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壹條河。車到了壹個加油站,還沒停穩,她就在濃濃的夜色中被壹股異香嚴重刺激了壹下。就是這樣!這種氣味如此熟悉,她肯定知道。她沒真正看過,但她認識,盯著看,蹭著圖片和文字。沒想到,在這個六月的黑夜裏,我們毫無征兆的相遇了。同車的人加油,買煙買水。她壹步壹步跟著香源,走近超市。昏暗的燈光下,壹把沙棗花插在玻璃櫃臺上不知從哪裏撿來的玻璃瓶裏,安靜而簡單。沙棗,她用文字寫了下來,並向壹位擅長攝影的朋友要了壹張它的照片。朋友說,沙棗花,我還沒拍到,花太小了。她不需要去幻想它的芬芳,她已經熟悉了天地間翺翔的芬芳的霸道與自由。沙棗開花了,花兒失去了香味。上飛機前,她只考慮了壹會兒,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她堅信,世界上各種相遇的起因,都藏在恒河沙數之類的雞毛蒜皮的小事裏。
第二天,在去卡拉君的路上,中午,猛烈的陽光看起來有點馴服。她的眼睛在陽光下行走,毫無征兆,熟悉的香味跑進車裏。又是它!她的眼睛試圖在路邊幹涸的溝渠邊搜尋那些像雜草壹樣不起眼的樹。她不知道哪些樹是她多年好友的沙棗樹。真的很霸道。車店飛了,還能進。車內壹片寂靜,沒有人談論這件事。這時,我遇到了沙棗的香味。同行的人不知道她此刻的心,像吹過草原的風,滿溢著壹波又壹波的草。後來攝影師朋友說,如果她聞到了緬甸和廣西的香味,沙棗就掉隊了。她沒有告訴朋友,雨後的滇桂芬芳甜膩如滯耐,灑落於天地之間的沙棗花香淡雅而狂野。那是大自然中肆意的自由。
看到他們的時候,她正往二樓走,壹股淡淡的香氣叫著她的腳步。穿過寬闊的中庭,她看到對面有壹家店面,墨綠色的木格子玻璃門,對面的兩扇門上各有壹盆剛剛修剪過的笑臉。微笑花的香味是含蓄而優雅的。現在不是微笑綻放的季節。她聞到的香味來自剛被剪掉的樹枝。整棟樓都是暖氣過剩,像個街區。暖氣再濃,也阻擋不了這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散,像耳語壹樣遇見熟悉的人。如果發芽的葉子,盛開的花朵是植物和樹木的語言。這壹刻,她知道這兩株植物在微笑著斷斷續續地呢喃。“我離開是因為他們不允許我自由沈默。”她想起了馬洛伊·山多爾,她無緣無故地愛上了他。馬洛伊作為匈牙利小說家和詩人,被匈牙利政府封殺465,438+0年。他死後,政府追授他國家最高獎“Schukot”,這是唯壹壹次授予貴族家庭。18歲時,馬洛伊離開祖國,前往歐洲。十年後,他回到匈牙利,在那裏生活了近二十年。1948,他又走了。1989年2月,他在美國聖地亞哥的家中開槍自殺。他的寫作正如他所說,“我應該去另壹個現實,去壹個小小的世界,選擇壹個角色,開始每天的漫談,壹個簡單而永恒的對話,壹個我個體生命與命運的對話。”如果自由被切割,那就選擇離開。
還是那首《烏蘭巴托的夜》,在無數個安靜的午後和昏黃的夜燈中反復播放。她聽了壹個又壹個故事。講述的故事就像音符鏈接成嘆息,歡樂和悲傷。風是免費的,音樂也是。
烏蘭巴托的夜晚
有壹個遙遠的地方。
有風,有古老的草原。
驕傲的母親有著高瞻遠矚的眼光。
塔娜溫柔的話語縈繞不去。
烏蘭巴托之夜
如此安靜,如此安靜
歌輕輕唱,風輕輕吹
烏蘭巴托之夜
如此安靜,如此安靜
歌手不允許哭。
有壹個遙遠的地方。
人生中有壹份最重的思念。
草原上的人們無憂無慮。
地球上的孩子們把酒當作壹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