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龜肉
趙小香的突然到來讓再生欣喜若狂。再生搓著手，弓著身子，眼睛壹刻也沒有離開過趙小香。看著看著，他突然有些心疼地問:“姚阿姨，妳瘦了嗎？”
“哪裏瘦了？”趙小香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再生，漆黑的瞳孔裏出現了再生高大的身影。看到再生眼中的焦慮，他有點受不了，也有些惱火。他抓住再生的手，聲音哽咽:“妳這個壞蛋！妳為什麽不來看我？”
“我，我，我想打郭魁……”再生的聲音有點弱。妳為什麽不想見他阿姨？做夢去吧！但是他能去嗎？！少爺說的這麽堅決，說明了少爺對姚家的愛，以及他現在的處境...如果他還是什麽都沒有，他就會去見瑤姑，甚至繼續和瑤姑交往。不要說主人會討厭自己，自己也有罪。
趙小香看著郭魁那冷清的攤子很奇怪。看到有人在這裏壹直看著自己和再生，他放下再生的手，拿起壹個搟面杖敲了敲桌子。他問再生，"妳的鍋盔生意這麽差嗎？"
再生把自己“漲價”的事告訴了趙小香，暗自得意，以為趙小香會佩服她的“商業天賦”。沒想到趙小香像個不認識的人壹樣看了再生很久，然後把手裏的搟面杖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恨恨地說:“再生，妳是個混蛋，妳不知道嗎？”這鍋魁賣三毛錢好多年了，妳就想賣四毛錢！妳以為妳是誰？這不是妳想漲價就能漲價的..."
“我的鍋盔賣不出去，我賺不到錢，我吃不起飯，我娶不起老婆，我該怎麽辦？”再生突然生氣了，鼻子酸酸的，鼻涕又流出來了。
趙小香聽著書庫的再生，反反復復地說著。看到再生臉上的青筋像蚯蚓壹樣凸起，鼻子像蟲子壹樣從鼻孔裏爬出來，她的心就軟了，有點可憐。他從口袋裏掏出壹塊芳香的手帕，遞給再生。他嘴裏輕輕地喊著:“快看，快看，豬兒蟲又爬出來了，快擦！”
再生壹把推開趙小香的手，擡起胳膊，用袖子擦鼻子。
趙小香趕緊伸手抓住再生的手臂。他眼睛壹歪，眉毛壹揚，罵了自己壹句:“妳還是老大，鼻子都跑過河了還賣。妳想讓別人吃妳的鼻涕嗎？我不找我生意不好的原因，還想漲價壟斷……”他說著，用手帕托著再生的鼻子，像母親對兒子吼:“餵！”再生只好順從地毫無保留地用小昭的芳香手帕擤鼻涕。
“妳這個鼻子是什麽鬼東西？這麽大的人了還流鼻涕……”趙小香心裏特別討厭再生這種鼻涕。再生去壹個大城鎮學習如何打敗郭魁後不久，趙小香發現了再生的“秘密”，並詢問了這件事，但她說不出為什麽。看著再生用袖子擦鼻子，妳要麽訓斥，要麽用穿著高跟鞋的腳踢。有時候甚至故意用高跟鞋去踩再生的腳，再生痛的尖叫，把攤子後面的大水桶裏的水都沖了。洗過的鼻子會長時間不流鼻涕。
趙小香把那塊有再生鼻涕的手帕扔進了桌下的炭灰筐裏，抓起壹塊再生的，折好放進了褲兜裏。有些不好意思的人說:“我拿回去洗了再給妳。”
“妳流鼻涕可能跟妳情緒不穩定，生活習慣有關系。”趙小香在桶裏洗了手，拿過桌上的面團，熟門熟路地卷了起來。
