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前班開始拿雙百到三四年級,然後小學每學期的三好學生必須有我,再到後來,就算本身不笨,也抵不過自身的貪玩和惰性,雖然還是名列前茅,但第壹第二偶爾就會被別的男孩子占了去,還好我壹直喜歡閱讀,總是會借同學的書或者是看到書就如饑似渴的讀起來,所以語文成績並沒有落下了很多。升入鎮上的初中後,學生多了,還分班,我們那壹批的分了四個班,每個班三四十人。雖然都是來自農村的學生,聰明且上進的孩子不在少數,所以我就又成了班上中上等的學生,卻比不上那些目標明確又有父母全力支持的孩子。小時候在家裏面經常挨訓導致那個時候的自己已經開始有點自卑,又沒有見過什麽世面,自卑、驕傲、不甘、敏感,各種情緒都在那個時候最明顯。小學的時候,同學們和老師都知道我的身世,不會覺得有多為難,上了初中不自覺的想保守自己的身世,就覺得那是自己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其實當時的我並不知道,班上類似於我這種同學有好幾個,或是單親,或是同樣沒有親生父母疼愛的孩子,只是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壹樣,環境和經歷也不壹樣罷了。現在才懂,那些其實都沒什麽,全世界比妳更加不幸的孩子多了去了,自己的那點事根本算不上什麽。
然而,不上學這麽久,卻總希望自己能有壹次大學經歷,能結交更多的同學,能在步入社會之前學到更多的知識,能在知識的海洋裏航行的稍微遠壹點……
? 既然已說到此,順便切入壹下自己以前壹直不願提起的話題:關於我是如何在沒有父母的情況下幸運的長大。出生不到壹周歲,父母事故雙亡,由爺爺奶奶也就是外公外婆撫養(我心裏默認的爺爺奶奶只有他們倆,也是給我疼愛最多的兩位慈祥善良的老人),本來就是隔代親,加上我不幸的身世,爺爺奶奶對我格外寵溺。到現在還記憶猶新的壹件事關於吃,雖然沒有母親親自照看,幸運的是我媽懷著我的時候也有爺爺奶奶的照顧沒有讓我因為營養不良而消瘦和挑食,出生就特別能吃,沒有母乳之後也很乖的開始吃飯,而且飯量不小,總是很能吃。再大點兒之後能吃肉了,表現為特別愛吃肉,所以奶奶也總是寵著我,我的碗裏肉總是最多的,而且有時候爺爺奶奶則會把自己碗裏的肉也都挑到我碗裏給我吃。這樣的寵溺導致再後來的我導致後來我會直接去爺爺奶奶碗裏挑肉,挑完才讓爺爺奶奶吃,爺爺奶奶便也由著我,現在想起來,那是天大的不孝,那時的我缺少父母的愛和教育,卻被爺爺奶奶寵溺成了壹個霸道不聽話的孩子。
爺爺奶奶年齡大了,加上親戚又多,家裏總會有客人來看望爺爺奶奶,而客人帶來的滋補品什麽的,最後都會進了我的肚子,所以可以想象得到,那時的我是個十足的小胖妞。
?小時候不懂事,總是任性霸道的玩耍,並沒有覺得沒有父母的自己比別的小朋友少了什麽,因為我有疼愛我的爺爺奶奶。大概在我四歲的時候,操勞了壹輩子的爺爺身體開始出現各種問題,開始住醫院了,奶奶隔幾天便帶著我跑好遠的路去醫院看爺爺。我小時候有個暈車的毛病,壹坐車就暈,要是吃了東西,坐車就會全吐掉,不吃東西就會吐水,暈的特別厲害,本來去鎮上的醫院可以坐班車去的,由於我強烈抵觸坐車,奶奶便不得不和我步行,有時候奶奶實在走不動了,會哄著我坐車走壹截,出門之前便給我準備好了塑料袋讓我暈車吐的時候用。每次到醫院之後,爺爺就在床上躺著或坐著,當時的我並看不出來爺爺的變化和虛弱,爺爺是由幾個姨媽輪流照看的,壹段時間之後可能是醫院也沒有醫治的辦法了,也可能是醫療費用的昂貴,爺爺便回到家開始休養,沒有多久便離開了我和奶奶,但是那時我太小沒有哭,也不懂爺爺的離開是永遠離開我們。