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關於內戰的思考。借用主角趙廣靈的壹句話:我們是壹群被馴服的羔羊,在同胞的血海中遊蕩,沒有榮耀,只有恥辱。歷史上,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屢見不鮮。根據梁啟超對李鴻章會見俾斯麥的記述,兩人談及軍事。李鴻章欣然談到如何消滅太平軍和土匪。俾斯麥通過翻譯說:“我們歐洲人利用了能夠對抗異類的優勢,我們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同類的傷害,歐洲人不這麽叫。”如果是保家衛國的英雄壯舉,那打同胞呢?革命論可以遵從領袖的意願,每個人不可調和的立場都有正當的理由,戰爭的正義外衣及其對人性的扭曲。直到70年後,在《我的血我的地》中,我脫離了過去關於內戰的狗血情節,脫離了正確的政治導向,讀到了真誠的人性和反思。
其次是李公樸和聞壹多先生的去世以及知識分子對《中國人的血》的影響,這是《我的血和我的土》創作中的優秀部分。民國時期,是壹個知識輝煌、大師爭鳴的時代。正是因為有了這些高尚、純潔、深刻的教官,才有了那麽多青年學子投身軍隊,奮勇拼搏,無怨無悔,才有了範文這樣充滿良知和責任感的知識分子,試圖回到最初的歷史真相。正是這樣壹個知識的輝煌時期,中國語境在沈寂了30年後開始復蘇。
第三,這是日本對中國人民歷史上最不人道的戰爭的真實態度。這部分最值得我們思考和警惕,包括學習。這個民族和中華民族有著極其不同的民族性格,這就註定了作為戰勝方的中國有著比他們多得多、深得多的苦難和痛苦。作為武士道精神的傳人,他們堅毅而冷酷。日本人不記得他們給像德國人壹樣的其他人造成的痛苦。相反,他們記得自己的失敗和痛苦,他們對中國的了解比我們多得多。這場戰爭不是少數軍國主義者的戰爭,而是全民的戰爭。這本書描述了壹個日本老兵,邱吉福三,他在中國士兵的人道主義下幸存了下來。他壹生都保留著壹個日本軍人的戰鬥精神和追求,念念不忘自己的使命,卻對中國人民毫無感激和愧疚。書中還有對日軍慰安婦的有趣描述。在我們的印象中,日軍慰安婦是世界上最悲慘、最受摧殘、最有資格譴責戰爭的壹群女性,但她們實際上是日本軍國主義洗禮的倡導者,為這場戰爭做出了貢獻。我覺得這樣的民族是強大而無情的,所以他們的經濟可以在戰後迅速恢復,擠進世界強林。我想,這樣的民族要想安度晚年,只能把他們再打倒,而不是靠我們民族血液裏的感恩、善良、包容。中日之間會發生戰爭,這不是聳人聽聞的。所以我真心希望中國人能讀懂我的血,我的土,明白為什麽要抵制日貨,要努力。
第四,尊重個體生命。到目前為止,這個概念對國內很多人來說還是比較陌生的。根據這本書,中國人不重視他們同誌的遺體。當壹個美國牧師和儀仗隊為壹個士兵舉行海葬儀式的時候,中國的士兵只是看著,第壹次覺得有人會用這種方式尊重壹個普通士兵的遺體。那壹天,我在緬甸警察的哨聲裏刻上了每壹個士兵的名字。幾十年來,我們的勇士只能在某個碑文上模糊地寫著某個時代某次或某場戰役的英雄們永垂不朽,姓名不詳,年齡不詳,籍貫不詳。能夠留下自己的名字和記錄,官兵們是多麽幸運。這些歷史痕跡在文化大革命中被破壞了。如果只從死亡人數來衡量歷史的分量,哪個國家和我們壹樣多?但如果妳問我死了多少人,我無法回答。壹個沒有數字的群體,壹個沒有名字的英雄,怎麽可能不朽?在中國購物旅遊團飛遍全球的今天,錢包裏的現金
而銀行卡讓他們自信,是否還是對個體生命不尊重的另壹種解讀?