再生突然回到了我在大鎮當學徒的日子。那時候我自己搟面，趙小香收錢賣。他們倆就像壹對夫婦，親密的壹對。現在，是趙小香自己做面賣。但是我在庫庫伊的攤位沒有買家。我怎麽能和大城鎮的主人趙大黑的庫庫伊地攤相比呢？
看看趙小香，已經堆了壹桌子的鍋盔。她見再生不接“流鼻涕”的話題，不再說了，就命令再生以三毛錢壹個的價格把鍋盔賣了，再生卻說:“我怎麽敢自作主張？這是我們郭魁協會的決定！”
趙小香輕蔑地哼了壹聲:“妳才打了郭隗幾天。什麽是‘鍋盔協會’？妳還是總統，對吧？這樣妳的鍋盔就只有自己吃了！”
再生不想生剛認識的趙小香的氣，更不願意先妥協。壹個郭魁多賣壹毛錢，就多賺三成。除非絕對必要，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眼看天色已晚，郭魁壹個也沒賣。再生對趙小香說:“妳還沒吃飯吧？”妳來的時候，我請妳吃飯。”對還在急切招手的胖子說，胖子立刻像皮球壹樣翻了個身。
“妳把這些鍋頭拿到妳的攤子上去賣，第二天我跟妳算賬。”再生的話還沒說完，胖子就急忙問:“妳去哪裏玩？”
“妳管哪個做什麽？我向妳問好，郭魁每個必須賣四毛錢！記住:堅持就是勝利！”再生壹拳打在胖子的肚子上。
“好！堅持就是勝利！”胖子也不含糊，算上郭魁，往他的攤子上搬。
趙小香不解，壹把抓住再生的袖子:“吃飯有必要休息嗎？”就咬壹口鍋虧，是不是？"
“嫂子，我想再請妳玩壹次！”胖子跑過來，拿起壹堆鍋盔，向趙小香眨眨眼:“想死妳了，晚上睡不著覺……”
“妳個狗娘養的，別胡說八道！”重生壹腳踢在胖子的屁股上。“這是妳第壹次認識妳老師的母親。哦，不對，是妳的老師，姓趙。妳知道我怎麽想的嗎？”
再生邀請古墨吃鄉下最有名的“甲魚肉”。
說是“龜肉”，其實是豬肉。
這家“甲魚肉”店的老板壹年到頭都戴著壹頂帽子。夏天是單布帽子，冬天是棉帽子。長帽檐下的臉無肉無皺，但很紅潤，有些像剛出生的蛇頭，而不是龜頭。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大多數照顧生意的顧客都敢直接叫老板“龜老板”，老板也不怕把自己賣的肉叫“龜肉”
最吸引人的，當然是“龜肉”了。有兩個小鋪面，壹個擠著四五張木質方桌，擦得鋥亮的桌面臟得像壹條長長的木凳，像個古董。壹塊已經拆下來的門板，和幾塊窯裏沒燒的土坯磚放在壹個寬大的攤子裏。攤位上，整齊地擺放著幾個竹籃。籃子的樣式很特別，像壹個兩頭傾斜的元寶，天上掛著壹彎新月。切成拳頭大小的肉塊，開豬耳朵，僵硬的豬腳。皮是棕色的，肉又紅又亮。每壹塊紅燒肉的皮都是卷起來的，像負重的烏龜。特別令人驚訝的是，每壹個籃子裏整天都有熱氣騰騰的空氣，令人垂涎的香味從籃子裏層出不窮。
趙小香對這樣的小鎮和有這樣心思做生意的人很好奇，就假裝挑挑揀揀鹵菜。趙小香這才意識到，每個筐下都有壹個盛滿鹵水的土鍋，土鍋下有壹堆炭火。這鹵水壹直在沸騰沸騰，蒸汽在上升。
