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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想妳的時候,我在遠方流浪。

當孤獨的向往開始變得強烈的時候,我已經過了2015的尾,臨近年底了。這個時候就像年底的老人壹樣,開始思考生活中的人和事。我走在壹個陌生的城市,曼谷,我的向往開始蔓延,直到再也忍不住。

我開始懷念的是壹只狗,壹只多年前我家裏養的狗。農村的狗沒有名字,但很可能是被搶了名字。比如二娃和二狗的名字已經被冠在了人們的頭上,所以農村的狗壹般都是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壹生,沒名沒姓。我家那只死了的黃毛狗也沒有名字,但是它有壹個通俗的通稱:阿黃。這種稱呼對每只狗都是壹樣的,按毛色來叫,如阿白、阿黑、阿華,農村的孩子到死都用這個名字叫自己的狗。然而,當黃來到我家時,我給它起了個名字:黃泥。

其實黃泥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所有關於它的記憶都深埋在腦海裏,我壹般都不會再想起。讓我想起的,我想,是這個國家有太多的流浪狗不冷不熱。大街上,胡同裏,小巷裏,到處都是命運悲慘的流浪狗的影子。他們的影子已經遍布人們的生活,每天餓著幹癟的肚子流浪,完全就是壹個流浪者。所以我想養壹只狗,然後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我那已經死了很多年的黃泥。看著流浪狗悲慘的生活,突然覺得黃泥的生活挺好的。

只是黃泥的命好命壞是相對的,現在對黃泥完全不重要。它連墓碑都沒有,留給我的唯壹壹顆牙已經被我弄丟了,更不用說留下壹張照片,太奢侈了。黃泥是我媽從親戚家帶回來的。當我把它帶回來時,它只有兩個巴掌那麽大。那時候黃泥很調皮。當我看到主人喜歡跳起來撲向人的時候,我以為黃泥壹定有多動癥,但是我喜歡它,每次都用它喜歡的方式玩耍,直到它長大。小時候,到處都是黃泥的影子。

長大了,黃泥很薄。農村沒有珍貴的狗糧。平時就是壹碗玉米粥。最好的是米飯混合果汁。這是黃泥的午餐或晚餐。當然,逢年過節,黃泥也有幸吃點骨頭。其實黃泥對食物並不挑剔,就像它的主人壹樣,只要能吃飽就行。他過著平靜的生活,沒有遠大的誌向,就像黃泥不會立誌做壹只合格的警犬。不然我鍛煉它跟別的狗打架或者叫它抓老鼠,它都會無所謂的搖尾巴,顯得很懶。但是,我知道黃泥並不懶。它在看家方面非常盡責。只要有陌生人靠近門口,黃泥就會沖上來,不停的叫。當然也不會盲目沖上去咬人。只有它發出警告後開始奔跑,黃泥才會沖上來,就像“打落水狗”壹樣。

在我印象中,對黃泥傷害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壹次。壹天晚上,吃完飯,我興高采烈地把剩下的蔬菜湯拌著米飯倒進壹碗黃泥裏,可是壹轉身就找不到黃泥了。我喊了很久,然後我就憤怒的到處找它,在黑暗中跑出去叫它。終於在離家不遠的路上聽到了它的聲音。我喊了幾聲,它好像終於知道我找它回家吃飯了,然後它興奮地跑回家。回家壹看,完全不理解我。我狠狠地踢了它壹腳,它倒在地上,咧著嘴笑,抖個不停。看到它的情況,我又急又後悔,趕緊上前安撫。聽它低沈的聲音,我想它壹定很難受。它滿眼淚水看著我,齜牙咧嘴。我擔心它會咬我,但它沒有。半個小時後,它終於恢復了,我悲傷又開心地把它抱在懷裏。

當時我很難過,也很後悔,但是有些事情是壹時沖動發生的,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然後有兩個方向前進,要麽比以前好,要麽比以前差。而我和黃泥的關系是前者。

那只腳受傷後,我和黃泥的親密度比以前好多了。我開始教它嚼玉米,吃餅幹,吃糖。黃泥總是來者不拒,興奮地接受我的分享。我很高興黃泥聽話了很多,雖然還沒變得很厲害。

黃泥生了。三只小狗是在壹個寒冷的冬天出生的。他們非常可愛。看著粉紅色的小狗,它們眼睛都沒睜開,努力吮吸著黃泥的乳汁。這時候黃泥總是躺在窩裏,瞇著眼睛。我想黃泥壹定很開心。據老人說,生孩子的母狗很兇。在分娩之初,人們不允許觸摸它的幼崽。事實也是如此。當任何人靠近它的幼崽時,黃泥總是會發出危險的警告聲,她的眼睛會直勾勾地盯著靠近的人。然而,當黃泥發現是我的時候,它收回了所有的警告,微微搖了搖尾巴。有壹次我大膽的抱起壹只幼崽,發現黃泥只是平靜的看著我然後低下頭繼續打瞌睡。我就把心放下了,然後經常抱起幼崽,黃泥也沒做什麽危險的事。那時候我就知道黃泥信任我。

