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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梅梅

壹轉眼,已經是第二年年底了。馮跟著去見她未來的婆婆。我二叔沒有回老家,他被調到另壹個地方工作了。他不得不努力工作來養家。梅梅把大部分工資寄給了母親,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用最少的錢在城市的壹個小角落買了兩套換洗衣服,準備春節後回老家。過年回家的人肯定很多,壹定很擁擠。梅梅不想再那樣做了。

來的時候人特別多,現在只能壹個人回去了。

所有較大的行李都已由梅梅打包寄出,她不知道是否還會回來。工廠還壓了兩個月工資,老板說回來上班就給,不回來就是培訓費,不給。女農民工就是女農民工,老板就是老板。女打工者要自由,老板要福利。梅梅辭職後感到很失落。自由了,她甚至不想回家,或者她仍然抱怨她的母親,或者她的命運?

我手裏提著兩個手提包,裏面裝滿了毛巾之類的東西。壹個手提包有許多隔間,我需要的錢被分成幾個地方來購買公共汽車票、火車票、食物和緊急情況下的電話。我想過可能遇到的各種困難,比如丟了錢,去哪裏報警,迷路了怎麽辦,以及各種應對措施。做好準備後,我好好休息了兩天,這樣我就有足夠的精力面對旅途的疲勞。

那天早上梅梅起得很早,及時服用了暈車藥,然後在離沿海不遠的壹個加油站等候杭州的第壹班車。汽車搖晃著,她很快就睡著了。被叫醒後,據說他已經到了火車站。梅梅匆忙起身,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歪歪扭扭地下了車。當她下車時,她發現這不是火車站,而是主幹道。四周都是高樓大廈,杭州不錯,但真的不是火車站。梅梅對公共汽車束手無策,揚長而去。最糟糕的是她是唯壹壹個在這裏下車的人。

天氣很好,陽光耀眼而明亮。梅梅在原地站了幾分鐘。她開始討厭公共汽車。但她立即冷靜下來,假裝悠閑而老練地騎摩托車去了火車站。

幾經周折,梅梅終於上了火車。

雖然春節已經過去兩個月了,但仍然有很多人害怕春節太擁擠,將他們的回家時間向後移動,所以仍然非常擁擠。梅梅買了壹張站票,站著的人很多,幾乎擠滿了整個通道。如果有餐車來了,有賣東西的車來了,包括有人需要上廁所,過道裏的人必須站在有座位的人前面擠壹會兒。

梅梅已經暈車了。雖然他吃了暈車藥,但還是不適應。汽車太擁擠了。汗水、腳臭、水果和方便面的味道充斥著整個車廂,讓人難以呼吸。梅梅閉著眼睛,半睡半醒地靠在他旁邊的硬座上。

我不知道過了多少站,也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車上增加了許多人,這些人都是士兵。因為感覺奇怪,梅梅精神好多了,看著他們,卻忘記了暈車。壹名士兵走到梅梅面前,看到她臉色蒼白,臉上似乎帶著壹絲冷笑。他旁邊座位上的三個人有意識地擠了進來,挪出了壹個座位。他也沒有感謝他們。他拿著壹份報紙盤腿坐在地上,順便遞給梅梅壹份報紙。梅梅振作起來看報紙。

梅梅感到他的袖子被拉了壹下,這才意識到他旁邊的三個人也很擁擠,紛紛挪出座位。梅梅也機械地像個士兵壹樣,把報紙鋪在地上,盤腿坐下。然後士兵遞給梅梅壹個故事會,他手裏還有壹個。梅梅覺得坐馬車會好得多。梅梅看膩了,閉上眼睛,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在感覺舒服些的時候繼續觀看。

士兵們從昆明站下車。當他們離開時,士兵們給梅梅找了壹個小凳子,還給了梅梅幾個故事。就像壹個老朋友和壹個陌生人壹樣,他沒有回頭看梅梅,沒有說壹句話,壹群人有條不紊地離開了。梅梅壹句話也沒說,連微笑也沒有。看著他們的背影,她分不清誰是給她報紙和故事會的人。正是那句話,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必須結束。

火車終於到了貴陽,已經是黃昏了。就在梅梅下車後,他猶豫了幾分鐘,所有壹起下車的乘客都走了。她壹個人站在那裏,看著站外的高樓和夕陽下的貴陽,真的不想走出車站。傳聞貴陽名聲不好,治安差。誰知道如果妳在這個城市呆壹晚會發生什麽?但另壹方面,謠言只是謠言,可能是很久以前的謠言,因為它們已經成為謠言。現在有傳言了,城市會改善的。畢竟,輿論還是有力量的。這麽壹想,又覺得沒什麽好怕的,就快步向出口走去。

