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頭壹算,我和阿珍不離不棄二十五個年頭了,早已住進了彼此的心裏,早已勝似親人!
阿珍和我都是遠嫁的女兒,我們娘家是壹個鄉的。
中學時期,我們在同壹所中學讀書,她比我高二屆,住在同壹間集體大宿舍裏,我們都認識對方,但從沒有過交流!
九十年代中期,全國各地掀起了打工高潮。我們村子裏同我壹樣大的幾個小姐妹都早已去上海掙錢了。
鄰居家的阿琴比我大幾歲,也去上海工廠裏打工掙錢了,聽說工資很高呢,從她給家人寄的照片、錢、信件中,看得出她們在外面過得好,收入也不錯。
我的心也早已蠢蠢欲動,和阿琴通過書信聯系,確定她們工廠要招人,我便輟學等侍時機,也準備去上海!
1995年剛過完年,我違背父命,悄悄的偷走了父親賣牛的錢,和提前約好的同行人四哥(二姐夫的哥哥)壹起去上海打工。
父親沒什麽文化,但他重視教育,盡管家裏再窮他都要供我上學,他的願望是希望我能上大學,能用知識武裝自己“飛”出大山裏。
然而,我卻不願意看到父母壹到開學季就為我的學費發愁。我自作主張輟學外出掙錢,沒想到我忤逆的行為卻讓父親大病了壹場!
就在我出門去上海的那壹天,我和阿珍在路上相遇了。
在壹座山腳下,遠遠的,就見壹個穿著紅衣的女子朝我對面走來。
這深山老林裏,還能遇到個人,難得啊!我心想。
近了,看這姑娘打扮不同壹般人,只見她穿著壹件紅色妮子大衣,披著壹頭烏黑的秀發,腳踩壹雙高跟皮靴,背上還背著個時尚的雙肩包,我心想這身裝束不像大山裏的姑娘。
再看看我穿的這壹身,壹件運動上衣,壹條踩腳真絲褲(那時學校最流行的),壹雙平底膠鞋,紮著高高的馬辮,走起路來辮子左右晃動,壹幅清純的學生模樣,典型的大山裏姑娘的形象!
在這崎嶇的大山裏,爬坡上坎的山路還臭美穿壹雙高根鞋,看妳不摔跤吧,我心裏暗自賭咒她!
其實我內心也渴望能穿上她身上的那壹身好看的衣服,能擁有壹雙高跟鞋。
花壹樣年齡的女孩,誰又不愛美呢!
當我們擦肩而過時,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壹下這位時尚的姑娘,哇,這不是原先同宿舍的阿珍嗎?我差點叫出聲來,阿珍當時也應該認出了我,但我們都沒有停下腳步給對方打招呼!
我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正好阿珍也回頭看我,四目相對的那壹刻,我們都尷尬的立即轉過身去繼續趕路!
2、
經過火車上三天天夜的顛簸,我終於到了向往已久的大上海。
下了火車,望著車來車往、川流不息的人群,我早已昏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
夜幕降臨,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亮起,我四處張望,心中不由得自卑起來,我這幅疲憊而又鄉巴佬的土樣子和這燈火酒綠的城市實在格格不入。
我背著壹個大大的牛仔包,手裏提著的四五個小袋子,裏面裝滿了我的生活用品,緊跟在四哥後面。
下火車那當晚,我們去了上海的浦東,因為四哥在浦東上班。
我們在浦東休息了壹晚,第二天壹早,四哥便送我去松江區找我要投奔的小姐妹阿琴!
我們拿著阿琴寫給我的信封上的地址,找了很久,也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這麽個工廠。
正在我萬分著急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對面走過來兩個姑娘中,有壹個穿著紅色妮子衣服的好面熟,我再仔細壹看,那不是前幾天在山腳下碰到的阿珍嗎?
太巧了,她怎麽會在這裏!
這時阿珍也看到了我,我們都很吃驚,幾乎是同時叫出來:
“妳怎麽會在這裏?”