關於爺爺離開我們那天的記憶,我的腦海中還有壹小片段很清晰的畫面,爺爺睡在那個大屋子的炕上,家裏來了好多人,姨夫姨媽們都來了,幾個姨夫把爺爺挪到了套屋的炕上,奶奶那會兒應該是非常傷心的,我不記得當時奶奶的反應,只記得屋子裏面人很多,也很嘈雜,有個姨媽抱著我,把我抱出了爺爺睡的那個屋子,不讓我看,然後壹會兒,有大家都開始哭了,我不知道為什麽要哭,那是我第壹次知道人是會死的,死就是永遠離開活著的人了。之後的事情就想不起來了,也不記得了,只是以後的生活裏少了爺爺對我的疼愛,也少了爺爺奶奶的閑聊和偶爾拌嘴,日子變得冷清起來……
再後來每天的日子裏就剩我和奶奶了,每次和奶奶壹起睡覺,我都特別害怕,害怕奶奶也會突然離開我,睡覺前我會央求奶奶給我講故事,奶奶有好多好聽的故事,好像在爺爺奶奶之前的壹代人,那個家族是地主家庭。太爺爺也就是爺爺的父親會說書,所以爺爺奶奶都是明理之人,奶奶就會有好多故事將給我聽。後來長大後聽長輩們聊天時隱約了解到關於那個家族的故事,然後就串聯起來了,那個家族的沒落是爺爺他們弟兄幾個裏面有幾個不爭氣的,有染上大煙癮的,有吃喝嫖賭的,然後就把家敗了,爺爺是老大,操的心最多,所以在他不應該離開的年齡就離開了我們,這些也都是我後來聽得多了才知道的。
? 那些日子跟奶奶在壹起睡覺,她要是給我講故事講的睡著了不說話,而我還沒有睡著的情況下,我會去叫醒奶奶。那個時候我特別怕死,尤其怕奶奶死,要是奶奶再永遠離開了,我怎麽辦。然後奶奶就在每次剛睡著時被我叫醒,除非我先睡著。也有幾次我不聽話,奶奶就會嚇唬我,說我要是不聽話她就出去,不管我了,也可能是那個時候,我開始慢慢聽話。
? 五歲那年也可能是五歲半的時候,我哭嚷著要去上學,因為跟我壹塊玩的那個孩子到了上學的年齡去上學了,但是學校不收五歲的孩子啊,學前班到六歲才可以去報名,我就非要上,模糊的記憶中奶奶給校長求情下話,學校才收的我,到最後的就是學前班上了兩年,我也算爭氣,剛上學,每次考試都是雙百,自已也特別高興,學校離得近,我就天天屁顛屁顛早早去上學。爺爺離開後,奶奶偶爾會受壹些欺負,大概是都想著爺爺留下了多少財產,或者是墊著我們住的那所老房子,這些都是我長大後再想起才分析到的,爺爺看病住院,哪裏能有多少財產,固定的也就那些地和那個老房子了,能有多少錢了?值得被那些自私的人惦記。記得有壹天中午放學回家,奶奶不在家,我就在鎖著的家門前等,奶奶回來後說是去居委會了,我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是從當時奶奶的情緒和我的感受,我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壹年級上完的時候,大概是那個地方呆不下去了,也可能是姨夫姨媽們擔心奶奶壹個人和我,壹老壹幼的沒啥照應,出點啥事,然後就把我們接走了,那個時候並沒有誰是家裏面條件好的,憑空多出兩張吃飯的嘴和壹個需要接受教育的孩子,不是哪個普通家庭接受的了的,然後幾經波折之後,我在其中壹個條件稍微好點兒的姨媽家讀了二年級的第壹個學期,姨媽本來就有兩個女兒,然後孩子們總是吵吵鬧鬧,我顯得格格不入。不久後奶奶便帶我到另壹個遠嫁的姨姨家,我生母的妹妹妹夫,也就是我現在的母親父親(大概是在奶奶永遠離我們而去之後改的口,第壹次叫出媽媽這個稱呼吧,小時候習慣了就好了),他們承擔了撫養我長大的責任,把我和奶奶接到那裏,在那裏上學、生活。從8歲到23歲結婚遠嫁,除去輟學後外出新疆打工的半年,在那裏生活了15年之久,感謝我現在的爸爸媽媽能把我撫養長大。