這家“甲魚肉”店賣的是“熱鹵水”，有人想吃冷鹵水。老板等客人把腌制好的菜挑出來，稱重，扔進大鐵瓢裏，順手從水箱裏舀了壹瓢涼水，從冰櫃裏扣了壹塊凍冰放進去，用手上下攪動。拿刀切成兩半，扔回瓢裏，開始切片。切好的薄如紙片的肉被扔回鐵瓢，剩下的肉被取出繼續切片。此時，還冒著熱氣的鹵菜表面已經涼了，咬下去卻是裏面熱乎乎的。
“甲魚肉”不僅顏色好看，味道也確實不錯。鼻子上臘肉的幹香味，脆脆的，有嚼勁，軟軟的，舌頭在嘴裏很順滑。在拌好的幹辣椒面裏，深深的花椒粉讓味蕾扭曲，仿佛通電了，胃裏就像吸管壹樣，拖著還沒有完全嚼爛的“甲魚肉”往下流。
還沒醉的趙小香似乎醉了，微微瞇著眼睛說:“再生，這是生意！妳看，這就是找到了賺錢的方法……”
重生的時候，從姑姑那裏聽到了“龜肉”的秘密，頓時心裏壹動。想起了大真和趙小香炕上的“肉鍋盔”，師傅賣的“鍋盔涼粉”。為什麽我沒有跟風賣鍋盔裏的肉？
就打郭隗的技術來說，在這個國家三個人裏面算是瘦子比較好，但是瘦子用面比較少。如果把他的郭隗從中間劃開，那鹵肉泡出來的可能很快就會“脹”住郭隗，而矮個子的郭隗因為炕比較硬，劃不開。只有他自己的鍋盔能從中間劃開，皮韌脆，能抵擋紅燒肉流出來。
想了想，再生叫來“甲魚肉”店的老板，用雙手把陶碗裏的紅牡丹皮做的酒遞了過來。清亮的聲音笑了起來:“老板的生意這麽好，妳不請我喝酒！妳不請我，我請妳！”
“龜老板”用手把帽檐轉了壹圈，接過酒碗，笑著看了再生壹眼，又轉過頭，眼睛盯著趙小香，好像這姑娘在哪裏見過。拿著酒碗的手自動找了找嘴唇，頭也沒低，用手把碗舉起來。兩個薄嘴唇像壹個蒸花卷。妳伸了伸舌頭，舔了舔酒碗，把陶碗重重地放在八仙桌上，直起身子，吐槽聲就出來了:“妳今天沒砸鍋虧，卻帶著這麽‘糊’(漂亮)的姑娘來找我。
“不不不！”再生看了壹眼莫名其妙的趙小香，伸出壹只手搭在了龜老板的肩膀上，“我問妳問妳！我不僅要請妳喝酒，還要把妳的生意推向高潮！”
“如果妳能好好治治妳的流鼻涕，那就太好了。妳還在這裏幫老子？”龜老板薄薄的嘴唇又撅了起來。可能是突出的門牙讓嘴唇合不好，突出的部分像魚吐泡泡。
再生鼻子大聲吸了壹口，鄭重其事地說:“壹個籬笆，三個樁，壹個英雄，三個幫派。難道妳不想妳的生意越來越好嗎？”見龜老板感興趣，轉過頭小聲說:“妳看市場上賣鹵菜的黑狗。味道沒有妳們的好，還是燒的(少)，但是生意很好！妳知道為什麽嗎？”
“波凱不知道嗎？他的位置比我好！”龜老板不屑地說。
“是的！”再生大拇指，在龜老板鼻子下晃來晃去，“妳的鹵菜這麽好吃，妳的生意應該超過他！”但是妳不能動妳的店！"
“妳覺得龍凱怎麽樣？”烏龜先生和門口賣涼菜的黑狗壹直是死對頭。特別是烏龜先生居然請人編了壹個和他壹樣的籃子來吸引顧客，這讓烏龜先生很想把烏龜先生的攤子擡起來。
“我在場上打過郭魁的攤子，位置比他的黑狗強多了！”再生壹只手放在胸前，壹只手托著下巴，深情地看著龜老板。
甲魚的老板和尚張耳想不通:“妳的攤位位置好不好跟我有什麽關系？”
“哎！這個妳不懂！”再生在龜老板耳邊低下頭說:“妳把妳的‘龜肉’拿到我的攤子上賣，它就這麽快搶占了市場？”
“我來妳地攤賣涼菜，妳不會打郭魁吧？”龜老板看著再生，瞇縫的眼睛又睜開了。