也許是在陌生城市相遇的原因,此刻我們都放下曾經的矜持,開始熱情攀談起來!
原來那天在山腳下碰到阿珍,她正好去她姐姐家借路費,阿珍是通過熟人介紹來投奔阿琴的。我們倆坐的是同壹趟火車,只是不同車廂,阿珍下了火車就直接來找阿琴了,我去浦東那邊住了壹夜。
阿珍和她堂妹壹起來上海的,此時阿珍和堂妹正準備去城裏買被子和壹些生活用品,剛好碰到了我!
阿珍領著我去找到了阿琴,當天下午,阿琴帶我去見了老板,老板同意我第二天就可以上班。
就這樣,我和阿珍又被分到了同壹個宿舍,我們不但是室友,還成了工友,我們都睡上鋪,兩床相對著!
宿舍裏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小姐妹!
阿琴對我們照顧很周到,經常下班後到我們宿舍,給我們講解壹些工作上的事情。我和阿珍都很聰明,心靈手巧,幾天培訓期滿,我們就正式上崗工作。
由於是記件工資,多勞多得。很多時候,到了下班時間,車間裏人都走完了,我和阿珍還舍不得離開,我們也想能多掙點錢,寄回老家,幫貼家裏,想讓爸媽放心!
阿珍的家庭條件不好,她兄弟姐妹多,全都成家了,家裏她最小,父母年紀已大,她心疼父母,所以放棄學業,選擇出來掙錢!
阿珍和我壹樣,心裏藏著壹個夢想,希望自己能邊掙錢邊自學,多學點知識!
所以我倆的床頭都放滿了各種書籍,各種筆記,我們彼此為對方加油!
也許是因為有***同的語言,有***同的夢想,我和阿珍的關系越走越近,經常會躲在壹個被窩裏說悄悄話,談當初學校裏、寢室裏那些趣事,說到開心處,會掀開被子哈哈大笑起來。時常惹得下床的小姐妹們反感我們。
因為有目標,即便經常加班的日子,我們也不覺得累。
還記得第壹個月發了工資,那可是我們人生的第壹筆收入,我倆興奮得壹夜睡不著,壹會兒把錢放在枕頭套子裏,壹會兒又拿出來數數少了沒有,壹會兒又放在被套拉鏈裏,既興奮又緊張,為了幾兩碎銀,折磨得壹夜都沒睡好!
每個月發了工資,第二天工廠都會給我們放壹天假!
第壹次發了工資,阿琴就帶我們去城裏的郵局,讓我們把錢寄回老家,她怕我們辛苦掙來的錢弄丟了!
阿琴是個好姑娘,她本來家庭條件很好,她父親是政府部門的。由於父親忽然中風病倒,樹倒猢猻散,父親沒有了以往的威望,家裏經濟陷入困境,眼看父親的藥費用光了,阿琴才選擇輟學,出門掙錢替父親治病!
聽母親講,在阿琴父親病後,阿琴自己也生病了,出門打工上車時,還提了壹大包中藥,阿琴走後,她母親大哭了壹場!
3、
壹晃幾個月就過去了,我們安靜的、聽話的待在工廠裏,每天按時上下班。工廠老板每個月發工資都很準時的。
從第二個月開始,我和阿珍就商量著,這個月我留點生活費,剩下的錢借給阿珍壹起寄回家;下個月阿珍再留點生活費,把我的錢還了,我再把錢壹起寄回家。這樣壹來,每次就可以寄壹千元錢!
在那個年代,在我們那個大山裏,壹千元可不是個小數目。每次把錢寄走,我心裏都美滋滋的,我想像著父親收到錢後肯定會很開心。
後來聽母親說,父親第壹次收到我的匯款單,沒有高興,卻哭了!
那時候,我和阿珍最奢侈的生活,就是偶爾去吃壹碗炸醬面。還記得那是壹對重慶姐妹開的面館,喜歡那又麻又辣的味道!平常時,我們都吃工廠裏食堂的飯菜!
