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楠
紫·飛魚·《霜天曉角·無求》
獨自憑欄,覺夜來夢寒。冷則憑他冷去,心灰盡、相忘難。
斷腸水壹盞,落盡雨闌珊。歸去秋風劍影,醒卻殘月千山。
無求——來硬。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到了最後才明白,原來他的恨和愛,從來都是分明的,不曾有壹絲混淆。這樣愛恨如此涇渭分明的人不適合活在世上,我只能這麽說。
他可以再軟弱壹點,可以在如憶心中有了歌笑時就懦夫壹樣離開;他可以再無情壹點,可以在如憶和歌笑成親後就翻臉不認人;他可以再胡攪蠻纏壹點,可以用種種方法阻撓歌笑和如憶在壹起。無論怎麽樣,他可以不是現在這個應無求。可他偏偏聰明、隱忍、堅韌、癡情、鋒利——我無話可說。他的悲劇從壹開始就已註定。
他是勇敢的。知恥近乎勇,他的勇敢與歌笑不同。歌笑是憑著壹股生來的鋒銳在這個塵世橫沖直撞,他天生是壹把開過光的寶劍,掩於匣中還是鋒芒畢露。而他不是。他的勇敢從最底下的恥辱裏破土,從磐石底下彎曲了脊梁盤繞上來才見到壹絲陽光,然後他本能地嗜取這僅有的壹絲雨露潤澤沈默地瘋長——這是壹種最有韌性的勇敢。那些在石縫裏萌發出來的種子,往往比石頭還堅硬。
蕭少長了副古裝標準面孔,壹雙桃花眼,劍眉薄唇,這樣的眼睛會讓整個人莫名地發亮——不是明亮的亮,是冷月劍影般的亮。應無求壹笑的時候,有種危險的鋒利漸漸滲到他的俊美裏去,這身飛魚服,非常配他。纏著暗金海藍繁復花紋的紫色,已不再是那種風雅清澈的淡紫,而成了這嗜了血、飲了劍、潑了酒的暗色,冥冥如深夜的天幕,幾近他瞳仁裏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