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油旋用燙面,取其口感筋道,外皮酥脆,易於成型的緣故,入口時松脆鹹香,引人食欲,待到內裏時綿軟耐嚼,又有麥面的回甘。唐時街頭飲食,漢胡雜處,料來種類繁多,精彩紛呈,不下如今,疑似油旋饃先人的,便有餢飳、髓餅等數種,年代久遠故,此類飲食的真面目已不可考,僅從文字間隙中勉強推斷,“今內國,餢飳以油酥煮之。案此油餅本是胡食,中國效之,微有改變,所以近代方有此名。”,“髓餅以髓脂、蜜,合和面。厚四壹分,廣六七寸。便著胡餅爐中,令熟。勿令反覆。餅肥美,可經久。”其中髓餅描述較為詳盡,除去其中蜜的成分,活脫便是而今的油旋了。
餅食大抵是有些民族特色的,壹直在想,油旋用燙面,除卻口感之外,原因之壹,是否因為其不會繼續發酵,更耐儲藏的緣故。農耕民族對這種易堆疊,耐久儲,可填餡,隨時可食的食物需求不是很大,倒是中亞,阿拉伯壹帶的客商喜帶此類物品出行,為其冷熱皆可立食。於是便有傳說,玄奘於慈恩寺內譯經時,廢寢忘食,形銷骨立,李治令禦膳制食,成者既是千層油酥餅,與油旋思路壹致,很難說沒有飲食融合的影響,只是皇家東西自有精細微妙處,出來的餅皮“如淩雪,入口即碎”,卻不是民間飲食能達到的了。食肆當中,流行幾人聚餐,論斤稱油旋若幹,佐肉、菜而食,這才更有市民風範。
食餅思古,想起長安這個城市的衰敗,由朱全忠迫昭宗遷都始,隋唐壹脈的胡漢交融,也在趙宋立國之後漸漸消亡,觀察食物的發展脈絡,即可見壹斑,唐時雖已有酵面制法,也頗為精致,但餅食多是烤制或烙制,形制粗豪,動則“粗若兒臂”,“徑闊二尺”,適合青壯年食用,胡風蔚然,及至宋朝,則由蒸制領銜,以武大的營生為例,(“宋仁宗趙禎時,因蒸與禎音近,時人避諱,呼蒸餅為炊餅。”),蒸制讓面食、餅食適宜的食用人群更廣,品種更為豐富。
近年來反韓情緒甚盛,大抵為該國不顧廉恥,自稱萬物之源的緣故。其實這類事情為人之常情,掩於四周,令人視而不見罷了,且不說爭奪西門慶故裏這類狗屁倒竈的事情,單看“清《食憲鴻秘》載:白面壹斤、白糖二兩,水化開,入真香油四兩,和面作劑。搟開,再入油成劑;搟開,再入油成劑;再搟。如此七次。火上烙之,甚美。油旋兒源於江南。”,流言止於智者,無非博人壹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