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要表達什麽?”這是英語老師們最經常問的問題。童鞋們往往壹臉懵逼,這時候輪到老師展示自己的水平了,“這部小說講述了...揭示了...贊揚了...抨擊了...”,好像這些內涵都用油紙包好了壹樣,只待我們小心翼翼地解開。但實際上,寫作中充滿了伏筆和偽裝,這些線索都指向作者的真實意圖,但是也徒增過度詮釋的可能性。
加拿大的小說家,獲獎無數的瑪格麗特·阿特伍德認為這種思維方式完全搞錯了重點。意義就是文字本身,而不是作品裏隱藏的含義。阿特伍德最近出版了《巫婆的子嗣》,壹個當代詮釋版的莎翁名著《暴風雨》。在紐約公***圖書館舉辦的壹場活動中,壹位英語老師問安特伍德,在寫作中是否想過讓讀者分析隱藏的主題和意義。
“高中老師教的全是錯的,只有老師看懂了這本書,然後開始在黑板上分析。這讓我們感覺作者明明想表達壹種意思,可是偏要用壹堆廢話做鋪墊,”安特伍德說。“所以結論就是:作家到底想表達什麽?這家夥太可憐了,他就是沒辦法有話直說。他壹定要搞這麽浮誇。他真的存在表達問題。”
任何文學作品的意義都不在於人們可以將其提煉成壹個簡單的理論,安特伍德認為。“我不是壹個柏拉圖學派的人,”她說。“我不認為作品的意義在別處,然後要用壹堆空話來表達。我相信意義就存在於語言本身,讀者自己就是文字的主人。”
每個人對文學文本的解讀都有些許不同,這是由於不同的個人經歷和對不同篇章的喜好造成的。安特伍德說,也存在壹個解讀的範圍,比如《李爾王》就不可能被視作喜劇。
“但是在這個範圍內,解讀的角度和意義的層次幾乎是無限的,因為每個閱讀者都講自己帶入進去,”她說。“閱讀是壹件非常具有交互性的事情。”
於是問題來了,作者在寫作時到底想要喚起怎樣的***鳴呢?如果作者心中沒有“黑板上的分析”,那麽如此多的意義和伏筆怎麽就呈現在作品中呢?安特伍德也說了,有人提到莎士比亞將《麥克白》裏三位女巫的五步抑揚格顛倒了順序。在她們的話中,“麥克白”這個詞在句子中稍顯突兀了,似乎超越了其他詞。
“這有壹點像音樂,沒有人會有意識地註意它,但是如果演員知道的話則很有用,”提問者說。“但是真正的問題是,作者知道嗎?”
安特伍德對此下了決定性的結論,莎士比亞肯定知道。“他可能不是帶著心機去做,但是他仍然知道每個詞的影響。這是直覺。有點像,‘這簾子跟沙發不搭’那種。”
文:許叔/煎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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