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個小時後,陳賡口幹舌燥地喝了壹茶杯開水,準備休息壹下,而就在這時,突然從下面遞上來兩張小紙條,陳賡低頭壹看,原來上面寫著:
“陳院長,妳為什麽不到中間來,讓我們好好看看妳是什麽樣子?”
陳賡作為壹個學校的校長,正在臺上做報告。為什麽下面的同學傳紙條讓他下臺?發生了什麽事?陳賡最後是怎麽處理這件事的?
作為新中國成立後第壹所實行封閉式軍事管理的全日制軍事大學,哈爾濱工業大學從建校之初就把經常性的軍旅生活教育作為重中之重。
把壹個扛不動肩、擡不動手的普通高中畢業生培養成壹個作風過硬、敢打硬仗、有壹定軍事化素質的軍人,絕不是壹朝壹夕可以實現的。
畢竟,即使是壹些上過戰場的老革命幹部,如果不註重正規的軍事化教育,時間長了也會成為拖延癥患者。
早在1953年4月初,陳賡就專門命令哈工大隊列部把全院在職幹部分別培訓成三個大隊和12中隊。
每天和哈工大的新生壹起學習解放軍陸軍的紀律、隊列、內務三大規則,進行最嚴格的軍事化訓練。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偷懶,違者嚴肅處理。
為了充分調動哈軍工在職幹部的積極性,陳賡還專門召開了行政排隊工作會議。會上,陳賡提出了16字的總方針:“以身作則,教育教育,就地改正,上壹個臺階。”
同時,陳賡特別指出:“在哈爾濱軍事工業學院,對違反軍規軍紀的事,決不能放過,各級單位要隨時發揮監督登記的作用。
凡是違規違紀的,絕不姑息,必須嚴肅處理,每十天通報壹次,做到定期公布,定期考核。"
哈爾濱軍事工業大學規定,新生入伍後應嚴格執行“壹日生活制”。顧名思義,從早上起床到晚上關燈,都要嚴格遵守學院規定的作息時間和規則。
早上只要聽到叫醒電話,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穿好衣服下到地上,然後跑到樓下集合晨練。晚上熄燈,學生必須全部關燈睡覺,不允許任何人嬉笑打鬧。
學院組織的集體活動,必須由著裝者帶出去,由全隊帶回來。
每到周末,哈軍工還會專門以班級為單位,命令檢查軍紀,收拾內務。如果有人外出,他必須請假並返回學院取消休假。
上課和食堂用餐,兩個人必須五三人壹組。禁止互相聊天。路上遇到同學老師,壹定要舉手敬禮。禁止默默通過。
外出請假去電影院看電影,或者在外面吃飯,只要假期時間近,就算電影沒結束,就算菜沒做好,也要回學院取消請假。如果有人怕等公交耽誤時間,那就跑回學校。
可以說這樣的規章制度已經有些不人道了,完全是按照軍隊標準執行的。
哈爾濱軍事工業學校的宗旨是為軍隊和後備幹部供應新鮮血液,所以不需要抗不起風,只會讀書的書呆子。
同學們壹定要提前適應部隊枯燥的生活,免得以後去部隊手忙腳亂,給哈工大抹黑。
但是,在哈爾濱軍事工業大學,有壹份學生夢寐以求的工作,那就是帶著黃色臂章和武器的乘務員。
值日官是學院的各級行政領導,是執行軍規的得力助手。值班人員除了幫助管理,有時還會檢查宿舍,晚上給學生打掩護。
如果發現病人,值班人員必須第壹時間就診,所以只要有幸成為值班人員,他就會覺得很驕傲。
然而,即使哈軍工的要求如此嚴格,卻經常遭到蘇聯顧問奧雷霍夫的嚴厲批評:“妳像什麽?是壹堆穿著軍裝的人……”
只要抓到壹個行為不規範的人,他會立即責令下屬單位的領導對他進行嚴厲的批評和糾正,然後才放行。
而蘇聯顧問奧雷霍夫的這壹舉動更是殺雞儆猴,直接震驚了整個哈爾濱軍工。從那以後,醫院裏沒人敢大意。只要他穿上軍裝,就必須時刻關註gfd,時刻保持警惕,坐在風裏,站得像壹棵松樹,坐得像壹座鐘。
