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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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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曾為鐳,我叫陳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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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是同壹個高中,他比我大兩歲,大我壹屆。第壹次見他是來班級社團招新,算是風雲人物了吧,那個時候他超多人追,也有很多人是為了他加的吉他社。大概是因為太多人喜歡,所以我就對他也沒啥感覺,轉頭加了街舞社。

那個時候我天天就喜歡趴在欄桿上發呆,他在三樓,我在二樓,他就這麽看著我。

大概是覺得有眼緣,他找了自己吉他社的小夥伴,要了我的聯系方式。看了我的空間,看到我在社團文化節上跳舞,又覺得我在路上鳥都不鳥他,他就覺得我太高冷了,駕馭不了,索性就不深入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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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樂隊的壹個鍵盤,也是我的學姐,他覺得挺好,他倆就在壹起了。我們就這樣,保持在壹個,互相知道對方,但未曾說過壹句話的狀態。

他前女友是學生會主席,重點班的學霸,覺得他們是羨煞旁人的壹對。那個時候我不過是個小透明,看著他們在臺上閃閃發光,這樣子的存在。

? 他大壹暑假,我高三畢業,他們兩個正式分手。他喪了半年,後來又打起精神,健身、看書、努力學習。後來通過***同好友加了我微信,但是並沒有說壹句話。

直到寒假,兩個人都回到了溫州,他開始找我聊天。兩個人就有壹搭沒壹搭的聊著,突然有壹天晚上就聊到了感情和成長,發現兩個人經歷還蠻像的。

–「想去景山啦,要不妳帶帶我吧」

–「可以啊」

那天是「 2017.01.15 」。

他早上去打籃球,下午來找我壹起出去。我就懷著緊張的心情,化妝啊,選衣服啊這樣子。本想著就是爬個山,他說要不先去吃個飯吧,就稀裏糊塗答應了。

我從家裏下來,他就在馬路對面車站等我。戴著黑色口罩,我心跳賊快,跟我高中時見到的他壹樣––個子高高的瘦瘦的,還帶著壹股子書生氣,沒變。

我走到他後面,拍了壹下他的背,具體說啥我也忘了,就壹直亂逛。後面停在壹家川菜館,名字挺中二 ,叫“川少爺”。

? 沒什麽人,隨便挑了壹個舒適的位置,草草點完菜,飯桌上也就是亂聊。記得第壹道菜是芥末鴨掌,他坐我對面嗆出了眼淚,我笑他。他還點了壹道羊骨頭,我內心崩潰,壹個女孩子在男生面前吃這個太掉價了吧。他問我為什麽不吃,我說我啃骨頭我不要面子噠?

他就用筷子,把肉剔下來給我。天吶––什麽心動時刻。後面起身說上個廁所,把賬結了。

我們就去爬山了。

他也不怎麽說話,我就壹個人哼歌。他走的有點快,我就邊蹦邊小跑壹樣趕上他。後來他說我怎麽這麽可愛的,壹路唱唱跳跳,跟小太陽似的。我還以為他覺得我是個傻子不想跟我說話呢––

? 路上還遇到了他同學,氣氛壹度很尷尬……下山又差點迷路,亂走又走出去了。道了別,就各自回家了。還想著,嗯,大概是不會再理我這個傻子了。

? 結果他說––

–「謝謝妳陪我走啊,這條路很重要,承載了我很多回憶。以後就我們倆走啦!」

? 我楞住,開心回復––

–「好啊,以後再陪妳走啊!」

? 所以,將這壹天定為我們故事正式開始的壹天。

(壹) –「妳用光了我所有流量」–「輕點燒」

(二)–「擡頭看妳太高了」–「我可以低頭啊」

(三)「密碼是......」

–「溫州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嗎?」

–「溫州樂園?嗯,沒有。」

–「那,壹起去江心嶼吧!」

–「那好啊。」

在摩天輪上面的時候我們沒怎麽說話,他就塞了壹封信給我,叫我回家再打開看。瞄了壹眼,封面寫著––致姍姍來遲的妳。克制住好奇心,小心收好。

真的很能逛,走了信河街、五馬街、城開天橋……最後停在高中常去的壹家韓料店,吃了晚飯。穿過二高,走到西山橋走不動了,就在這裏等車回家。說來也妙,以前就經常看他壹個人跟壹大堆二高的學生在這裏等501。