看完《我的血我的土》,我特意查閱了壹些抗戰資料,更加震撼。《我的血我的土》以滇緬戰場為背景鋪開。抗戰資料中赫然記載著湖南境內有三河四水,壹條曾經貫穿湖湘南北,最後延伸到雲南、緬甸的慘烈戰線。那麽滇緬戰場其實是抗戰的尾聲,在範文筆下是如此波瀾壯闊、悲壯,而我的家鄉湖南又經歷了怎樣的血與火的洗禮呢?
範文說,世界上只有這群參加過反法西斯戰爭的老兵最與眾不同。是的,世界上沒有壹個國家的勝利軍人會像他們壹樣經受那麽多的考驗和磨難。他們是歷史的英雄,卻成了人民的罪人。世界上沒有壹個國家的戰勝士兵沒有名字,長得像他們,甚至連人數都不知道。世界上沒有壹個國家的勝利軍人會像他們壹樣頑強純潔。
泰戈爾曾經說過,“如果妳在黑暗中看不到腳下的路,那就把妳的肋骨摘下來,當作火把照亮”。書中的趙廣陵、劉滄碧、廖誌宏,書外的傅心德、陸吾、李長樹,還有很多死而復生的英雄,包括我那多災多難的爺爺,他和國民黨的少將軍官趙廣陵有著相似的命運,精通詩詞和醫學,他的孩子都是農民。他們都沒有他的知識。是他們取下自己的肋骨,為我們的後代照亮了無盡的道路。
我的血,我的祖國,我的感情。
滄浪客
雖然我們深知,中華民族向來缺乏“我以熱血薦軒轅”的骨氣,同樣也不缺乏“壹寸山河壹寸血,十萬少年十萬兵”的決心和悲壯。但在範文新新出版的小說《我的血我的土》中,我還是難掩血管快要爆裂的沖動:“武器不夠了,拿我們的血吧。沒有溫暖的安慰,取我們的血。血液是我們僅存的。自由的土地應該用鮮血來灌溉,妳我都沒有忘記。”
血永遠是熱的,但在民族危亡的秋天,它可以冷卻凝固,變得堅硬,可以刺向侵略者的匕首。
我們不宣揚仇恨,但絕不能忘記歷史。
範文比我大三歲。作為1960年代出生的壹代,我們對抗戰的印象是,從地道戰、地雷戰等電影來看“很好玩”。我稍微大壹點,可以自己看書了。看了《呂梁英雄傳》《火之金剛》《新兒女英雄傳》《風暴的故事》等小說,發現戰爭其實“沒那麽好玩”。到了2009年初,我震驚地讀到了鄧賢寫的《大國之魂》,描述了上世紀40年代中國遠征軍進入緬甸,浴血奮戰,從失敗到勝利的全過程。然後通過《亮劍》《保衛長沙》《勇者出川》等影視,深刻感受到抗日戰爭的慘烈和中華民族的苦難與不屈,開始反思壹切描寫戰爭史詩的文藝作品。遺憾的是,這種反思往往僅限於文人酒桌上捕風捉影或者“剛猛”。幸運的是,“這個遺憾終於在這個涼爽的秋天消失了,在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69周年之際,因為範文的《我的血我的土》。這是壹件幸福的事。”文學評論加舒說。
04年9月14日在北京舉行的新書《我的血我的地》新聞發布會上,有專家總結說,中國抗戰文學在題材、結構、文本等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創作的瓶頸。過於陳舊的思維模式、過於單壹的人物情節、過於狹窄的創作空間,都不可避免地在壹定程度上侵蝕了這壹題材的文學創造力。《我的血與我的土》在梳理和研究現有文學成果、挖掘和占有第壹手史料的基礎上,打破了文學創作“意識形態”的傳統指導方針,整合了中國遠征軍老兵和現代知識分子的命運,展現了壹代中國脊梁在抗戰前後漫長的歷史變遷中的痛苦與仿徨、苦難與輝煌...老實說。
當然,在有限的篇幅裏復述這個幾十萬字的故事,既困難又沒有必要。聽聽範文怎麽說——
浪客:在《藏地》三部曲(《水地》、《悲憫大地》、《大地之歌》)獲得巨大成功後,妳是如何突然投身於創作《我的血我的地》,壹部國立西南聯大時期壹代知識分子在不同歷史時期與敵人浴血奮戰、跌宕起伏的英雄史詩?
