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津田對姬姬的批判之前,簡單描述壹下姬姬歷史的三大點:壹是兄妹神伊耶納奇(ィザナギ)和伊耶納美(ィザナミ)二神生下了大地和主宰大地的太陽神;【1】其次,太陽神的後裔高天元的後裔,迫使奧國(ォホナムチ)放棄了他的領土;此外,蘇珊諾(スサノヲ飾)在高田生活混亂,因此流放的故事也穿插其中。
1913年,津田出版了《神史新論》壹書,書中首次提出了關於“太陽神”的兩個問題:
為什麽化身為皇帝祖先的神上面還有父母?...如果太陽神是最高的神,為什麽不在壹開始就誕生,而是在國家誕生之後?既然太陽神象征太陽,那就應該生在天上,那為什麽他生在地上,然後被送到天上呢?原因是什麽?[2]
津田不僅質疑“為什麽阿波羅有父母?他還質疑阿波羅與皇室的關系,即阿波羅的後代為何來到日本。
阿波羅的後代從天堂降臨到這個國家作為組合的起源,但他們來到這個國家的根本原因卻完全不為人知。基於這個模糊的理由,引申出另壹種解釋。其到來的原因是太陽神和土地必須結合,即在神的歷史上,太陽神和土地也是伊耶納齊和伊耶納梅所生,即同父母所生的血族。[3]
津田認為“太陽神與皇室的關系”這個問題的可能解釋是,日本的土地和太陽神都是由伊也納奇和伊也納美所生。基於“同宗血族”,太陽神自然會來到日本的土地上,可以進壹步說明“太陽神為什麽有父母”的問題。
津田接著分析了神的歷史形成的背景。首先,當時“太陽神”與皇室的結合是因為日本長期存在“太陽崇拜”:
既然中國人視太陽為光明之源,並對其進行宗教崇拜,那麽就很自然地把皇族祖先與太陽神話結合起來。[4]
再者,眾神史之所以用“血族關系”來連接“地上君主”和“太陽神”,恰恰反映了“血族關系”是當時人事和社會組織的中心。[5]
把生兒育女觀念衍生出來的親屬關系和血緣關系作為壹切人事的中心,從而確立了社會組織的紀律,形成了祖先崇拜制度和宗族制度。[6]
看了以上,津田認為,神史之所以把皇室祖先和“太陽神”聯系在壹起,是因為日本古代社會就有太陽崇拜。再者,皇族祖先與太陽神的關系是如何產生的?津田進壹步問道:“為什麽阿波羅的後代會來到日本?”,並提出土地和太陽神是同壹個父母所生的解釋,進而推斷當時的社會組織是以“血緣”為中心的。
太陽神誕生於地面,看似荒謬,但其起源是太陽崇拜與祖先崇拜相結合的血族學說的結果。所以,地面上誕生的傳說,反映了太陽崇拜壹直隱藏在祖先崇拜的背後……而表面上能感知到的思想,主要是祖先崇拜,也就是說,眾神史的根本精神在於用血族關系來解釋王室治國的真實定位。[7]
津田首先回顧了神史的若幹疑點,然後指出了神史的基本精神——“血族主義”和“祖先崇拜”,而作為宗教信仰的“太陽崇拜”則被隱藏在背後。神史的目的是說明皇族的起源,以及作為天皇祖先的太陽神與皇族的關系。後來,津田進壹步分析說,“從整體上看,《神史》絕對不是民族傳說,也不是民族敘事詩。也就是說,神的歷史根本不是民族感情和民族精神的結晶。[8]因此,其作者可能是法院人士。再者,津田判斷神史的主幹完成於秦明皇帝時期。[9]
津田對吉吉的批判在於回顧吉吉神歷史的基本精神和建立過程。津田認為,銘記紀神歷史的根本精神是血族主義,目的是說明皇室的起源;津田進壹步推斷,神史的作者可能是宮廷人士,所以神史絕對不可能是民族精神的結晶。這就是所謂的“官方敘事論”。
最後,津田在結論中說:“(伊也納奇和伊也納美生萬物),八大島國上的神和人都是以皇族為中心的,皇族是太陽神的後裔,皇族代表著大血族的宗族”[10]。根據津田對紀紀的研究,皇族起源的故事是用“血族主義”來解釋的,皇族只是氏族整體的核心——氏族家族。
第二節白鳥倉吉的神史觀