至今,我還記得,炸醬面3.5元壹碗!
我們最喜歡逛“谷陽市場”,那是壹個可以講價的服裝市場,那裏面的服飾相對便宜點。
在那裏待了幾個月,工資比剛進廠時高多了。除了寄回老家的,剩下的錢我也開始學著變時尚了,買衣服、高跟鞋、小挎包、口紅、面霜…,出門也會捯飭半天了。
在穿衣打扮上,阿珍比我有經驗多了,因為她來上海之前,已經在他城裏哥哥家裏待過兩個月,在她嫂子的影響下,她早就會打扮自己了。
我和阿珍身材、體形都差不多,我們倆的衣服會經常相互換著穿。不過我穿她的衣服的時間多,我總覺得她的衣服比我的好看!
我和阿珍經常給家裏父母,還有小侄女們買些衣服寄回老家去。
記得有壹次,我們寄東西,工作人員檢查翻看衣服時,問我和阿珍的孩子多大了,壹時把我倆臉都羞紅了,都還是黃花大閨女,哪裏來的孩子,我倆吱吱唔唔半天工作人員也沒聽清楚我們講的什麽!
阿珍的性格比較隨和、開朗,嗓門又大。有時下班後,我們會爬上二樓的陽臺,望著夕陽的余暉,映照在樓下那片橘園地裏,阿珍會放聲歌唱,她最喜歡的那首歌:
“這時候夜戲已散,喧囂已遠走,
只剩我和妳,獨自在街頭…”
不知道是阿珍自編的,還是就有這首歌,反正她喜歡經常唱,我也喜歡隨聲附和,我倆就這樣高聲吼著,手不停的揮舞著,有節奏的打著拍子。
我們會時不時的放聲高歌,在其他人眼中,我倆像瘋子壹樣,可那是我們壹天中最快活,最放松的時刻,那樣大聲唱出來,仿佛壹天裏所有的疲憊都煙消雲散了!
時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寒冬。宿舍裏的小姐妹們三三兩兩的都回老家過年了,阿琴也因家裏有事,提前回老家了。
看著宿舍裏的人都走了,我和阿珍也想家了。因為我們每月的工資都寄回家了,我們口袋裏是沒有錢的。
陸老板好像看出了我倆的心事,對我倆講,我們想隨時走,都可以提前預支工資給我們,但我和阿珍還是決定工作到月底發了工資再走。
我們提前叫老鄉幫忙買了火車票。可是臨近回家的日子,卻犯難了,我們根本不知道火車站在什麽地方,去火車站的路線該怎麽走!
並且還是早上6.30的票,冬天的早上6點過外面還是壹片漆黑!
在那個年代,我們根本不知道的士為何物!
兩個傻姑娘最終想出了壹個好主意,沿著鐵路朝火車站方向走。
那壹夜,我倆沒有睡覺。收拾衣服、鞋子,還有給家人買的禮物,壹人壹個大大的牛仔包塞得鼓鼓的。
淩晨壹點過,我倆壹人背著壹個鼓鼓的牛仔包,手裏拎著幾個方便袋,方便袋裏裝的是路上用的生活用品,就動身出發。
不記得那壹夜到底是什麽日子,只記得那壹晚的月亮特別圓,我們本來準備了手電簡,都用不上。
銀白色的月光灑向大地,伴著我倆前行,我們沿著鐵軌中央壹直朝前走,開始我倆還特別有勁,也沒有感到害怕,邊走還邊哼著小調:
“月亮走? 我也走? 我送阿珍到村口? 到村口
阿珍回家過年去…”
我們攥改了歌詞,邊走邊唱邊笑!也忘記了背上背包的沈重!