範文:我先給妳講兩個小故事。90年代初,我和幾個北京知識分子在滇西參加筆會。到了保山,當地人給我們講述了中國遠征軍在這裏抗擊日本鬼子的故事。壹位來自北京的作家朋友大為驚訝:日本人是怎麽來到妳們雲南的?我壹直以為雲南是大後方。
生活在昆明的老兵李昌樹,曾參加過臺兒莊大戰等多次重要戰爭,被稱為“滇軍活化石”。但是他的事跡在2012被省內某媒體報道後,壹個退休的歷史老師找到他說,沒想到妳居然打日本人。
我震驚了:壹部浩如煙海、波瀾壯闊的救亡圖存的歷史,怎麽會不為人所知?壹群為民族生存浴血奮戰的抗戰老兵,怎麽連作家、歷史老師這樣的人都不認識?
其實去過滇西的人都會被抗日戰場和雲南人民對抗日戰爭的奉獻所感動,無論是騰沖的紀念陵園,還是松山的戰場。戰爭的遺跡歷歷在目,戰爭的記憶從未被無情的時間淹沒。記得第壹次接觸滇西抗戰歷史。也是在90年代前後,我去滇西出差,看到當地文史部門整理的壹套文史資料。其實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開始補課本上沒學到的歷史。1999期間,有壹次徒步爬高黎貢山。在壹人多深的雜草和灌木叢中,我仍然可以看到日軍的戰壕和倒塌的碉堡。當地人無數次給我講中國遠征軍的故事。但當時我的心思都在西藏和西藏文化上。我在藏區流浪了十年,寫了藏區的下壹個三部曲。但是滇西抗戰史這個題材壹直縈繞著我,可能需要壹個契機,壹個寫作的靈感。
2011年秋,應邀到騰沖參加中國抗日遠征軍“忠義返鄉”公益活動。在政府的支持和社會各界熱心人士的幫助下,19埋在緬甸的遠征軍將士遺骸被幸運地挖掘出來迎接回家。之所以稱之為“幸運”,是因為二戰期間中國遠征軍在緬甸死亡的人數至少有10萬。60多年過去了,這些為了民族生存而戰死在異國他鄉的抗日健兒,幾乎被遺忘,被忽視,被冷落。終於在21世紀到來後,這段塵封的歷史被壹些有良知的中國人逐漸揭開。就像在壹個積滿灰塵的老房子裏,有人翻出壹本厚厚的書,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小心翼翼地翻開壹頁頁黃易——脆弱的紙片,壹段段被刻意隱藏的歷史,壹個個充滿英氣的人慢慢向我們走來。
主辦方邀請了壹批幸存的抗戰老兵和我們壹起迎接他們戰友的忠魂。當這些衣著樸素、戰戰兢兢的老兵在騰沖國家紀念公墓排成方陣,當他們蒼老的眼睛迎來戰友的遺骨,當那些散落的靈魂終於回到故土被埋葬,我見證了壹些驚天動地的震撼——淚水從天而降,悲痛從心開始。剛剛還晴空萬裏的世界變成了傾盆大雨,密密麻麻的雨帶著人們眼中的淚水落在地上。雨中的葬禮似乎在喚醒人們不要忘記66年前那個大雨滂沱的戰場,那個風雨飄搖的世界裏壹個民族救國的吶喊,那個穿著涼鞋奔赴抗日戰場的普通戰士...那是我第壹次走近那些如國寶熊貓般珍貴的抗日老兵。他們被遺忘得太久了,就像那個被遺棄在不孝之家房間角落裏的老父親。
如果壹個人的人生經歷是壹本書,那麽老兵呢?
對於壹個作家來說,沒有什麽比探索老戰場,面對壹個歷經滄桑的抗戰老兵,更能激發出豐富的想象力和對英雄的崇敬。
2010我在完成了十年的“西藏三部曲”後,壹直在尋找新的創作方向。我不需要超越或者突破什麽,只需要證明我還活著。對於壹個以寫作為生的人來說,沒什麽好寫的,就像壹個沒有戰爭可打的士兵。現在,壹群參加過戰爭的老兵站在時間的盡頭,頻頻向我招手。我覺得我有責任和義務重現壹段被掩蓋的歷史。
浪客:妳蟄伏了四年來寫我的血和我的土壤。據說這期間妳查閱了各種史書,深入滇西,采訪了很多抗戰老兵,還去了臺灣省、日本等地收集想法?聽說妳還采訪了老付曼信德,小說主人公趙廣陵的原型之壹,以及他的後代,被稱為“抗戰活化石”?
