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玫,像風壹樣的女子,身邊的朋友都這麽說她。她的愛情很簡單,沒有經歷過起伏跌宕的情感撞擊,但是她有壹段遭遇卻是略帶憂傷的結局。
別看秦玫年紀輕輕,卻是壹家鐵廠的廠長。她接了壹單生意,老板確不講信義,壹直沒有付錢給對方,而生意是秦玫接下的,所以對方的老板直接來找秦玫。
對方的老板是個將近50歲的男人,但是,長得比較有派頭,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得多,看起來也就40出頭的樣子,開著大奔神氣活現的模樣。
秦玫跟他只是在談合作時見過壹面,不是很熟,這次,他進門就破口大罵,用手指直抵秦玫的鼻頭。
秦玫沒有生氣,和顏悅色地給他賠禮,說是自己的錯,等他罵夠了,秦玫才說道:“我請妳吃飯去吧!算是賠罪。”他答應了秦玫的邀請。
吃飯時,秦玫才知道他姓莊,她心裏暗笑:“人隨姓走、真是很能裝!”莊老板幾杯酒下肚就開始顯露原形,說:
“玫,妳跟我吧!我有很多錢,保證妳吃香喝辣、衣食無憂,我給妳唱首歌!”
“行!”秦玫見他喝多了,也不理會他說什麽,隨口答應道。
莊老板果真拿起麥克風唱起歌,聲嘶力竭地嘶吼,難聽極了,他還不知趣地問秦玫:“我唱得好聽嗎?”
秦玫微笑著回答:“好聽!”心裏已經很厭煩,但他是客戶,又不能得罪。
唱完歌的莊老板過來繼續和秦玫喝酒,再次問秦玫:
“妳今天就跟我吧,我給妳壹萬元!”
秦玫笑笑,說道:
“壹萬元可以找幾個鮮嫩的小姐,不用給我,我不合適妳。”
莊老板趔趄著站起來拉扯秦玫,還執拗地說道:
“走,就給妳!”
兩人就這樣拉扯著走出酒店,莊老板畢竟喝多了,秦玫趁他不註意時摔脫他的手,直奔門前停泊的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早就在關註這壹幕,等秦玫上了車,車門壹關,司機就壹腳油門,絕塵而去。秦玫坐在車上,聽到莊老板的罵聲被遠遠地甩到後面時,才發覺自己近乎虛脫,渾身是汗。
當秦玫回到單位,跟老板提出給莊老板結賬時,她做夢都沒想到,老板居然罵她擅作主張,秦玫心底壹股委屈沖上腦門兒,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為了緩和生意的局面她舍身出面,吃罵受氣不說、還頂著被侮辱。
秦玫憤怒的和老板吵了起來,結果,自然她被解雇了。
第二天,辭職在家的秦枚百無聊賴時,電話卻響了,是莊老板打來的,秦玫很和氣地說道:
“對不起!我已經離開單位,妳的賬我無權負責。”
莊老板吃驚地問她怎麽回事,秦玫只是簡單地說下過程,莊老板不以為然地說道:
“辭職好,這樣的老板就是不能侍候他,妳過來幫我做事!”
“幫妳做事?我害怕妳占我便宜!”秦玫毫不留情面。
“呵呵,這話說的,昨天那是喝多了,我現在道歉!”莊老板在電話裏尷尬地說。他還沒見過秦玫這樣快人快語的女人,想想秦玫做事、行動像風壹樣,更加對秦玫感興趣。他追問道:
“妳以後準備做什麽呢?出來吧,出來我請妳吃飯,算是賠罪!”
秦玫心裏有種委屈總釋放不出來,她很想喝酒,見莊老板誠懇的道歉,想他不會再提出無理要求,於是,就答應了莊老板,欣然赴約。
席間,莊老板問秦玫:
“妳想好今後的路嗎?”
秦玫說道:“難道我會餓死,就是擦鞋也能養活我自己。”
“靠”莊老板先說句粗話:“幹這麽低賤的事,妳要是跟我,我壹年給妳五十萬,妳做什麽都夠了。”
秦玫蔑視他壹眼,說道:“擦鞋低賤?那麽穿鞋的是高賤嗎!只要是靠雙手勞動就是光榮,我本來就是普通人,正好做普通事,沒錯。”
莊老板借幾分酒勁又湊過來說道:
“女人不用自己去打拼,好好利用自己的資源,這就是無限的本錢!”