走了壹段路了,慢慢的感覺背上的包越來越沈,我們倆都沒了聲音,四周靜得可怕,好像這個世界只有我倆存在。也不知道前方還有多遠才能到火車站,忽然就覺得害怕起來:
“要是找不到火車站我們該怎麽辦?”我沒有先前的興奮了,帶著壹幅哭腔自言自語。
“沿著鐵路走,肯定有火車站的。”阿珍仿佛在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對我講!
“也不知道還有多遠,要是趕不上火車,我們就回不去了…”我哽咽著還沒說完,就開始小聲抽泣著!
就在這時,壹束強烈的白光朝我倆這邊射過來,緊接著聽到大聲呵斥道:
“幹什麽的,走在軼軌上幹什麽?”
我們停下腳步,我緊緊的挨著阿珍,輕輕的說道:
“是不是碰到壞人了?”
阿珍沒有說話,但我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那束白光越來越近,刺得我睜不開眼睛,我用手擋住光線,看到對面壹個人拿著手電筒朝我們走來,好像穿著的是鐵路制服!
那壹刻,我仿佛看到了希望,至少不是壞人就好。
走近壹看,真的是壹個鐵路工人,中年模樣,看上去和我父親差不多年齡。
當他得知我倆是因為不知道去火車站的路線,才沿著鐵軌從華陽橋那邊走過來的,也許是因為心生憐憫,又或許…他音調壹下子變低了,態度也好了。
他叮囑我們下次不可以再沿著鐵路走了,太危險了。並告訴我們前方不遠處就是松江火車站!
終於看到了希望,我們趕到火車站時,才剛好六點,還提前了半小時!
排隊、檢票,我們被人群推擠著前行,終於上了火車,我們的票是沒有位置的。我們找了個過道的角落,放下背包,壹屁股癱坐在牛仔包上,那壹刻,又累又餓!
在火車上,阿珍告訴我,她父親在家裏給她相中了壹門親事,對方是兵哥哥,如果這次回家她相中了,她就不再出來打工了!
4、
1996年的春節後,我獨自背著行囊出發了。父親好像也接受了我打工的事實。
我沒有去約阿珍,雖然我們是壹個鄉,但兩家還是有點距離,我心裏估計阿珍相中了那位兵哥哥,不會再外出了。
96年上半年,原先的工廠生意開始不景氣,阿琴她們都選擇離開了。
後來聽說阿琴談戀愛了,我們就很少再聯系了。
我不得不選擇跳槽。文化不高,又沒有技術,想找壹份如意的工作真的好難!
那壹陣子,顛沛流離,眼看著口袋癟下去了,我只得壹包泡面吃三頓。
幾經輾轉,終於在壹家針織衫工廠裏留了下來,廠裏包吃包住,有個落腳的地兒,總比外面漂著好,我再次當起了學徒工。
也就在那個廠裏,我認識了現在的先生!
我開始談戀愛了,獨在異鄉,忽然多了壹個人關心我,我沒有理由拒絕!
後來,我從老鄉口中得知,阿珍又來了上海。
我開始四處打聽阿珍的下落。
那時候,我每月的工資都上了三位數,不再像以前那樣每月都寄回家了。我過幾個月才給家裏寄壹次錢。我開始學著自己攢錢了!
後來聽說阿珍在某鎮的壹家服裝廠裏上班,我和先生騎了很久的自行車,才找到那家服裝廠。
那時候,我和先先正在熱戀中,當我倆手牽手走進服裝廠樓下時,那時正是中午休息時間,我們聽到樓上有人在說:“哇,快看那壹對金童玉女!”
我聽了心裏美滋滋的!熱戀中的女人是最美的。
我走上二樓第壹眼就看到了阿珍,我用家鄉話叫了壹聲她的乳名,她先是壹楞,待她回過神來,她朝我飛奔了過來,壹把緊緊的抱住了我,那壹刻,我倆都激動得哭了!
她告訴我,她沒有相中那位兵哥哥。早就來上海了,壹直在到處找我。當我把先先介紹給她認識時,她靦腆的告訴我,她也談戀愛了,先先是上海本地人!