範文:說到經歷過戰爭的老兵,我們總會想起那句名言:“老兵永遠不會死,只會慢慢淡去。”這是壹個“雕零”的過程,可能不是任何壹個作家都能完整呈現的。我采訪了約20位老兵,收集整理了50多位老兵的生活檔案,涉及雲南、四川、貴州三省的抗戰老兵。我去找那些可敬的老兵,發現他們最小的88歲(騰沖老兵陸),最大的115歲(龍陵老兵傅新德)。面對他們,我只有“相見恨晚”的遺憾。老兵們大多都90多歲了,有的已經聾了,糊塗了。有的人早就殘疾了,迷茫了。當然,也有思維清晰、脊背硬朗、眼神堅毅、依稀可辨軍人模樣的老兵。他們的眼睛依然能穿透歷史的塵埃,看到昔日戰場上戰友的身姿。他們心中的戰場仿佛硝煙彌漫,彈孔累累的勝利旗幟依然飄揚。然而很可惜,在短短壹年的采訪中,我見證了兩位老兵的“雕零”。昆明老兵李昌樹、龍陵老兵傅新德,在我采訪他們的不到半年時間裏相繼去世。老李曼常熟送給我壹箱他老家的酒,裏面有這個老人精心培育的蘆筍。因為身邊都是家人,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回報社會各界的關愛,就養了幾盆蘆筍,分發給來看望他的誌願者。似乎過去他總是被改造,被監督,對社會負責。雖然他為國家和民族做了那麽多,但是這壹點點發自人間真情的愛並不適合他,他還是有點緊張。我壹直把他送我的那罐蘆筍放在書房裏。寫這本書的時候,我會經常想起這位參加過臺兒莊血戰、長沙四大戰役等多次大戰役的老兵。雖然坐了20多年牢,但他依然儒雅溫婉,在清貧孤獨的生活中,他相當豁達開朗,就像這盆淡雅碧綠的文竹,平凡而普通。但是,當妳聽到這個96歲的老人,妳能清晰準確地重復戰場上勵誌殺敵的口號——“如果妳直面敵人後死去,妳將被永遠銘記!”寧死不屈,為國爭光!軍人上了戰場,早已不顧生死。送東西下來,吃吃喝喝。如果妳沒有足夠的錢,問妳的家人要。“這個時候,妳會覺得鐵血男兒的血液並沒有因為年齡而衰減壹半。就連百歲老兵傅新德,我去看望他的時候,他也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只能整天躺在床上,快60歲的小兒子在下午陽光明媚的時候把他抱出來曬太陽,像壹個老嬰兒,在混沌的世界裏掙紮,在絢爛的陽光下沈默,反對死亡的腳步。這位從淞滬會戰到滇西會戰的河南大醫官,是壹部抗戰史的“活字典”。當時他被稱為中國最長壽的抗戰老兵。他見證的歷史我們無法想象,他經歷的戰爭足以讓那些編造抗戰“狗血劇”的人汗顏。然而,那天的面試出現了感情上的失敗。老人什麽也不說,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所有的歷史信息都來自老人兒子的復述——好在父母的榮耀和苦難會像血脈壹樣傳承下去。但最神奇的是,在我們談話的過程中,傅新德這個喪失語言能力好幾年,像植物人壹樣的老人,突然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含糊地說:“我打日本人了!"
這句話,地動山搖,歷史洞穿。
書中主人公趙廣靈的原型實際上是壹位名叫陸吾的老兵。這位97歲的老人現在住在昆鋼的家屬樓裏。他是大雲大學法律系大二的學生,來自臨滄雲縣。國民政府軍政部門到學校招收青年學生參軍,因為當時是日軍對中國軍隊使用化學武器,很多士兵不知道如何防範,所以他選擇了“科特”——化學防毒的特長。當時叫軍政部門的“化學兵團”,大部分教官都是留學回來的人。後來“化學兵團”編入黃埔軍校15期。陸吾壹畢業就被分配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區,後來回到他的家鄉臨滄打遊擊。抗戰勝利後,他自動離開了軍職。當時他是壹個很文藝的青年,喜歡文學和戲劇表演,讀了很多魯迅和沈從文的書,思想相當左傾。他差點去了延安,因為他想去延安去藝鷺深造。那個時代的進步青年痛恨社會腐敗和不公,向往延安和革命。上世紀50年代,他在昆明以賣糕點起家創辦了劇社,還把《阿q正傳》改編成歌劇在昆明演出。我采訪他的時候,他跟我說了更多關於魯迅和沈從文的事情。這樣的抗日老兵,怎能不令人肅然起敬?