十天後,有壹天天氣很冷。早上起來,做完壹些家務,突然發現所有的黃泥崽都不見了。我非常焦慮。我在床下和廚房裏仔細搜查了房子的每個角落。後來全家人都知道黃泥寶寶不見了,全家人壹起去找,我還是沒找到。就在我們束手無策的時候,我看到黃泥跳到我床上,穿在被子裏。我沖過去把它開了下來。當我走近時,發現三只幼崽舒服地躺在我的被子裏。我哭笑不得。我真的是又喜歡又討厭黃泥。不知道哪來的。我媽知道後,趕緊把黃泥趕出去。在我的建議下,媽媽為黃泥和它的幼崽們做了壹個更溫暖的窩。直到後來才想起來當時的黃泥很委屈,也有點害怕,不然我也不會把它趕下來後躲在床底下壹直不敢出來。那個冬天對幼崽來說太冷了。

過了幾年,黃泥已經生了很多崽,但再也不會穿到我床下了。也許它知道我不喜歡它。我開始離家上學,壹個月才回家壹次。每次回家,黃泥都興奮地站起來,把兩只前爪搭在我身上,就像壹個興奮的孩子,但那時候黃泥已經長大了,我很難把它抱起來,只能拉著它的兩只前爪,就像跳拉丁舞壹樣。

有壹次回家,卻沒有看到黃泥出來迎接我,覺得很奇怪。媽媽出來跟我說黃泥死了,早上就好了。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壹包老鼠藥,吃了不久就死了。黃泥死的時候,我媽留下了四顆黃泥尖牙,我們三個兄弟壹人壹顆,自己壹顆。黃泥去世多年後,獠牙壹直陪著我。那時候我會覺得黃泥沒有死,壹直陪著我。

黃泥死了很久以後,媽媽說,再養條狗吧。沒有狗不習慣。不久後,我媽真的買了條狗回來了。後來她總覺得不如黃泥,很快就死了。從那以後,我媽再買狗的時候,總是養很短時間,沒幾個月就死了。久而久之,她再也不想養狗了,只是想起了黃泥。

十幾年過去了,現在我在遠方徘徊。我想就算黃泥還活著,他大概也老得認不出我了。在這個沒有寒冬的城市,我突然想到了黃泥。它短暫的生命只是我的看門狗。它的壹日三餐很粗糙,它的生活很簡單。我突然對黃泥感到愧疚。現在壹直想養壹只狗,有能力讓它過得好,至少不像黃泥那麽辛苦,但是壹直沒有勇氣再養壹只狗。

秋天過去了,曼谷的冬天依然很熱。突然想起了家鄉前的那條河,想起了河邊的榕樹。那時候我的朋友們經常把他們的狗拉到河裏給它們洗澡,它們也經常跳進河裏遊泳。夏天,樹上的知了不停地叫,小成熟的果實落在榕樹下,蝴蝶在附近飛舞。偶爾拿生玉米扔到黃泥裏看它咬下去出醜。我在壹旁笑了。

只是現在不是這樣的。有時候,我想等時間,等著我去彌補我無法彌補的愧疚。壹年時間,我導演了太多的戲,有喜有悲。但是,時間是個嚴厲的老人,不給任何排練的機會。時光飛逝,看不清自己的模樣,就這樣走了。

有些人,無論在哪裏,無論改變了什麽,無論有多後悔,都永遠無法取代藏在心裏的位置。時光流逝,他們只是珍惜,有些人有些事只能珍惜。無論多少個新的開始,在多年後的某個時間、某個場景,他們的臉上都會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但那時候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笑。

當我開始懷念我的愛情時,我學會了笑,愛上了它。我跟著陌生人和熟悉的人,和朋友談笑風生,然後開始認真思考愛情。

長大了,經常回家很久。從學習到工作,從近到遠,我已經忘記了自己在家裏安靜的樣子,或者說我已經習慣了漂泊,漂泊在陌生的城市,背離家鄉,隨波逐流。

但是妳知道嗎?

當我想妳的時候,我壹直在妳的遠方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