我在心裏替阿珍高興,我也希望她有個歸宿,漂泊的滋味不好受。
阿珍的先先是車墩人,而我和先生那時正好在葉榭工作。中間只隔著壹座黃浦江大橋。
從此,我和阿珍就壹直保持著聯系!
幾年以後,我和先先在葉榭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小窩,我們壹直居住在葉榭。
阿珍壹家居住在車墩。兩家相隔十公裏的路程。
5、
我和阿珍就像親姐妹壹樣,經常走動,彼此關心,相互幫助!
幾年以後,我們都養了壹個可愛的小公主。阿珍的女兒比我的女兒大三歲!
那時候阿珍經常帶著她女兒來我家小住幾天,記得小丫頭還小的時候,每次來我家,臨走時小丫頭都會大哭壹場,她不肯走,小嘴巴邊哭邊嚷嚷叫著:“要待在阿姨家裏,要睡在阿姨家裏沙發上。”
待我的女兒出生後,阿珍對我更加關心了,經常來看我,幫忙帶孩子,我女兒開口說的第壹句話,不是叫的爸爸,也不是叫的媽媽,而是開口叫了阿姨,這個稱呼是女兒針對阿珍的。
在兩個孩子的眼裏,我們彼此都是她們最親的親人!
很多時候,我們會穿著姐妹裝,把兩個小丫頭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們壹起手牽手去逛街,壹起去吃美食,引來了別人羨艷的目光。
偶爾,先先回老家去了,我會叫阿珍會來陪伴我,我們躲在被窩裏,深更半夜都有聊不完的話題。
有時,我們也會因為壹些話題意見不合發生爭執,互不相讓,也會像孩子壹樣賭氣幾天,幾天壹過,又合好了!
還記得幾年前的那壹晚,我倆騎著自行車沿著當初進的第壹家工廠繞行,那邊早已拆遷變得面目全非了,阿珍還熟悉那邊,帶著我到處轉圈,壹路給我介紹著,尋找當年的足跡。
我們采摘路邊的花兒,在路燈下嘻哈、打鬧、臭美拍照!
後來我倆騎行經過壹家公司門口,聽到門衛大爺講的我們家鄉話,忽然覺得好親切,我倆走過去和大爺攀談起來,大爺還為我倆騎行拍了照片!
那壹晚,我倆騎行到夜裏十壹點才回家!
阿珍有兩樣東西時,有壹樣壹定會給我。她曾經對我說過,:“她有的我就有!”
雖然我們都到了不惑之年,有時我倆在壹起的形為卻像個孩子,壹起瘋,壹起跳,壹起哈哈大笑!
6、
這兩年,我陪著女兒回先先的老家讀書,和阿珍見面的時間少了,但我們並沒有因為距離變得疏遠,反而更加懂得理解和珍惜對方了。
二十五年的友誼,早已把對方請進了生命裏!
阿珍心疼我,經常大包小包的零食寄給我和孩子,久久鴨、三只松鼠,來伊份…還有壹箱壹箱的水果寄來!
這包裹裏不只有零食,還有她對我的那份思戀,我知道,她想我了!
我也壹樣,時常也會想她!
阿珍不止壹次的對我說,她想我倆壹起同行去雲南旅遊壹次,就我倆,先生和孩子都不帶。
她經常發壹些別的閨蜜在雲南拍的美美的照片給我看!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想我倆也去壹次!
等女兒上大學了,我壹定會陪伴阿珍,就我倆好好的出去瘋壹次!去她向往的雲南,坐在洱海邊吹吹風,看看蒼山的雲,靜靜的賞玉龍雪山…
都說閨蜜就是另壹個真實的自己!
確實,我和阿珍有太多相同的性格,我們都很正能量、我們都很善良、我們都喜歡臭美、我們都愛家愛孩子、我們都不甘平凡,卻又過得平凡…
阿珍,我倆都要好好的,期待下壹個二十五年,再下壹個二十五年,我倆還能躲在壹個被窩裏說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