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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吐溫作品的片段

艾萊柯訂購的那份小報是星期四出版的,星期六從提爾伯裏村到這裏要走五百英裏。提爾伯裏的信是星期五寫的。就算他當時死了,那也晚了壹天,上星期的報紙就晚了,但離下星期的報紙還遠著呢。這樣看來,福斯特壹家要等差不多整整壹個星期,才能知道提爾伯裏是否成就了善行。這是漫長的壹周,弦繃得太緊了。如果不想做壹些有益身心的事情,夫妻倆是很難堅持下去的。正如我們已經看到的,他們不缺乏有益健康的東西。女方忙著積累財富,男方忙著花錢——妻子是否給他花錢的機會並不重要。

最後,在星期六,《薩加摩爾周刊》來了。是艾弗斯利·班尼特夫人寫來的。她是長老會牧師的妻子,正在勸說福斯特夫婦積德行善,捐壹筆錢。然而,談話還沒開始,就戛然而止——責任完全在寄養家庭。班納特夫人很快發現她的兩個主人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她很困惑,憤怒地起身離開了。班納特太太壹出門,艾萊柯就迫不及待地撕開了報紙的信封,她和薩莉的目光壹起掃過報紙的訃告欄。多麽令人失望!任何地方都沒有提到提爾伯裏。艾萊柯從小就是基督徒,基督教的規則和習慣的力量束縛了她的感情。她定了定神,用寬慰的口氣說:

“謝天謝地,他還沒去過那裏。再說——”

“這個老不死的,我真想——”

“莎莉!妳不害臊嗎?”

“我不管!”丈夫生氣地回答道:“我們心裏都是這麽想的,妳要是不裝成偽君子就實話實說了。”

艾萊柯的尊嚴受到了傷害。她說:

“我真不知道妳怎麽能說出這樣不近人情、不公正的話。我什麽時候虛偽了?”

莎莉還在生氣,但他想換個說法,和艾萊柯休戰——好像換湯不換藥就能把專家的手藏過去。莎莉說:

“艾萊柯,我沒那麽壞。我不是故意虛偽的。我是說——我是說——同樣古老的宗教,妳明白嗎?嗯,那是商人的事情。只是-只是-嘿,妳知道我的意思。艾萊柯——也就是——比如妳把壹個空殼拿出來當實體的東西,妳並不覺得不合適。只是商人的習慣,從古至今的老規矩,不可更改的習俗,而且是為了守——守——該死,我找不到合適的詞。總之,妳知道我的意思,艾萊柯,這裏沒有什麽有害的東西。我試著換壹種說法,妳看,比如說,壹個人——”

“妳說得夠多了,”艾萊柯冷冷地說。“我們不要再說這個了。”

“好吧,好吧,”薩莉熱情地回答,壹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好像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他若有所思地批評自己:“我有壹張好牌——我知道這是壹張好牌——但我只是把它握在手裏,沒有打出來。”我打牌時總是犯這個錯誤。如果我能堅定-但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我的知識還不夠。"

他承認打了敗仗,但還是順從了。艾萊柯用眼神原諒了他。

最有趣最有意思的問題馬上回來。不管怎樣,妳只能暫時擱置。這對夫婦開始奇怪為什麽報紙上沒有關於提爾伯裏死亡的謎語。他們猜,猜過去,壹會兒走投無路,另壹個;但繞了壹大圈後,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承認提爾伯裏沒有訃告的唯壹真正合理的解釋——毫無疑問——是提爾伯裏沒有死。這有點令人沮喪,甚至可能有點不公平;但是覆水難收,我們只好聽其自然。他們在這壹點上意見壹致。在莎莉看來,雖然是天意,但畢竟是不正常的,不可思議的。說實話,這是他能想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之壹——想到這裏,他也有些感慨地說了出來。但是,如果他的本意是想引艾萊柯出來,那就失敗了。即使艾萊柯有了主意,他也把它藏在心裏。不管她是在人間還是在冥界,她的習慣就是在所有場合都不輕舉妄動。

這對夫婦不得不等待下周的報紙——蒂爾伯裏顯然推遲了他的死亡。這是他們的想法和決定。所以他們把這件事放在壹邊,盡力保持好心情,做自己的事。

他們不知道他們對提爾伯裏的看法完全錯了。提爾伯裏信守了他在信中所說的話。他已經死了。他如期去世了。現在已經死了四天多了,已經休息了。死得徹底,徹底,墓地裏的每壹個新鬼都沒什麽不同。提爾伯裏的死有足夠的時間出現在《薩格摩爾周刊》的訃告欄中,但這並不是因為壹個小小的疏漏。這種疏漏在任何壹家城市報紙上都絕對找不到,但對於《薩加摩爾周刊》這樣的鄉村小報來說,並不奇怪。這壹次,在社論版截稿的時候,Hostitt紳士和淑女冰淇淋店免費贈送了壹誇脫草莓冰淇淋,所以為Tilbury寫的幾篇樸素的悼詞被拿出來,為編輯對冰淇淋店的熱情感謝騰出空間。

提爾伯裏的訃告被送到備用架上的時候已經被弄亂了。本來這個訃告以後還是可以用的,因為《薩加摩爾周刊》從來不糟蹋“備用”稿,只要排版不亂,“備用”稿總是有的。但只要word版壹亂,稿子就完了,不會起死回生,永遠沒有機會在報紙上發表。所以,無論提爾伯裏高興與否,即使他在墳墓裏暴跳如雷也無濟於事——他的死永遠不會在《薩加摩爾周刊》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