至於津田老師白鳥倉吉,他也有關於神的歷史的疑問。在白鳥1910發表的《日本皇後姬美子考》壹文中,他認為“天神是女神”的說法是諸神史上的壹大疑問,因為經文的基調壹直是男尊女卑,但諸神歷史中諸神的祖先是女神。對此,白鳥認為,上帝的歷史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習俗;壹方面,古代有相當多的女性“有資格被神附體”而被君主所推崇的例子;而且,“很多記載都指向,在天皇祖先的出生地九州,古代有壹個叫himiko的女子,作為君主存在。所以大皇神後來被奉為女神,從天上來到人間也就不足為奇了”[11]。
也就是說,白鳥認為所有的神話傳說都描述了當時的民族理想、社會的精神習俗等。而《集集神話》描述的是神話建立時期的“國家理想”。從這個立場來看,正是因為反映了“古代君主=巫”的習俗,姬神的歷史才認為“帝祖照神”是女神;《眾神史》之所以認為天上的神是天上至高無上的神,把太陽當作皇權體,隱含著以“太陽崇拜”為基礎的根本民族思想。[12]
與津田對姬姬的批評相反,白鳥和津田都同意趙天神是祖先神和至高無上的神,但白鳥質疑為什麽趙天神是女神。津田則問為什麽理信會有父母的疑問。此外,津田和白鳥都認為古代有太陽崇拜,因此神的歷史自然把皇帝和祖先視為太陽。但與白鳥不同的是,津田進壹步質疑了太陽神與天皇的關系,即太陽神為何來到日本,並用《血族的反映》來解釋。
也就是說,白鳥認為神話是“國家理想”的表達,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習俗。雖然津田認同神話反映了神話形成時期的社會和精神體系,但關於“國家理想”,津田卻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結論——神史的根本精神是以血族關系來說明皇族的地位。所以,上帝的歷史絕對不是“民族詩人”自然體現的民族感情和民族精神,而是“宮廷裏的人”特意營造的壹個幻影世界。[13]
如前所述,白鳥認為上帝的歷史是“民族理想”的表達,而這壹命題的背後隱藏著對“民族存在”的信仰。1904年,白鳥見證了亞洲國家的衰落和日本的繁榮。關於日本繁榮的原因,白鳥認為是因為“島國的人民往往容易結合,……,而且幸運的是,在自古以來的永恒家族皇族之下,日本國民的團結會越來越強。[14]在白鳥眼中,因為日本有歷代的皇室,所以可以借鑒其他國家的優秀文明,取長補短,最終形成了這樣壹個繁榮昌盛的日本。基於對“國家理想”的信念,白鳥認為自古以來就有日本“國民”團結在皇室之下。
然而,看到中國的辛亥革命導致的皇室危機,白鳥開始擔心日本皇室的可持續性。白鳥因此將日本皇室比作中國所謂的“天庭”,認為“日本人民深信皇室是從高天淵來到人間的,所以君臣之分是壹定的...,所以日本皇室是中國所謂的天堂。天道本身就統治人民,所以是壹個世世代代不會改變的國家制度。[15]在這裏,白鳥的國體論模仿了中國“天皇以天理民”的思想,將日本皇室比作“天理”,認為日本皇室與民眾之間,是統治者與被統治者的相對關系。[16]
另壹方面,不斷批判中國思想、反對用中國思想解讀日本神祗歷史的津田自然不能認同白鳥的做法。津田認為,在智娜的思想中,皇權是“天”的象征,天皇是天的代理人,統治地上的人;而且皇帝和百姓的關系是統治者和被統治者的關系,彼此相對隔絕。這種關系源於“外在”的聯系,所以百姓可以隨時斷絕與天子的關系。
但日本皇室與民眾的關系,與上述誌納思想完全不同。津田認為“因為日本皇室是同胞的祖籍,所以皇室和國民本來就是壹體的,相距不遠。”“[17]津田的國體觀中,不斷說明皇族在人民內部,不從外部統治人民;白鳥的國家體育觀與中國的思想最大的問題是,天或天子是壹個遠離民眾的外在存在。