其實當時爸媽家的條件也並不是寬裕,甚至顯得拮據,有壹個寶貝兒子,但還是承擔了撫養我長大的責任,除了爺爺奶奶,他們是我的恩人,不管有壹個怎樣貧瘠的童年,還是順利長大了。把我留在那裏之後,奶奶陪我待了壹個假期,期間也總會因為奶奶覺得她的女兒對她這個可憐的孫女不夠好,所以奶奶和媽媽總會吵架,後來,奶奶回去了,回了之前的那個姨媽家。再後來,奶奶去了北京的小姨家,小姨也是吃了好多苦終於在北京落穩了腳,然後她把奶奶接過去了,讓奶奶享享福,她和小姨夫帶奶奶去了好多地方去旅遊,給奶奶買衣服,買好吃的,盡到了子女所能為老人盡到的盡可能多的責任,奶奶是幸福的。當時的我剛離開奶奶那陣子,特別想奶奶,總會偷偷哭,也總去把頭埋在奶奶蓋的被子裏聞專屬於奶奶的味道,總之就像小孩子依賴母親那樣依賴,但又不敢當著大人哭出來,度過了那些思念日子,我又該上學了,新的學校,新的環境,開始了二年級的第二個學期,上學之後,稍稍減輕了壹點對奶奶的思念,但還是總會在夜裏偷哭。再後來,慢慢習慣了,習慣了那裏的新環境,習慣了沒有奶奶寵愛的日子。
? 日子壹天天過去,到暑假和寒假的時候,我還是會被送到出生地那裏幾個姨媽家輪流待上壹段時間,轉眼間六年級畢業了,我升入了初中,小姨壹直在資助我上學。初中和小學又不壹樣了,初中同學們多了,各種條件的孩子都有,當時的自己經常會很自卑,但也還好,學習始終處於中上。我想好好學習快快長大,好有能力報答奶奶,孝敬奶奶,而奶奶卻不肯等我,不肯等我這個不孝的孫女長大,在北京的壹個秋天,奶奶身體不適去醫院檢查,後來住院了,媽媽去北京和小姨壹起照顧奶奶,再後來,就壹個非常簡單的胃部檢查,醫院失誤,插軟管時戳破了胃部的壹個腫瘤,奶奶就那麽被無情的奪走了。我親愛的奶奶,本來可以欣賞更多美景,吃更多的美食,更耐心的等我長大,可是,沒有任何防備,奶奶笑呵呵的進了手術室,卻沒能笑呵呵的出來,慈祥的奶奶永遠離開了我們,而當時我在家上學,並不知道。媽媽和小姨處理完醫院的事,辦完奶奶的喪禮便回來了,媽媽回來的當晚,先是給我們放了奶奶旅遊時拍的照片制作成的光盤,可是看到最後,卻成了大相片,卻成了我永遠也見不到奶奶的消息。那種感覺,這輩子真的再沒有誰的離去讓我那樣的傷心和絕望……
初中學業步入尾聲,中考成績出來後,我考上了市裏的重點高中,而這個消息並沒能讓家裏很開心,上高中的費用又成了壹個問題,清楚的記得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回來,母親並不高興,當晚她和父親大吵壹架,父親願意供這個不是他親生的女兒繼續上學,可是母親不願意,半夜裏,他們在另壹個屋子爭吵,母親破口大罵,農村的屋子雖然隔得遠,但我卻也聽得真切。那是我第壹次失眠,淩晨壹點多了,我卻還毫無睡意,壹個十五六的孩子,在考慮著不屬於她的年齡考慮的事情。能活下來已算幸運,走那條路都認命吧。
?那個暑假度過的蒼白而無力,去市裏高中報道的日子到了,父親還是堅持了供我讀書,其實我上學壹直有小姨資助的,大概母親是想早點把我嫁了,別賠在手裏了吧,呵呵。然後臨開學頭幾天,我自己把自己蓋得被褥拆洗了,又自己縫好打包,他們便領著我去了市裏的高中報名,去市裏的路上,母親也壹直沒有好臉色。在那之前,我去過市裏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導致後來自己去的時候,有好幾次都辨不清方向,明明離學校就剩壹點點路了,卻不知道怎麽走,還是問了路過的大姨。現在想想,真是挺可笑的。