? 上車也沒顧上戴耳機,打著手機閃光燈拆開信。滿滿兩頁紙,大致內容就是––覺得我就是他想要的樣子,在新年鐘聲響起的那壹刻希望得到我的答復。

我關掉閃光燈,打開微信––

–「新年那天等我電話」

–「24小時開機等候」

新年那壹天我發了壹條朋友圈,打通了他的電話。於是我們就把「 2017.01.15 」那天定做故事真正開始的那壹天,只過這壹個紀念日。新年這天相當於壹個捅破窗戶紙的儀式感,向大家宣告主權。

? 「回敬曾老師的壹個告白」

從那天開始,不知道怎麽就養成壹個習慣,每天睡前打電話不掛斷,就壹直接著到天亮睡醒或者手機沒電。

? 說走就走,買了動車票去他老家瑞安。

? 他說這是媽媽以前開的店,他說這家鍋貼超好吃,他說這裏外灘夜景超美——

? 我們第壹次坐動車,第壹次看夜場電影,第壹次合照,第壹次擁抱,第壹次親吻——

(壹)–「看左邊」–擡頭,我看到了奔向我的他。

(二)–「在嗎在嗎!我男朋友在等!」

他說他喜歡Mag,但是只是個概念鞋。找了老半天看來只有鑰匙扣了——

? 他也回敬我壹個椰子殼——「cswl」

(三)「福州與三亞的距離,不遠」

? 於是他將微信簡介定位改成了福州,我改成了三亞——

開始了長達不知道多久的異地戀,於是不安也漸漸來襲——

雖然不能見面,儀式感這種東西也讓我早起化了個妝,讓自己美美的。

之前跟他說我學校有個告白墻,我都沒上過呢。他發給我,吶,上啦——

? 下面有條評論說——「最多給妳們壹個學期」,剛開始我氣的半死!截了圖,暗戳戳發誓哪天把結婚證甩他臉上!

哼,反正我們現在已經兩年了!

他說他不會說什麽漂亮的話,但有些話啊,還是妳說最好聽——

定下目標,約好五壹回溫州。在這漫長的幾個月裏,他陪我完成了壹個最甜的記憶——

他延誤了,壹直等他到餐廳快打烊。我在門口轉啊轉,沿著直線走了上千步。

他來了,徑直走向我。壹把抱住我,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又接起了電話。第壹次和他朋友壹起吃飯,真尬呀,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就壹直夾菜給我。

直到他朋友離開了,才好意思拉起我的手。本來有好多話想說,壹見面也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第二天壹起去吃了糯米飯,坐了很久的車,帶他回了老家。我去買了好多菜,壹起提著,全都是家的樣子。

我下樓做飯,他在樓上玩,吃完了壹起端盤子下樓。這是我第壹次給男朋友做飯,這也是他第壹次吃女朋友做的飯。

我們壹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有壹搭沒壹搭的聊著。天黑了就靜靜聽著蟋蟀的聲音,空氣靜到呼吸聲都聽的很清楚。

他沒有直接回學校,先送我回的福州。他說不想沒人送我回學校啊——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跟妳道了別,望著妳的背影擦了擦眼淚。

下壹次見面就是暑假啦。

(壹)「笨拙繡下日期,精心挑選定制」

(二)「寄出壹張承載沈重思念的明信片」

(三)「白天直男 夜裏騷男」

(四)「妳是我的小朋友」

? 給我點了壹份kfc兒童套餐,跟外賣小哥的對話——

有壹次我受了極大的委屈,接通了電話,剛聽到他的聲音我就哭了,哭了大概有十分鐘,也沒跟他說我怎麽了就睡著了。後來是被外賣小哥的電話吵醒的,我就再也沒有不開心了——

? 盼到了暑假,我租了房子,找了壹份琴行兼職,開始了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假期。

