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美食美味就是東營的特產—利津水煎包。
1982年我們家傾盡所有加上東拼西湊終於蓋起了七間土坯房。之後整個春天留給我的感覺就是饑餓,常常壹天只能吃上壹頓飯。父母都去幹活了,哥哥出去玩了,我和妹妹坐在家裏,家徒四壁的環境象極了我們空空的肚子。妹妹說,哥,我餓。我說,忍忍,咱娘去割荊條(可編籃子和筐的野生植物,俗稱紅柳)了,下午換點錢付窩集上能給咱們買打包子吃(水煎包的本地叫法)。妹妹說,妳壹說打包子我更餓了。我說,那就躺下睡覺,不活動就不會餓,象咱哥哥那樣瘋跑肯定中午會餓得走不回來了。
這個時候根本睡不著,不由地暗暗恨起付窩“國營飯店”裏的“國營”來了。周圍叫“國營”的孩子那麽多,憑什麽就他們家開那麽大個飯店?還四九(陰歷初四初九)集上賣水煎包?那饞人的美食,出鍋時帶著熱騰騰的香氣,松軟的面,焦黃的咖,碧綠的韭菜餡,未入口早已垂涎三尺。這個叫“國營”的孩子,豈不天天要吃水煎包!抽空我們叫上幾個人好好地教訓他壹頓,看看是我們吃棒子面窩頭的孩子骨頭硬還是吃水煎包孩子的骨頭硬!
想歸想,是沒有什麽用處的。饑餓象討厭的蒼蠅縈繞在身旁,趕也趕不走。每逢付窩集都是我們孩子的重大節日。估計母親趕集快到家的時候,我們幾個都伸長脖子等著,就是為了能夠吃到從“國營飯店”買來、用油紙包著的那幾個水煎包!周圍都傳我們壹小隊的王隊長和別人打賭壹頓竟然吃了壹整鍋打包子(那時壹鍋72個,高中時我能吃20多個,現在充其量也就吃8個)!那豈不要幾天不用再吃飯了啊?並且壹分錢也沒有花,真是做的劃算好買賣!
八歲那年秋天,哥哥早晨蒙蒙亮就和小夥伴走著去“大城市”陳莊鎮趕廟會去了。吃完早飯,妹妹也纏著要去陳莊趕會,最後母親給了我五毛錢(給哥哥了壹塊),讓我領著妹妹去。我們家到陳莊鎮有25裏路,哥哥他們象猴子樣繞索鎮村走韓南村能近幾裏路,我根本不認識路,只知道從付窩往西往南就是陳莊廟會。五歲的妹妹才到付窩就走不動了,只好到了“國營飯店”買了10個包子回家,心裏充滿了巨大的成就感。路上壹人吃了兩個,回家又各吃壹了個,留了四個給爹娘。忍不住饞蟲只好蓋上鍋鎖上門出去玩了。爹娘回到家啥也沒有說,包子壹個也沒有吃,好象哭了的樣子。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利津水煎包已經成為很大眾化的食物,但我依然能夠時時嗅出兒時的馨香,有時忍不住掉下眼淚,這種感覺是外地人無法理解的。前幾天高中同學聚會,有幾個還記得高考之後,我用所有的積蓄在陳莊鎮糧所飯店請他們吃的那頓水煎包!
利津水煎包,我眼裏永遠的貴族!也願我這篇小文章隨妳壹起飄香四海!
黃其軍
? 作於2017年7月13日 (古歷六月二十),發表於《東營周刊》2017年第3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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