“難道波凱不打鍋盔？如果妳不打郭隗，妳會支持我嗎？”再生笑道:“我要幫妳賣涼菜，讓更多人吃到甲魚肉！”"
“妳賣嗎？妳在朗凱賣嗎？妳想賣涼菜還沒來得及繃炕？妳想試試我的手藝嗎？妳的娃娃要賣溝(屁股)了！”終於，“識破”了“流鼻涕和鍋盔”這壹招的龜老板起身欲走。
“妳想成為呂洞賓·波凱嗎？我把妳們腌制的涼菜拿到我的鍋盔攤上，按鍋盔賣！”再生按住甲魚老板的肩膀，“有的人就是吃郭隗不夠，想吃甲魚肉和黑狗涼菜站在前面，大家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專門來找妳買壹坨甲魚肉得罪黑狗……”
“不怕得罪黑狗嗎？”龜老板感動了。只要能“打敗”黑狗，龜老板還是興奮的。
“我怕他？我怕他不賣給我涼菜？他給我吃，我想看看……”再生的喉嚨不情願地被唾液脹大，不得不笨拙地咽下去。
“不過，我幫妳是有條件的。”再生知道這個龜老板很快就要擔心自己的“報酬”了。畢竟這個涼菜是肉燜的，成本高，付出也不小。“我幫妳賣涼菜，妳也要幫我賣鍋盔！”
“我他媽的賣什麽郭魁？我不能再打電話了！”龜老板看到再生終於露出狐貍尾巴，但是寶寶提出的條件讓他覺得好笑。“我還在做妳的窄(小)生意不做大生意？”
“妳知道這幾天郭魁的價格漲了嗎？我也想占領市場。”再生“老老實實”說:“我用好炕把鍋盔給妳送來。如果有人想吃帶肉的鍋盔，妳既有鍋盔又有肉。不是賣肉和鍋盔多了嗎？”
“哪裏賣不出去？”龜老板問。
“賣多少，我們不規定任務。”再生急忙解釋，“我每天早上都來找妳拿肉，順便給妳帶郭魁。下午收攤，結賬。誰也不欠誰。”
龜老板終於松了壹口氣。錢結了才能親民，生意最怕連本帶利接手。我覺得這孩子的頭骨還是有用的。那不是壹舉兩得嗎？我覺得自己做的鹵菜利潤豐厚，只要能多賣，我就多賺，於是主動對再生說:“好吧，我要冒險，我要聯手求財。妳賣我的鹵菜，我每斤給妳五毛錢提成。我就把妳的鍋盔賣了，壹個子兒也不提妳，但是每天下午壹定要把賬還清！”
“好！壹言為定！”本來只是想賒賬買些鹵菜加到鍋盔裏，帶動鍋盔的銷量。但是聰明的龜老板給自己額外的利潤，立馬拍桌子同意了。
“什麽阿丘！我連這鍋頭肉都給妳弄不來！”龜老板又提問了。
“這個好辦。我家賣涼粉鍋盔，鍋盔涼粉好裝，肉更好處理。”趙小香站在壹旁，由衷贊嘆再生。看到這家“龜肉”店的老板願意合作再生，他立刻意識到這是壹個不容錯過的商機。
烏龜先生意識到眼前的女孩竟然是鄰縣大鎮趙大黑家的女兒，對她與再生的合作立刻放下心來。
再生已經飛到矮個子的鍋盔攤上弄了點鍋盔，手把手地教甲魚老板怎麽往鍋盔裏灌紅燒肉。
這樣既能吃肉，又能吃到鍋盔的新鮮玩意兒，以至於再生的鍋盔壹下子在農村賣得很好，憑空升起來的壹毛錢也被鹵肉裏的油汁掩蓋了。
看到再生發展出了“新品種”，瘦子不敢壹下子模仿，只好下定決心在另壹個鎮上開辟陣地。只有矮個子願意“反再生”，因為他可以隨時看到趙小香穿著不同顏色的高跟鞋，有時還可以和早已混熟的趙小香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