壹樣練習瑜伽。男孩從帳篷裏拿出壹臺舊筆記本電腦,開始處理網店的茶葉訂單。我開始和那個禿頂的男人交談。
開門見山,是和尚嗎?他說,妳認為我是,但妳不認為我是。
為什麽不去寺廟呢?吃住和工資呢?
他說他去過那個充滿陰謀的寺廟,那裏壹點也不幹凈。
練習結束後,光頭男去拿紙筆,邊玩音樂邊畫畫。意識隨著音樂流動,沒有技巧和韻律。這幅畫醜陋而笨拙,但它讓我想起了草間彌生小時候患精神分裂癥時畫的鉛筆畫。
天色漸暗,住在武廟裏的人陸陸續續回來了。壹哥們在國內外騎行6萬公裏穿越東南亞。有壹個中年和尚模樣的人壹動不動地站著,似乎處於壹種全神貫註的狀態。騎電動車回來的路上,我的牙齒凍得不由自主地打顫。與他們相比,我在飲食和營養供應方面要好得多。我缺少的是對抗寒冷的精神力量。
那天回去後,我找出了三部電影《黑客帝國》,進行了頭腦風暴。選擇藍色藥丸,生活在母體中,參加賽道比賽,過著光鮮亮麗的生活;選擇紅色藥丸,清醒地活著,穿著破衣爛衫,吃稀飯和米糊。真相是殘酷的,謊言是美麗的,母體是強大的,個體渺小而強大,無法到達真相和真理,但至少,他正在接近。我不在乎失去生命
昨天在朋友圈看到壹位在匯豐銀行工作的女性朋友受邀參加福布斯中國30強峰會。在她這個年紀,我沒車沒房沒社保,還是個辭職壹年半的流浪漢。這位朋友,家庭條件優渥,成為精英,這是她必須走的既定道路;家庭條件並不優渥的我,因為智商優勢和父母期望的壓力,曾經短暫地與“精英生活”相遇。
我開始質疑規則設計者制定的社會評價體系;我開始問,我是誰?我選擇捅破營養液,各種作死,最後掉進所謂的底堆去尋找另壹種可能。
根據百科的解釋,三河大神是指在三河漂泊的新壹代農民工。原來,他們帶著賺錢致富的夢想來到深圳。然而,現實無情地擊碎了他們的夢想,他們選擇沈迷於精英們構建的網絡世界,通過玩遊戲來獲得存在感。
鎖鏈無處不在,人類生而自由。這群住在武廟的人是大理神,不是三和神。普通人生活在社會、家庭、他人構建的矩陣中;達利神生活在他選擇的母體中。
盧梭說:“認為自己是其他壹切的主人的人比其他壹切都更是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