此外,白鳥對國家體育抱著壹種超然的看法。他把皇室放在了壹個超驗的、超然的位置上。皇族從天而降統治人民,自古以來就有日本國民團結在皇族之下。但反觀津田的國民體育觀,日本“國民”的範圍從古至今都沒有確立,這促使津田思考“充實而真實”的國民的形成過程,形成了津田國民思想研究的基礎。
津田從事《紀紀評》寫作時,正是他建構現代皇權觀和現代國民性理論的關鍵時期。津田不僅以中國思想為參照點來比較皇族理論,還反駁了白鳥對紀律的解釋和民族體育的觀念,提出了“血族”、“官敘”、“皇族”、“皇族=民族內部論”等論點。可見,雖然津田和白鳥都在為日本皇室的可持續性擔憂,但他們解決問題的方式卻不盡相同──白鳥把皇室放在壹個超驗的、超歷史的位置上,來說明永不改變的國家制度;而津田則克服了國民體育的先驗的、歷史的觀念,通過規訓的批判,擺脫了皇族的政治性和宗教性,將皇族置於民眾內部,賦予了他現代意義。
第三節是津田由紀紀批判衍生出的民族體育觀
如上所述,津田主張“官方敘事理論”,反對白鳥的“國家理想”。此外,津田還特別區分了“國家的起源”和“民族的起源”:
編年史中所解釋的是中國王室和國家的起源,與中國的民族起源完全不同。[18]
但是津田並沒有完全否定守紀律的價值。《史記》雖不能視為“壹個民族的歷史”,其中個別史實可能自相矛盾,但作為表達“當時人們的政治觀點和民族觀點”的文獻,還是很有價值的。
《姬帝舊詞》作為《姬》前代的基礎,是以我國六世紀初的官方思想為基礎來解釋皇族起源的。以不是國家歷史陳述的方式講述,……這只是皇家事跡的陳述,不是民族的歷史,……也就是說有很多點不能作為歷史敘事的記錄。但不言而喻,其中可見的思想和習俗,都是神話形成時期的史實。在整個結構中,以及貫穿其中的精神,充分展示了當時人們的政治觀點和民族觀點,從而展現了上壹代國家組織的根本精神,可以說是壹個極具價值的巨大寶庫。[19]
所以對於津田來說,姬姬的神話有助於理解日本上壹代的國家組織和當時的政治思想。首先,津田發現當時的“國家”指的是日本的上層階級,比如天皇和周邊的宗族,還有地方大亨,日本的“國家”就是在這樣的“國家範圍”下運作的。
在上壹代國家組織中,普通民眾只是氏族成員,完全沒有政治地位。...在當時的國家,宗族相當於今天的百姓。從理論上講,皇族與宗族的關系就是皇帝與人民的關系。[20]
也就是說,津田認為,在姬姬的神話中,普通人並不是所謂的“國民”,而只是當時的天皇和氏族。如前所述,土地和統治土地的太陽神是同壹個父母所生。通過這種血緣關系產生了各種神,以這些神為祖先的後代成為“氏族”。對“宗族”來說,皇室就是“宗族”。
神史的政治思想…,皇族和很多宗族都是同父異母的同胞,皇族是同胞的祖籍。所以王室和人民本來就是壹體的。沒有在很大距離上形成的相互對立,它們之間的關系是壹種內在的存在,就像芯和肉壹樣。...太陽神就不用說了,住在高天元,太陽神住在土地裏,和土地是同壹個父母生的,就是這種思想的精髓。...如果從嚴格的歷史事件來看,皇族並不壹定和所有的氏族都有關系,但是在思想上,皇族已經表現出了和壹般氏族的這樣壹種關系,壹般氏族也是這樣認為的。[21]
也就是說,津田認為,國家體育制度中的記神史理論的根本精神是皇族與宗族以血緣關系結合,皇族被視為“同胞的祖庭”。上壹代皇族與宗族的關系,就是現在皇族與“國民”的關系。套用現代的話,皇族在民之內,是民族團結的中心,是國家統壹的核心。
國家要統壹,就必須為廣大的社會建立制度和組織,其骨架就是通過世襲制度形成自然秩序的結果。詳細來說,就是在世襲王室下,出現了具有世襲身份的氏族,歷代君主也重新加入了這個組織,獲得了國創、郡主等世襲身份。這樣,王室就不僅僅是政治意義上的君主或宗教意義上的神,而是作為廣泛的世襲組織和政治組織的中堅力量的中心地位。[22]
為了尊重妳的家風,妳必須尊重妳的祖先。尊重組長和親近皇室是壹樣的。所謂親近,就是這個家族屬於皇族的分支。[23]