這時,另壹列火車進站了,廣播裏喊著:“前往遵義和重慶的旅客,上車。”梅梅欣喜若狂,甚至要抓遵義。無論如何,沒有必要在貴陽過夜。但是我沒有買票,所以再買票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她厚著臉皮問售票員:“我可以先上車再補票嗎?”售票員壹揮手示意上車。

上了車,梅梅發現這節車廂裏只有她壹個人。她剛把包放好,想躺下睡覺。這時,來了壹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身高壹米,身材瘦削,穿著壹件前面印著稻草人圖案的白色t恤。他壹邊走,壹邊環顧四周,然後他真的坐在了梅梅的對面,而梅梅只能適當地坐著。

壹個賣小吃的服務員推著手推車走了過來。梅梅站起來買了壹包炒豌豆、壹包餅幹和壹瓶水。男人也買了壹些零食,看著美美笑了。梅梅趁機問他遵義什麽時候下車,他說大概兩三個小時後。雖然天快亮了,但遵義的情況並不比貴陽好,梅梅仍對遵義的治安狀況感到擔憂。她不能在陌生人面前表現出怯懦,所以她淡然壹笑,輕松地嘆了口氣。

梅梅借給他壹個故事,那人把它放在桌子上,不打算打開。他說他是貴州凱裏人,初中畢業,學過烹飪。他的表弟在重慶火車站開了壹家餐館,請他幫忙。害怕梅梅不相信他,他給梅梅看了他所有的證書。她瞥了壹眼,看到了地址的最後壹行,斯特勞菲爾德集團。這個年輕人是個非常健談的人。和這樣的人坐在壹起時,妳不能閉上嘴。

梅梅不得不告訴他許多真相和混雜的謊言。她不能給他看她的身份證。誰知道他的身份證是真是假?後來,他們互相留下了郵寄地址。梅梅的地址是真實的,但他的名字多了壹個字。兩人繼續聊天,直到廣播裏喊話遵義下車,梅梅才意識到該走了,她走到門口回頭看著他,他也在看著她,那壹刻她的恐懼和害怕,她必須在黑暗中獨自去遵義。

梅梅下車時意識到她沒有買票。車站裏很黑,依稀可以看到人影。她不知道如何走出車站,她壹個人在那裏猶豫不決。這時,看到幾個年輕男女有說有笑地走過,她立即意識到他們下了同壹趟火車,只要跟著他們就可以出站,她的心懸了壹會兒。花點時間跟蹤他們並保持距離。幾分鐘後,他們繞過了火車站。原來他們逃票了。

火車站外燈火通明,夜市十分熱鬧,還有酒店招攬客人。她必須落落大方,老練成熟,驕傲地仰望夜空,從不東張西望,大步走向車站對面的酒店。

在酒店的大廳裏,梅梅要了壹間條件不錯的單人房,有黑白電視可以看,還有壹個浴室。當我進入房間時我後悔了。首先,門鎖不上。其次,電視機的開關被拔掉了,也就是說,我不能看了。疊放整齊的兩床被子落了壹層薄薄的灰塵,墻上用馬克筆寫著:“本店為豬服務。”

梅梅同意這壹點。不管怎樣,我今晚可以睡了。梅梅關上門,把放電視機的桌子移到門邊,並把門堵上以防有人闖進來。掀開被子放在下面,避免直接睡在灰塵上把枕頭翻過來。

雖然我躺在客棧裏,但我仍然感到火車搖搖晃晃,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我聽到有人在外面走動,壹個女聲在外面喊道:“嘿,裏面,妳什麽時候下車的?”梅梅心想,這麽吵,這麽破的酒店,付了錢,還不讓人家休息?不管怎樣,我付了錢。反正我要睡到天亮,天亮了才安全。"

她沒理她,繼續睡覺。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但那個聲音又在門口喊了起來。梅梅非常不耐煩,但他聽說外面非常熱鬧。是外面發生的事嗎?所以我決定出去看看。

她挪了挪桌子,打開了門。哦,天哪,外面太亮了。中午跑到大堂,11。匆匆趕到外面,此時正好有壹群人從火車站出來。梅梅猜想他們壹定是去公共汽車站,所以他緊緊地跟著他們。在汽車站,梅梅順利地上了茅臺的車。我到達茅臺鎮時已經是晚上了,鎮上很安靜,車站旁邊的酒店還在營業。老板非常熱情,為梅米爾煮了壹碗瘦肉面條。久違的香氣讓梅梅有了家的感覺。

第二天,跨過赤水河,翻過幾座大山後,梅梅回到了她出生和長大的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