高中的住校生活開始了,也就意味著每周回家都要向家裏討生活費,父親在家的時候,我會問他要,父親不在家的時候,我便只能問母親要,可是問母親要生活費的時候沒有壹次好臉色,雖然壹周生活費只有五六十塊錢,我卻還要從那裏面省出壹些試卷費。在那之前,我本以為到了市裏可以利用周末去飯店打工掙生活費,可是事情沒有我想得那麽簡單,那個時候在市裏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別說出去找活幹了,再說還要回去幫家裏幹農活。那樣的日子只持續了高壹第壹個學期,我便覺得堅持不下去了,受不了每次要生活費的那種自尊心被踐踏,其實也沒啥自尊心不自尊心的,壹直是寄人籬下罷了。第壹個學期結束後的寒假,鄰家的堂哥來我們家串門,他是屬於讀不進去書那種的,家裏條件好,初中就開始談女朋友什麽的,然後初中上完他自己就不願意上了,便和其他讀不進去書的孩子壹樣去了新疆打工。我萌生了退學的想法,高中只是個開始,還有以後上大學,與其壹直與母親不和下去,倒不如趁早出去打工掙錢,離開他們,自力更生倒也清凈了。那個偷懶和負氣的選擇便成了我後來的,也是壹輩子彌補不了的遺憾。做出這個決定時,小姨第壹個給我打了電話,說會供我上學,讓我繼續讀書,我大學畢業參加工作的表哥也給我打電話都勸我繼續讀書,可是我還是堅持了自己的選擇,去打工。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說要退學,班主任堅持讓我留下,說有什麽困難跟他說,他會盡全力幫我解決,但我已經決定退學了,便也沒告訴他。他以前不知道我的情況,也怪我太傻沒告訴他,聽到我退學的消息之後,可能從側面打聽了,知道我的情況後便壹再打電話勸我回去讀書,他會幫我申請助學金,可是我已經決定退學了,便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然後本是開校的日子,其它同學去報道,我卻去收拾行李回家。把東西全拿回家了,去新疆打工的硬座火車票也買了,母親的臉色也好了,年過完我便跟著他們坐了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去了新疆。
說起去新疆打工,那個時候想得特別天真,自以為不管哪條路,只要努力就可以,就算不讀書,我也可以掙到很多錢(現在才發現掙錢這個機遇和頭腦真的不是誰都能有的)。到新疆之後是去了壹家飯店打工,那個店老板是我們村裏出去闖蕩創業成功的壹個年輕人,然後就去他的飯店當服務員,收收盤子,擦擦桌子,也會去後面洗碗,那壹年我16歲,每天早上九點上班到晚上八點,竟然也不覺得累,後來店裏有壹個經常來吃飯的客人,五十多了吧,他每次來都會點壹碗加肉牛肉面,然後自帶壹小瓶二鍋頭,再要個小菜,我自己也有點詫異,關於他的這些細節我竟然都還記得。他每次來都會要壹小碟海帶絲,或者是幹豆腐絲,吃完喝完,喝的微醉之後便付款離開了。他隔幾天就會來,而且基本上是挑人少的時候來,後來我去給他送小菜或者是給他添茶水的時候,他會跟我聊聊,當時的我因為見識少,聽什麽都覺得特別有趣味,他問我多大年齡了,我說18(因為雇童工是犯法的嘍,當時的我根本不滿18),然後他就問我為什麽沒有繼續去上學,我不會說是因為大人不讓繼續上了或者什麽的,畢竟小孩子嘛,從小就被教導要給大人長臉,不能丟大人的臉面。然後我就說我自己不想上了,早點出來掙錢,早點出來接觸社會,他經常會建議我,讓我回去讀書,讀點書比什麽都強,可我哪兒有那種想法啊,思想壹直是封閉的,壹門心思想著怎麽能創點業,或者是就跟著館裏的師傅學啊,不至於再伸手向家裏人要錢。後來還真學會了拉牛肉面,也學會了刀削面,還會拌涼菜,只是這些現在都不會再去用了。