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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為什麽會流行印度菜?

如果非要舉個例子形容馬來西亞的印度裔和華人的關系,那就好像是咖喱與糖醋汁——用料不同、工藝不同、味道不同,但使用的範圍卻差不多。

除了本土馬來人之外,華人和印度裔是大馬人口最多的民族。早在公元前,印度人就飄洋過海,移居馬來,並在這裏建立起王國。英國殖民者統治之後,印度作為日不落帝國人口最多的殖民地,又有大量印度人被輸送到這裏充當勞工、警員和士兵。

再後來,雖然馬來和印度相繼獨立,大量印度裔返回母國,但主要是高種姓的雅利安裔印度人。更多低種姓的泰米爾裔印度人因為沒有路費、或者母國也沒有立身之所,就此留在了大馬,而且主要集中在當年英國海峽殖民地三大核心城市——新加坡、馬六甲和檳城。

很巧的是,這三個城市,也是當初下南洋的華人勞工的主要聚居地。咖喱與糖醋汁就此開始了百年的和諧相處。在檳城,被稱為“小印度”的印度城,毗鄰華人聚居的中國城,而且犬牙交錯,彼此交融,並達成默契。

01

對醬汁的迷之熱愛

/ 黃咖喱、紅咖喱、青咖喱、白咖喱 /

皇後大街(lebuh queen)是檳城首府喬治市的壹條主幹道,道路壹邊,開滿了華人的藥鋪、茶室、會館;而另壹邊,則是印度的廟宇、服飾店與嘛嘛檔。

所謂嘛嘛,是馬來西亞對泰米爾裔回教徒的俗稱,與漢族對回族教徒的某疊字俗稱類似。嘛嘛檔就是“嘛嘛”們開在路邊的排擋。

嘛嘛檔的格局很像七八縣小城,或城鄉結合部的自選快餐店,各種食物裝在不銹鋼盆裏,放在露天的大擺臺上,供食客挑選。

印度年輕人對這種嘛嘛檔樂此不疲,有著不亞於白人泡酒吧和華人坐茶館的興致。壹份煎餅、壹份炒飯,再加壹杯奶茶,就能眉飛色舞談壹個晚上。

我去的時候正值大馬足球聯賽賽程,類似於我們的中超,印度小夥子們圍在嘛嘛檔墻上掛著的小電視機前,壹邊吃東西,壹邊大呼小叫,好不快樂。

嘛嘛檔的食物,不管是蔬菜、肉類還是海鮮,多半都被泡在濃厚的醬汁裏。主要色調是紅和黃,對照稀糊糊的外觀,很容易引起人的不良聯想。會漢語的印度人對這些醬汁頗感自豪,介紹得如數家珍:包括紅咖喱、黃咖喱、白咖喱、青咖喱、乃至素咖喱。

但當地生活了壹輩子的華人朋友卻說,至今還搞不清楚這些印度人醬汁的分類區別。

我嘗了壹口黃色的,壹點點辛辣、並不刺激。不能說難吃,但賣相太差,按照中國人評判食物的“色香味俱全”,首當其沖的“色”就足以讓印度菜整段垮掉。

印度人和我們不同,他們對醬汁的熱愛超出了想象。我親眼看見壹個打包食物外帶的印度姑娘,讓服務員從每種菜的醬汁裏都舀壹點,混合起來裝在塑料袋裏帶走,並願意為此多花兩馬幣。

至今我都在好奇,這種烏七八糟混在壹起的醬汁拿去怎麽吃。沖湯?拌飯?蘸餅?

02

對香料的迷之熱愛

/ 煎餅、炒飯 /

小印度街頭,常年飄散著濃郁的香料味,我帶著三歲的兒子剛走進去的時候,他甚至差點窒息哭出來。

街上的印度人也很容易辨認,通常都戴著誇張的黃金首飾,渾身散發著香料的味道,女人們還會穿著精細柔美的沙麗,額頭上點著朱紅色的吉祥痣(Bindi)。

我們常常覺得中國傳統服飾的普及率不如日本的和服,也沒有形成和服那樣深厚的服飾文化。但如果來小印度街上轉轉,印度人對傳統服飾和本土香料的熱愛程度,分分鐘秒殺日本人。

我轉進了壹家印度超市,物品售賣區裏,專門為香料辟出了壹塊區域,規模堪比華人超市裏的生鮮蔬菜區。

但不得不說,馬來的少部分食物,香料應用得相當不錯。印度煎餅是首選的,分為單層和雙層兩種。單層脆而薄,雙層的外部淺黃松脆、內層綿軟白皙,略帶甜味。不用什麽蘸料和配菜,拿來仔細嚼,就能吃出餅裏加了可能是茴香的香料,比我們的燒餅好吃得多。

印度人都是用手進食的,傳說他們用右手吃飯、左手清潔排泄物的傳言也是事實。但其實,印度煎餅更多時候承擔的是餐具的職責,把那些不容易抓的炒飯、醬汁卷起來,墊饑、又有復合多層次的風味。

很多當地的馬來人也喜歡吃這種煎餅,蘸壹種名叫sambal的小鳳尾魚辣醬,洋溢著熱帶海島的風情。

印度炒飯也與煎餅類似,使用了姜黃粉、番紅花,整盤飯呈黃色,香噴噴的,再用香菜、薄荷葉點綴,滋味顏色都不輸揚州炒飯。

03

對尬舞的迷之熱愛

/ 拉茶、甩餅、香蕉葉飯 /

李光耀總統是華人,但他壹直很尊重印度裔。在某次談到印度人用手吃飯的時候,他說:印度是對食物很尊重的民族,他們用手感受食物的質地、軟硬和溫度。

這話多少有民族團結的訴求在裏面,但印度人愛吃確實是真的。和中國人挖空心思尋覓各種吃飯、各種食材不同,印度人更多的是把行為藝術融合到食物裏。

在嘛嘛檔裏,最好看的風景不是食物本身,而是穿著背心和圍著紗籠的印度大兄弟表演拉茶、甩餅、炒飯炒面和唱印度歌的絕活。

嗯,印度人壹言不合就尬舞,還能把烹飪食物的過程也弄得像尬舞。

拉茶其實就是奶茶。南亞盛產高品質紅茶,煮好後加入牛奶,用兩個杯子伸到高處互相倒,拉得越長,泡沫越多,印度人認為味道就越好。

檳城的很多嘛嘛檔裏都會配備專業的小年輕表演拉茶,雙手翻飛,眼花繚亂,極其好看。

甩餅就是國內美食節上流行的印度飛餅,其實做出來味道與普通的印度煎餅沒多大差,但印度人邊唱歌、邊激情洋溢地把餅甩得屋檐高的模樣,好看沒商量。

香蕉葉飯是印度飲食行為藝術集大成者。香蕉葉其實並沒有特殊的香味,它的存在只是被當成餐具。上面擺放著米飯、煎餅、咖喱、蔬菜和雞肉、魚肉、魷魚、蝦肉、羊肉和螃蟹肉各種肉類,顏色豐富,在綠底葉子襯托下散發著原生態風情。

技術高明的印度小哥,可以單手拖著軟綿綿的樹葉上菜,從廚房到餐桌,食物不散、不落,步法輕盈,壹副武林高手的模樣。

END

番外

印度人的作息似乎與華人很不壹樣,華人習慣早睡早起。早晨五點半,茶室就陸續開門了,到了下午三點後就陸續收攤。但印度人似乎總要睡到日上三竿,但卻把飲食店開到深夜。

基本上,這兩個民族,支撐了整個檳城,作為美食不夜城的魔幻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