? 他不兼職的時候,就會常常來看我。早上八點我起床上班,晚上下班回來壹起騎車、散步、吃夜宵。

朝夕相處久了,便也多了爭吵。瑣碎時光裏,仿佛什麽事情都能拿來賭氣拿來發火。他有他的大男子主義,我有我的小女生脾氣。

但是他從不會低頭,永遠都是我去哄他。我試著,所有事都包容他,做壹個最稱職最貼心的女朋友。久而久之,他恃寵而驕,越來越放肆。

說任何話之前從不考慮我的心情,不論我發什麽我喜歡的永遠都沒好話。他覺得越喜歡壹個人就越要欺負她。我也懂,於是默默藏在心底,委屈了也不說,我怕他對自己失望,難過了也不說,自己哭壹下就好了。常常躲在被窩掉眼淚,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可是見了面,他好像還是那個他,我們只不過是更熟悉更親近了而已吧。

他生日那天正巧在去學校的飛機上,就提前做了個小蛋糕給他,雖然因為壹點點原因他也沒吃到。

在開學前決定履行之前的約定,去南京走走。

? 大概毛病累積並沒有斬草除根解決,又缺少實質性溝通,總之壹點雞毛蒜皮就開始不愉快。從剛要出發的期待,壹點點消磨成了想盡早回家。

在南京的街頭,又是嫌我騎車慢又是嫌我不看路,生氣到直接把我壹個人丟在路邊。硬是含著眼淚逛完了壹天的行程,我不明白怎麽可以有壹個人的關心是這樣子表達的。

這次遠出,真的是我記憶裏最深刻的痛點,後續的矛盾,也就此埋根發芽。

轉眼又即將到了國慶,今年國慶假期裏還帶著中秋。滿懷著期待再壹次和他碰面,計劃著要去哪玩兒,要去吃些什麽。可命運呢,總是愛捉弄人。在我要回溫州的前壹天,他家裏出事了。

人命由天,妳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那幾天我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默默陪伴,等他處理家裏的瑣事,隨時等待著他的消息。

他越來越憔悴,明明其實也是個孩子,卻要比誰都要穩重得像個大人。我猶豫了幾天,還是決定去親自陪陪他。我連夜做了月餅,想要哄他開心;訂了他家附近的酒店,想要抱抱他;買了元旦飛三亞的機票,想要安慰他。

見了面,他並沒有說很多話,有悄悄掉眼淚也默默擦掉了。我抱抱他,也不說話。

他送我去了動車站,我回了學校,他處理完家裏的事也回了學校。日子也漸漸趨於平常。

平淡的日子也過得很快,我終於來到了他的城市,走過他走過的路,看過他看過的風景。

出了站,見到他在人群裏對著我笑,接過我手裏的行李箱吐槽我——怎麽還帶行李箱,怎麽還穿裙子,怎麽還穿長袖,要熱死了吧。

那是我第壹次吃豬腳飯、第壹次看見真正的大海、第壹次去他學校、第壹次路上遇見他的同學,他有壹點小驕傲說這是我女朋友,還有第壹次跨年。

(壹)「豬八戒背媳婦」

(二)「我和妳」

(三)「紙短情長」

(四)「突然好想妳」

這幾個月以來,看似平淡,但二人的矛盾不斷在日子中間肆意生長。

生氣吵架冷戰,我胡思亂想了壹整天,電話接通那頭他卻在打遊戲;我試著去溝通解決,他說不過是無用功,敷衍了事;我想再多忍耐多包容壹些,而他變本加厲,有恃無恐;我說服自己可以不浪漫可以直男可以平淡如水,可他絲毫不在乎我的尊嚴和感受。

在我最脆弱做需要安慰的時候,雖是壹句玩笑卻像壹瓢冷水潑在我臉上——就該受著,女生要什麽地位。我接受不了,我不能容忍今後自己在妳眼裏是這樣的存在。

這是我第壹次反抗,第壹次心亂如麻再也不想跟妳說話。他生氣到換了頭像換了背景,再壹次找我居然還是步步緊逼問我到底想要怎麽樣,是不是想要離開。這壹次,不是我想走,是我過於失望活生生被他逼走。刪光了所有聯系方式,唯獨微信遲遲不舍得刪,大概是還對他保留壹絲希望。

第二天早上起來,手機無數個未接來電,還有幾十條短信。他說他沒有真的讓我走,他不能沒有我,他知道錯了,他買了機票明天立刻來找我,給我發了好多好多話告訴我自己有多難過,都是他的不好。

我心軟了,我答應了,我原諒了。

他見到我,緊緊地抱著我,開心地笑著說——見到妳就安心了。我們壹起過了520,壹起吃大豐收,壹起夾娃娃,壹起哭著聊了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