九月,開學季。蘇聯顧問奧雷霍夫專程到哈工大與各系、各科主任座談。有些專業的導演心理素質很差,面對壹臉嚴肅的奧雷霍夫,他們非常緊張。
要麽是聽不清楚奧雷霍夫的問題,要麽是羞答答,驢唇不對馬嘴,話裏話外沒有傳達意思。這種情況讓奧雷霍夫感到非常惱火。
於是10年初,奧雷霍夫特意親自寫了壹封措辭嚴厲的信,然後委托給哈工大校長陳賡。
在這封信中,奧雷霍夫毫無根據地批評了各部門的專家主任。陳賡看完,不禁搖頭壹笑:“按照奧雷霍夫同誌的說法,哈爾濱軍工各部門的領導幹部應該主動辭職。”
然而蘇聯顧問奧雷霍夫同誌並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他真的很愛壹行,把哈工大當成了命根子。恨鐵不成鋼的負責精神讓陳賡非常感動。
陳賡喜歡奧雷霍夫經常掛在嘴邊的壹句話:“哈工大是軍校,但也是新中國的高等學府。作為新中國成立後的第壹所全日制軍校,它所做的壹切都應該成為榜樣。
特別是軍隊紀律和軍隊正規化制度要敢為人先,要獨立自主,因為壹支軍隊,如果沒有優良的紀律,就會支離破碎。
如果將來哈工大的學生出去參軍,卻不被承認是軍人,而只是壹群穿著軍裝的大學生,那就與哈工大的辦學宗旨背道而馳,甚至不堪其擾。
這樣的奇恥大辱絕對不能出現在哈工大。"
1954年8月,哈爾濱軍事預備學院三期招收新生1000余人,大部分是20歲以下的年輕人,是全國各地重點高中的應屆畢業生。
這些孩子進入哈工大後,整個人的心情還在被考上狀元大學的興奮中。他們的臉上充滿了不屈不撓的稚氣,他們的身上充滿了永不停息的青春活力和對知識的渴望。
壹進哈工大的大門,就被強行穿上了軍裝。雖然軍帽上少了壹顆鮮紅的五角星,但這1000名新生立刻覺得自己完成了從普通人到軍人的升華。
說話做事的時候,盡可能模仿學院裏的軍事老師,總是裝成軍人,走路趾高氣揚,好像連呼吸的聲音都變了。
但在幾天後開始的軍訓中,這些新生立刻被打回了原形。每天,新生都要在哈工大的操場上經歷八個小時的士兵基礎實戰訓練。
“立正、稍息、急行軍、跑步、走路”之類的指令,聽得我耳朵磨繭。而且不管在太陽下還是下雨,都要站軍姿,踢前步,訓練臥姿匍匐前進。短短幾天,1000多名剛出生的學生開始叫苦不叠。
腰酸背痛、大腿腫脹、手腳起血泡的痛苦徹底打破了進入大學的美好幻想,壹些抱怨和屈尊俯就開始在新生中蔓延。
“誒,妳說我們這是什麽罪?這是學校還是軍營?為什麽要練這個?太痛苦了,太難受了。早知道就不報這個哈工大了。我想回家。”
“是啊是啊,既然戰爭已經結束了,妳為什麽還練這些?即使將來上戰場打仗,也不需要大學生。我們是大學生,很貴。為什麽我們還這麽努力練習?”
“算了,不說幾句了。當時去食堂做飯的時候,聽二期的老同學說,這只是開胃菜。以後會去露營訓練車間進行實戰訓練。聽說那裏的生活條件和環境更艱苦。”
幾天後,突然發生了壹件糟糕的事情,直接震驚了整個哈工大,震驚了預科三期的新生。人們經常開小差,因為他們無法忍受艱苦的訓練。
第二期雖然也有逃兵,但是只有兩個學生。後來被抓了,洗心革面,訓練很認真,重新獲得了哈爾濱軍事工業大學的錄取資格。但沒想到,預科第三期逃跑的學生更多,卻讓陳賡感到有些棘手。
有壹天,住在壹個宿舍,四個上海的大壹新生壹起溜走了,他們都成了逃兵。但是,這四個大壹新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逃跑前,他們在宿舍裏留下了壹張小紙條:
“我們被愚弄了。我們來上大學,不是來當逃兵的。哈工大騙了我們。”
陳賡看著紙條,心中的怒火難以抑制,頓時怒火中燒。他生氣地說:“上海,又是上海,二期的那兩個是上海的。現在好了,四個上海學生成了逃兵。多離譜?