至於專門去日本,那是在我寫完這本書的初稿之後,因為我也在書中描述了壹個日本老兵的形象。我想通過這個人物做壹個作家的拷問:中日糾葛的歷史癥結在哪裏?日本為什麽不對自己犯下的罪行認罪?中日老兵有哪些不同的命運?——從戰場上的妳死我活的鬥爭,到成為老兵後的“命運對決”,抵抗“抗戰血淋淋的戲碼”。
浪客:在抗日戰爭爆發83周年之際,9月18日,《我的血我的地》新書發布會在京舉行。這傳達了什麽信息?據說除了文聯、作協、出版社的領導,妳們還邀請了抗戰老兵代表參加。能給我們講講當時的盛況嗎?
範文:曾經參加過中國遠征軍第壹次遠征緬甸,打敗野人山,後來在緬甸曼德勒生活的老兵張福林有壹句刻骨銘心的話:“我們不怕死,就怕忘記。”
所以,“拒絕遺忘”是我想在這本書裏傳達的壹個主題。出版社選擇“九壹八”這個特殊的紀念日推出這本書,不是因為我的小說對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史的書寫如此重要,而是希望以文學的名義再次喚起人們對那段崢嶸歲月的回憶。也希望中國人銘記歷史,銘記國恥。正如許多城市在這壹天拉響警報,作為壹個中國人,我們應該永遠不要忘記我們民族的恥辱和中國人民的偉大抗戰。
當天,我很感動地邀請了北京抗戰老兵魯先生參加我的新書發布會。老人是西南聯大歷史系1944年級的學生。當他畢業時,他們年級的所有男孩都被招募到軍隊當翻譯或戰士。在發布會上,老人重溫了那段充滿青春激情的血與火的歲月,讓與會者再次感受到他們那壹代人的情懷。壹位記者下來告訴我,當他聽魯老人回憶他在戰爭中的經歷時,他忍不住哭了。其實,每壹個抗戰老兵的人生命運史,就是我們民族的歷史。
浪客:妳曾經說過:“我希望在這部作品中發掘的是中國文化強大的、不可戰勝的獨特魅力,並以此作為壹個作家的責任。”妳能解釋這個句子嗎?
樊文:當前,抗戰史的重新挖掘、發現、梳理、研究和藝術表現方興未艾。作為壹個作家,我首先是抱著尊重歷史事件的態度來研究的。我不能為了政治正確而回避歷史的痛點。其次,據我所知,中國人民偉大的抗戰不僅僅是武力鬥爭,更是文化的堅守。當時的日軍在戰場上並沒有把中國的軍隊當成平等的對手,但是在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面前,他們是有罪的,是暴力的。他們是打倒老師的學生,但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老師的淵博學識和涵養。日本軍人太清楚了,軍事上征服中國比文化上征服中國容易。他們在戰爭開始時轟炸了南開大學,洗劫了北大和清華的圖書館和實驗室,後來又轟炸了國立西南聯合大學,該校遷至昆明。國寶級大師聞壹多、華,差點在日軍轟炸下喪命。沒有壹個國家的軍隊會如此殘忍地對待重要的學習場所。這種對文明和文化的破壞,就是他們試圖改變壹個國家的民族凝聚力和文化內核的野蠻戰爭邏輯。“亡國滅種”是當年中國人的噩夢,也是給每壹個不想做亡國奴的中國人敲響的警鐘。如果戰爭失敗了,可以再來壹次,“物種”被改變了,文化被滅絕了。這是我們永遠無法挽回的災難。所幸的是,我們民族的傳統美德,如滅家、濟困、抵禦外侮、團結他人,遠遠超出了日本帝國的戰略指揮官們的預料。面對中國文化,他們永遠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