當時師傅們都是二十幾的男孩子,只有我壹個女孩子,我當時真是單純,到現在都有點慶幸,我竟能完好無損把自己保留到結婚。我跟著出來的那個男孩子是我堂哥,所以他有時候會照顧著我點兒,大家都在壹套房子睡,他會囑咐讓我鎖好門之類的。日子就那樣壹天壹天過著,雖然擱了幾個月就把工資漲了,但我們都是從老板娘那兒支錢,夠自己花就行,我自己都不會主動去買衣服什麽的,穿的都還是以前拿過來的衣服,剛開始壹個月六百塊錢,後來漲到八百,然後漲到壹千,最後我記得是漲到壹千二了。也就是第六個月,第六個月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雖然貌似離家開始闖社會了,其實還是很單純的,周圍都是熟悉的人,我也沒有感覺到社會的人情冷暖和某些層面的陰暗,我並不是渴望去感受人心險惡和社會的復雜,只是覺得這樣的生活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當個服務員,然後找個大廚當老公,條件好點或許也會開個飯店,這是那個時候大多數出去闖蕩女孩子的歸宿,或許也挺好的,只是不是我想要的。更何況那個時候的我,傻了吧唧的。然後我竟然想回家了,回到原來生活的那個地方,也不知道回去幹啥,就回去了,第壹份工打了六個月,工資除去我花掉的錢壹***是五千八,自己沒有花多少,回家的時候讓老板直接把錢打給父母了。
然後自己就壹個人坐火車回家了,那個夏天,炎熱無比,而我的心卻沒有隨著夏天的溫度升高,愈發的不安。雖然回去了,但不知道未來要幹什麽,也沒有目標。到家之後,父親母親出去跑車,弟弟在壹家私立學校上學,便讓我在家看家,弟弟回來的時候給弟弟做飯洗衣服。那個夏天,我窩在家裏看了壹個夏天的電視劇,從《放羊的星星》到《我的愛情面包》,再到《惡作劇之吻》,總之那個夏天各個頻道播放的偶像劇我挨個追了個遍,到廣告的時候就換臺,壹部結束了就另壹部,從早上到晚上,連吃飯都是隨便糊弄兩口繼續看,渾渾噩噩度過了那個夏天,以至於在那個夏天之後我再沒有追過任何壹部電視劇,只有偶爾看兩部電影,或者是別人看電視劇精彩的時候偶爾看上兩眼,也不說是戒掉了電視癮,只是某些東西如果在壹個時段過度了,就會膩了,好比吃東西,再喜歡吃的東西,妳天天吃,頓頓吃,總會煩的,也是把那個夏天的時光浪費的壹滴不剩。
? 到了秋天的時候,父親拉貨時在市裏面認識的壹個批發地板磚的老板那兒需要招工,然後父親說讓我過去,跟著生意人往尖裏學壹下(尖:方言就是聰明的意思)。他打好電話第二天我就去了,在那裏主要打掃打掃衛生、還做了頓飯,然後第二天,我就覺得幹不下去了,那時單純的我真的學不會那些商業性質的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更學不會那些心眼兒,第二天早上給家裏打電話,哭了,然後母親說既然妳不願意那就回來吧,沒有非要妳待在那裏。這兩天之間還有些小插曲是我記得比較清楚,那個老板有個女兒,結婚壹年,好像當時孩子壹歲吧,女婿是上門女婿,女的長得挺嫵媚,男的對女的特別好(因為女方家有錢啊,房子、車什麽的全是女方家的),老板的女兒和女婿負責街面上的門店,我們其他人都在庫房,也就是存放瓷磚的壹個大棚那兒的待著,老板的妹妹也在那兒給打工,屬於庫管吧,當時就讓我跟著她學學點貨啥的,我就跟著學,然後打掃衛生,那個時候畢竟家裏面經常幹習慣了活的,所以什麽臟話累活都不怕。那天晚上那個老板娘跟我壹起在那個存貨棚的那個房子裏,她跟我說,讓我好好學,說不定哪個老板過來提貨的時候看上我讓我當兒媳婦,然後我就算是嫁入經商人家了,以後就可以自己經營點生意。她說的挺好的,只是當時我太單純,不懂那些,也不認為當時的那個我能被哪個有錢有顏的富家公子哥看上,這點兒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畢竟學生的稚氣都還沒有完全褪去,黃毛丫頭壹個。