這些人簡直讓上海人難堪。把電話給我,給我接陳毅市長辦公室。"
不斷出走的新生給陳賡敲響了警鐘,於是他立即做出決定:親自給預科第三期新生做壹次大報告。
當天下午,陳賡專門召集了哈工大預科第三期的新生,帶領軍事教員和隊幹部在王子樓前的中心小廣場前,主持了壹次專題報告會。
數千人席地而坐,靜靜地等待陳賡講課。預備學校主任張文鳳和副主任曲興東同誌分別坐在陳賡的兩側。
陳賡雖然穿著壹件洗得發白的舊軍裝,卻坐得像壹棵松柏。整個人的精力非常好。從遠處看,勢頭很猛。夕陽的映射下,他的臉微微黑紅,沒有生氣。
這時,秘書突然遞給我壹份準備好的發言稿,陳賡眼睛胡亂翻了翻,鎖在桌面上。就個人而言,他更喜歡即興演講,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後來,秘書把話筒移到陳賡面前。陳賡以為這是給他記錄的。他臉壹拉,把話筒推到壹邊,嘟囔著:“我最討厭這個東西了。”
還是預科主任張文鳳,附在陳賡耳邊,低聲解釋了幾句,陳賡才把話筒拿回自己的面前。
陳賡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話。他從國內外形勢出發,分析了學習掌握先進軍事技術的重要性。他洪亮的聲音和幽默的話語很快抓住了學生們的心:
“國家為什麽要成立哈爾濱軍工,毛主席為什麽讓我哥當院長?這是因為我們在抗美援朝戰爭中有深刻的體會。
小米加步槍和美國的飛機坦克不占上風,只能用人命填,這是不能接受的,也完全不符合現代戰爭規律。因此,我們決心改變這種狀況。"
陳賡說這話時,突然笑了:“當時我們也是在朝鮮戰場上從美國人手裏搶過坦克的,但是沒有人會騎。我們該怎麽辦?”
那我們只能把偷來的坦克全部推進溝裏。我們不騎它們,妳們也不能騎它們。”觀眾突然笑了起來。
然後陳賡接著說:“後來蘇聯老大哥支援了我們30輛坦克,專門培養我們當坦克駕駛員,但是我們操作不熟練。我們沖向斜坡,不管多陡,然後坦克翻了。
我們高價買的東西變成了廢鐵。這些都是教訓和經驗。我們絕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陳賡講得繪聲繪色,引人入勝,下面鴉雀無聲,無人敢大聲喧嘩:
“後來1950,兄弟,我奉命去越南當軍事顧問,和越南的武元甲將軍在兵力分配和火炮整合上產生了嚴重的分歧。
至於他,他主張分權,我主張集權。誰也打不過誰,兄弟。我壹看到這個事情要崩潰了,就趕緊去找胡誌明同誌。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胡夫,妳想贏得這場戰鬥嗎?如果妳想贏,就聽我的。讓我們集中優勢火炮和兵力,壹戰盡殺。
別跟我說,胡誌明真的聽我的,所以他按我說的做了。結果,我們贏了。我以為自己打了勝仗,立了功,回國後應該受到獎勵吧?
沒想到毛主席壹見我就大講特講,說我犯了大民族主義,軍事顧問只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
當時真的是頭腦發熱,想著在廣州天天和胡誌明閑逛聊天。結果我忘了他現在是越南主席,就接受了毛主席的批評,中央的批評是對的。"
陳賡談了壹個多小時。他說了他的想法,他渴了。預科主任張文鳳遞給他壹壺開水,讓他休息壹下。
沒想到,就在這時,兩張紙突然從下面冒了出來。陳賡接過來看了看。他立刻笑了起來,大聲說:“陳院長,我們在後面看不到妳的樣子。”
請下來走在我們中間,讓我們看看妳長什麽樣。陳院長,請下來。我們都想和妳握手。”陳賡話音剛落,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陳賡沒有受到影響。她擡頭把茶缸裏的開水倒掉,笑著站起來:“這個要求我還能滿足,就為了看看我長什麽樣。”?但是提前說好,我自己都不好看,也沒什麽好看的。"
接著,陳賡在預科班主任張文鳳、副主任曲興東的陪同下,走下主席臺,在預科班第三期的學員中走來走去。學生們爭相與陳賡握手。
陳賡把所有東西都拿到網上,轉來轉去,和每壹個學生握手,胳膊都有點酸。
突然,陳賡在壹個名叫王洪波的成年沈陽學生面前停住了腳步。陳賡興致勃勃地問,“妳今年多大了?是不是遇到什麽人了?”
王洪波敬了壹個軍禮,激動地說:“王爺,王爺,我20歲了,還沒談戀愛。”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年輕的時候。”陳賡慈善地拍拍他的肩膀:“這是學習的好時機。要集中精力,引導好身邊的同學。不要早戀。”
王洪波望著平易近人的陳賡,心情舒暢,慢慢平靜下來。領帶問:“陳院長,您今年多大了?”
陳賡哈阿哈壹笑:“51歲,老了,世界是妳們幾個的了,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再活10歲?”
“陳院長身體很好。我想他會活10年以上。”王洪波大大咧咧地笑道。
“是啊,是啊,陳院長看起來還是很年輕的。他肯定還會再活幾十年。妳壹定會長壽的。”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說。
“好吧,我給妳好話。”陳賡雙手叉腰站著,突然大笑起來。
此時的陳賡和哈爾濱軍工學子,恐怕誰也不會想到,陳賡的壹生只有7年,1961年。陳賡將軍在上海療養期間突然病逝,享年5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