由此可見,津田把皇族視為“世襲政治組織和社會組織的中堅力量”,皇族之所以處於這種地位,是為了國家的統壹,也是為了要求宗室“尊重自己的家風”。所以,皇帝不是政治君主,也不是宗教神。因此,作為現代神的皇帝的存在並不是作為“國家”的氏族所渴望的。更準確地說,皇帝是作為壹個“皇帝”被擁護的。如前所述,土地和土地之主(太陽神)是同壹個父母所生,作為同胞的氏族的祖先神是壹個接壹個誕生的。這整個神代歷史的觀念,不是壹個“現神”的故事,而是壹個“皇尊”的故事。
但是,津田的思想與“家族國家論”不同。所謂家邦論,就是把國家當成壹個大家庭,人民是孩子,皇族是父母。在津田眼裏,中國的情況就是家國論。相反,日本所有的宗族都是“獨立”的基本單位,整個國家是由“概念上”的血緣關系整合在壹起的。
皇族作為宗法,其神史觀念與智納認為天子為民母完全不同。雖然把政治組織當做家族來對待有點類似,但是日本是以大部分宗族的存在為基礎的,皇室和宗族之間有血緣關系。以全族的形式,皇帝統轄天下,賦予國王與父母同等的責任。[24]
換句話說,這種統治觀念不再具有權威性和壓制性,氏族也不再處於沒有力量完全支撐無所不能的天庭的狀態。取而代之的是宗族作為壹個“基本單位”,具有承擔責任、自覺進行獨立活動的意識。
因此,津田並沒有簡單地從自律的角度來解釋皇族與宗族的關系,而是看透了神史的根本精神,並且為了契合現代意義,他將宗族解釋為“國民”,將皇族解釋為“國民的內部”,凸顯了規訓精神。本質上是對神史及其適用性的現代翻譯,最終形成了津田的現代皇室理論和現代民族觀。
總結
本章論述了津田的近代民族觀和近代天皇觀是如何在批判性寫作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首先,津田揭露了紀慎史的政治性,認為紀慎只是通過“血族主義”來說明皇族的起源,作者應該是朝廷的知識階層;《史記》雖然也反映了神話形成時期的社會和精神體系,但它絕對不是“民族史”,更不是“民族感情和民族精神的結晶”,更不是白鳥所說的“民族理想”。
因此,津田通過保存記錄了解了日本建國初期的國家組織,發現當時所謂的“國民”只包括皇族、宗族和地方大員,皇族和宗族之間是以“血緣”為紐帶的關系。由此,津田明白了“日本的形成是通過國家範圍的擴大而形成的,這構成了它的實質內涵。”為了響應國家統壹的目的和宗族“尊重自己家風”的要求,王室作為“同胞的祖籍”和“世襲政治和社會組織的骨幹”而存在。於是津田重新詮釋了記神史的精神,認為記神是壹個“皇尊”的故事,而不是描述壹個政治君主或宗教神。
而白鳥則認為,嵇集神話描述的是神話建立時期的“國家理想”。基於這種信念,很自然地認為在永恒家族的皇族之下“長久”存在著團結的日本國民,這也是日本興盛的原因。1911年辛亥革命的爆發,讓白鳥對日本皇族的可持續性產生了擔憂,進而將皇族比作中國所謂的“天”,以說明日本皇族永恒的統壹和不變的國家制度。
但津田不僅反對中國思想中把天子與普通百姓隔離開來,而且認為這是不科學的現代說法。而且,白鳥用中國的思想來解釋日本的東西,也屢遭津田的批評。因此,同樣對日本皇室的可持續性感到擔憂的津田,重新思考了皇室在現代國民中的地位,進而提出了皇室等於國家內政的理論。對於津田來說,天皇不是神,也不是君主,而是在人民內部,作為國家整合的中心,國家統壹的核心。
津田的國民體育觀是從對紀紀的批判中逐漸發展起來的——“皇族=國民內部論”和“日本國家的形成是國民不斷膨脹的過程”;前者是津田近代天皇觀的基礎,後者構成了津田國民思想研究的輪廓。津田選擇了克服先驗的、神話般的國家制度論,站在“現代”文化的立場,不改“徹底區分中日文化”的視角,發展了理性與感性並重的現代國家觀(公與皇之論)。
妳怎麽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