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明時節,又是雨紛紛!
春風在這個春季還帶著寒意,我穿了件外套,壹個人出門了。
灰暗的天空紛紛飄著細雨,帶著思念,帶著憂傷。我沒有撐傘,漫步在路邊。路邊的花店老板忙碌著,那嬌嬌欲滴的花兒們與綠葉為伴,等著客人給個好價錢。我的目光停留在了那火艷艷的玫瑰花上。
“虞晶同學,生日快樂。”阿峰捧著壹大束玫瑰出現在我面前。同學們都起哄了,歡呼著。我的臉紅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對於玫瑰,打小都知道它的含義是送給愛人的,而那時我們還是學生!
“神經病!”我丟下眾同學期待的眼神奪步離去,教室裏剩下壹片嘩然!
“妳跑什麽跑呀,我哪又惹妳了,妳今天生日呀……”阿峰追趕著。
我停下腳步瞪著他:“妳不是存心讓我難看嗎,幹嘛送玫瑰?”
“送玫瑰怎麽了,妳不喜歡?”
“好尷尬,要是有個女生也莫名其妙的給妳捧壹束玫瑰,妳會喜歡嗎?”
“喜歡喜歡,超級喜歡,但我只喜歡妳送的,要不妳給我買壹束,我保證壹輩子保留。”那壹年正讀初中2年級,那壹天我14歲。
“小姐,買花嗎?”老板的聲音打斷了我,我點了點頭說:“我要壹束玫瑰,11朵。”
捧著玫瑰,帶著沈重的心情我來到了墓地,來到了阿峰的面前,他靜靜地躺在那裏,壹聲不響,身邊有散落的花瓣和燃燒過的紙灰。第三個他的節日,我第壹次來看他。
“阿峰,我來看妳了,妳在天國還好嗎?妳還記得我嗎?”我的淚水伴著不曾停歇的細雨劃過嘴角。將玫瑰輕輕放到他的身邊。“阿峰,妳還記得嗎,妳記得妳說過妳最希望我也送妳玫瑰花嗎?我買了11朵玫瑰,我希望我們壹生壹世都記得對方,我希望我們壹生壹世都像孩提時代那樣形影不離。”我靠著阿峰的墓碑坐了下來
如果那天沒有聚會,如果那天沒有喝酒,如果那天不酒後駕車……
2007年2月25日,阿峰與我們天各壹方!那段日子我不知道是怎樣等來的天明,只記得夜夜都從噩夢中醒來,只記得關於那個事實我用盡全生的力氣去接受。
那天是中學同學幾年後的壹次聚會,出席的基本都是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面的同學,因為高興,因為有好多要對同學們傾訴的語言,所以酒就變得不計量了。我和阿峰中學畢業後就不在壹個城市,因為父親工作調動,他去了另外壹個城市,而這次聚會就是我們中學畢業後的第壹次見面。當阿峰端著酒杯要與我碰杯時,他頑劣的笑問:“依然美麗的虞晶同學,妳還欠我壹束玫瑰花哦!”我笑著說:“當然記得,壹會兒就給妳買去。”我們碰了壹杯又壹杯
深夜了,同學們都喝得差不多了,眷戀著道著離別,說好了明年今日壹定此地不見不散!離別的時候阿峰叫了我,說單獨聊會兒,我當時還調戲他呢:“怎麽,要示愛呀?”因為都是成年人了,說話沒太收斂。
我們在壹家叫心語星願的咖啡廳坐了下來,他臉上散去了剛才的歡顏,剩下壹張些許悲傷的臉。他點了壹杯愛爾蘭,我要了杯拿鐵。
“中學的時候,妳喜歡我嗎?”他玩弄著手裏沒有點燃的香煙等著我的回答,我楞了,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喜歡又怎麽樣,妳那時候不是和校花火著嗎?”是啊,那時候他們是我們全校的郎才女貌,雖然那時連愛是什麽都不知道,他們小學四年級就開始戀愛。
“喜歡過嗎?”他追問。
我們是鄰居,從幼稚園到中學壹直在壹個班級,我比他大壹歲,所以我總像姐姐那樣照顧著他。記不得從什麽時候開始,我默默地開始為同學們談論他和她的事情而難過,我想那是那時候所謂的青春在萌芽吧。
“暗戀,不過都過去了,現在想起來有些可笑。”我有些靦腆。
“那時候為何不告訴我?”阿峰盯著我。
這時候才聽到咖啡廳裏張柏芝悲涼的聲音: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會讓誰看見我哭泣
裝作漠不關心妳
不願想起妳
怪自己沒勇氣……
“我在問妳話呢?”
“哎呀,煩不煩嘛妳,那都過去了,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我喝了壹口已經冰涼的咖啡繼續說著:“現在我們不都過得好好的嗎,我們不都有心愛的人嗎?那些事情不提了。”
曾經,我的心為他心動過;曾經,我也幻想成為他美麗的新娘……可那時候我們都懵懂得不懂得何為愛?
阿峰靜靜的望著我久久沈默!
“好了,再坐都天亮了。”我起身準備離去。
“小姐,妳還好吧,看妳衣服否淋濕了,快回家吧。”壹位祭奠的路人叫醒了我,恍然驚醒,才發現自己哭得多狼狽。淚水似決了堤的往外湧,紙巾壹張壹張的掩蓋。看著火艷艷的玫瑰,我終於放聲大哭。
“阿峰,妳快回來呀,我都給妳買玫瑰了,妳趕快回來啊!阿峰”我用已經沙啞的聲音嘶吼著
雨越下越大,天越來越黑,我搖晃著身子離開了墓地
“阿峰,妳在天國還好嗎?”我只能等待夢裏和妳相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