秦玫本是心裏很郁悶,聽到他這麽藐視女人的說法,不由得火起,厲聲道:“妳就認為女人只能靠外貌才能活嗎?就妳那幾個臭錢留給自己買塊墓地吧!我是窮,但是,我活得有尊嚴,我要是有五十萬本錢,我的生意比妳做的大。”
秦玫說完,抓起桌上壹杯白酒,壹仰脖灌了下去。她放下杯子,指著莊老板的鼻子說道:“妳別小看我的能力!”然後,她風壹樣沖出酒店。
秦玫順著大街趔趄地走,她覺得頭重腳輕站不穩,她怕自己暈倒在地上。還好,她意識比較清醒,她找個小夥同鉆了進去,她無聲地蹲在地上,等自己頭暈勁過去。這時手機鈴響了,秦玫不理會它。
她就這樣蹲著,手機就不停地響,來電顯示是莊老板的電話號碼。
秦玫眼淚流出眼眶,為月薪三千元的薪水,而要出賣自己的尊嚴,為了這薪水,在客戶面前受盡委屈,秦玫越想越生氣,她拿起手機拽向對面的墻,手機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世界清靜了。秦玫就蹲在地上,任由委屈的淚水無聲地流淌,此時,世界仿佛已經停轉。
數月後,就在秦玫忘記有莊老板這麽回事的時候,莊老板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陪莊老板來的人,是秦玫的壹個熟人,是他幫莊老板找到秦玫家。
除這個人,還有莊老板隨行的司機。秦玫很熱情地招呼莊老板壹行人,她就是這樣爽快的女人、說話做事都像風壹樣。
莊老板很客氣地說道:
“玫,好久不見了,妳的電話停機,可是,今天我就想要見到妳,我就能找到妳。”
“是嗎?妳是特工出身啊!”玫無拘無束的調侃。
“哈哈!走,壹起吃點飯去!”莊老板說道。
“我現在深居簡出,辟谷修行!不能出關。哈哈!”玫回絕了。
“什麽話,我老遠來的,就這麽不給我面子,走吧!玫。”
莊老板很誠懇地說著,其他兩個男人也賣力地勸說。秦玫想了想說:“好吧!遠來是客,我請妳!”
莊老板見秦玫答應,樂得像接了壹單大生意。秦玫執意不遠行,就樓下的酒店。她不等莊老板說話,將錢壓在櫃臺上,莊老板笑著對其他兩男人誇秦玫聰明。
酒桌間,莊老板三杯下肚,又提出老問題:“玫,妳考慮的怎麽樣?”秦玫的熟人也緊忙幫腔,替莊老板說好話,莊老板攔阻那人說道:
“妳不用說,她比妳清楚我的為人,玫,我不跟妳吹,我電話放這裏,要是有壹個人來電話,是跟我要帳的,我莊某人以後不在人前混了。”
“哈哈!我相信莊老板的實力!是真正做大事的人。”秦玫見莊老板又喝高了。
“玫,妳別笑,我說的是真話,我壹直都沒忘記妳,要是那天妳跟我開房,我就不會再找妳。”莊老板直著舌頭表白著。
秦玫看著莊老板好笑,說道:“我長得那麽好看啊?”
“不好看,但很有意思!”
“哈哈!”秦玫笑得像風壹樣。
莊老板道:“玫,我請妳兜風去,我知道妳喜歡坐車兜風。”
秦玫正色道:“謝謝莊老板,妳還知道我喜歡兜風。來,我再敬妳壹杯。”她給莊老板倒滿壹杯酒,然後又給自己倒滿壹杯酒。她端起酒壹飲而盡。秦玫將空杯對著莊老板照了照。接著說道:“我真誠的感謝莊老板對我的厚愛,同時,還要請求莊老板成全我的尊嚴,我,壹介小女子,為了幾個生活費出來拼命。這幾個錢掙得有汗有淚,實在不容易。但,我還很滿足,因為,我靠得是實力!”
莊老板點燃壹支煙,他很認真地聽著。秦玫停頓下,等他吐出壹口煙霧才接著說:“我在鐵廠做了三年廠長,每天兢兢業業地打理生意,真是以廠為家。可我換來的是老板的壹頓臭罵,我心裏委屈,最初,我真想投身莊老板,然後和鐵廠對著幹,直到打垮他。”莊老板笑著吼聲“好!”
秦玫也笑了,說道:“我很快就說服自己,那樣做只是出賣自己的靈魂,即使搞垮他,我也不會真正高興的。壹則,廠子的今天有我的汗水,二則,我的靈魂從此不再有家園。”
莊老板聽後,煩躁地揮揮手,說道:“什麽靈魂、什麽家園,妳就該跟著我,然後我出錢,妳把原來單位老板滅了,出壹口惡氣。”他又嘆息壹聲,說:“玫,妳就是不相信我的實力。”
秦玫表情釋然,她說:“我現在心情壹片祥和之氣,不去爭那口惡氣,沒事做就去鄉下種幾畝薄田也是快樂的啊!”說完,她笑靨如花。
莊老板看著秦玫點點頭,說:“玫,我沒看錯人,妳做事比男人都強。”他看看表,又說道:
?“不行,我得回公司,心裏鬧騰呢!”
秦玫如釋重負地出了壹口氣,終於甩開這個黏人的包袱。莊老師臨行前還在囑咐秦玫,說道:“玫,妳等我幾天,我忙完公司的事找妳,我今天太想妳,說要見妳,就壹定得見到妳。”
在樓下,他還沒忘記給秦玫打車,他叮囑出租車司機:“開穩點,直接送她到家!”秦玫也很感動、又覺得奇怪,莊老板怎麽就突然成了謙謙君子了呢!
晚上,跟著莊老板來的那個男人,給秦玫打來電話說:
“莊老板死了,喝酒導致心臟病發,他今天就折騰著說要見妳,說那女人不好看,但是我就喜歡她,我今天非要見到她不可。”
秦玫愕然、眼前都是莊老板醉酒的樣子,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秦玫感念莊老板對她的好,也慶幸自己冷靜,沒因壹時生氣而委身莊老板,什麽樣的敵人都不可怕,打敗自己靈魂的只有自己的憤怒。
秦玫仰望著漫天的禮花,恰是朵朵玫瑰開放,而這玫瑰花是多麽的熾熱、灼手,如果拿到手裏壹定會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