?然後第二天早上跟家裏打過電話之後,就跟老板娘說下午想回家去,我那點兒小心思怎麽能瞞過人家呢,她就問我是不是不想幹了,然後我實話實說了,走的時候給了我80塊錢,商人都挺註重信譽的,然後我就回家了。又在家待到過年(現在真不知道那些時間是怎麽過去的,自己的信息閉塞,沒有找工作的渠道)。臨過年去了我出生和被爺爺奶奶帶大到8歲離開的地方,上學時每個假期都會去那邊玩,在幾個姨媽家輪流待上幾天,不上學之後的第二個春節便在那裏度過了。過完年到了2月,父親打電話說給我找了份工作,讓我趕緊回去,機會挺好的,然後我就趕緊收拾回去了。回去第二天就去面試,是壹家保險公司的內勤,父親和那個經理緣於壹次追尾事故,反而成了朋友,然後經理當時需要用人,正好跟父親提了壹下,父親就趕緊把我推薦過去了。第二天上班,剛開始是什麽都不會,電腦打字還得半天,往後的日子裏,經理的愛人手把手教會我壹些東西,由於我年齡太小,也冒冒失失犯了好幾次錯,經理雖然罵了我,但是沒讓我走,所以經理和他愛人可以說是我正式步入社會的恩人,還有辦公室的另外幾位長輩,對我的教導和指引都是這壹生中壹筆寶貴的財富。
在那個崗位我不斷學習和成長,盡可能多的吸收和學習所在崗位需要的知識和技能,壹轉眼就5年過去了,成長和蛻變的我終究順從了家裏人的意思,相了幾次親,找了個在外地打工的小夥子,就把終身大事這麽訂下來了,次年5月婚禮舉行,結婚前相處的日子屈指可數,卻也可見男孩子的木訥和真誠。最重要的壹點是,我在他身上能感覺到奶奶對我的那種寵溺,不知道算不算真愛,也就順水推舟這麽走了,離開了工作了5年的崗位,到了壹個陌生的地方,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是重新開始,找工作、對環境的不適應,讓自己始終覺得壓抑。上著壹份工資不高,休息不多,情緒也不高的班,日子就這麽不鹹不淡的過著,期間自己有想過去提升,只是計劃進行到壹半,意外發現自己已有身孕,只好停下當下的計劃,繼續待在原來的崗位等生完小孩再另做打算。經常會覺得自己並沒有準備好迎接壹個新生命,可她/他還是意外闖入了我的生命,不知這是否算老天對自己的壹個考驗。
恍恍惚惚,離開那些求學的日子竟然已經8年了,可是也並沒有達到當初自以為不上學可以達到的目標,反而在這期間,因為學歷低和見識淺屢屢受挫。我以後的孩子,我會盡自己努力讓他/她的童年不顯貧瘠,也盡量給孩子正確的指導,讓他/她在未來選擇的時候能是因為自己喜歡,自己的追求,而不是像我壹樣,沒有選擇的權利,只好聽從父母的安排。
我也希望其他正處在十字路口的同學,有條件上學的壹定要好好去上學,大學不只是教妳知識那麽簡單,大學裏有來自天南海北形形色色的人,但他們又不同於社會人,大學也是積累人脈和開拓視野的壹個場所,拿出當時繼續上學和沒有繼續上學的夥伴們比較,還是上學多的人機會多、最終的歸宿更好。也有不上學創業成功的,畢竟是少數,而且人家都有父母的資本支持,但也都是小成就,那些能有大成就的沒學歷的人,也畢竟是鳳毛麟角。我會好好努力,不讓自己的孩子再走壹遍自己走過的路,我肚子裏的寶貝,爸爸媽媽期待妳的到來,希望妳健康快樂長大,也希望妳有壹個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