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吹來了,故鄉的壹幅畫,我頭戴著壹朵芭蕉葉,妳手拿壹根竹棍,在小溪裏嬉水,妳牽著我的手在稻草堆裏壹起過家家...——題記
四面環山的小山村前面流淌著壹條清澈的小溪,塗著桐油的木宅透著古色暗香,錯落有致的散落在山腳,壹條古茶馬驛道從村前穿過,村口溪邊的百年楓木樹上住著幾窩老鴉,石拱橋下的溪水靜靜的漫過;壹個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的小山村映入眼前。
暖風徐徐,燕兒南來,壹樹樹雪白的梨花裝飾著古老的村落,偶爾的壹樹桃花就象畫師不經意潑灑出來的粉彩,古木青瓦的山村隱約在錦簇的花團之中;綻放在枝頭上的花朵引來嗡嗡飛舞的蜜蜂,得意忘形地撲向坐在樹下的我,在我稚嫩的'臉上留下幾點黃色的花粉;色彩斑斕的蝴蝶盡情舞著自己奔放的桑吧,有時醉意朦朧的站在我的肩膀上,眨著小眼,閃翌著五彩的蝶翼,邀我同舞春天的浪漫。
細雨濕潤著蘇醒的田野,彎曲的田埂上擠滿了報春的嫩草,頭戴鬥笠,肩披蓑衣的父親,手拿系著牛鼻子的棕索, 揚著趕牛的竹條,“呵哧”“呵...呵...呵哧...”吆喝著,沈睡了壹個冬季的泥土嘩嘩的翻著身子,冒出汩汩的水泡,也驚醒了睡眼惺惺的泥鰍, 不時有翻著乳白色肚皮的泥鰍被翻出水面,很快又鉆進泥水裏,好象故意躲著柳綠花紅的春天。我把裝在竹籠裏的十幾只黃絨絨的雛鴨放到犁過的水田裏,走路還有點蹣跚的小鴨壹到水裏就神氣十足,飛快的追逐著小蟲子,不時鉆入水裏,“呀呀”的在水田裏唱著童謠。
大霧籠罩著路邊稻田裏壹排排的稻草人,我踏著晨露,去幾裏路以外的中學上學,路上車子很少,偶爾遇到幾頭水牛趕著早在路邊啃著鮮嫩的露水草;我邊走邊拿出課本,“嘰嘰復嘰嘰,木蘭當戶織”,朗讀著昨天老師布置的背誦作業《木蘭辭》,朝霞漸漸的出現在天空中,晨霧也在收攏湧動,麻雀折騰著沾滿露水的羽翼,在稻田裏找尋農戶落下來的谷穗,緩慢的在我眼前飛過。放下化學實驗的燒杯,寫完易圖勛老師布置的三角函數題解,我追著夕陽趕回家裏,身後傳來"噠噠噠“的手扶拖拉機的聲音,我看著逐漸靠近的手扶拖拉機,雙手抓住後板,小跑幾步,手壹撐,雙腳就爬上拖拉機,師傅回頭壹看也只好無奈的笑了笑;快到村路口的時候,雙手抓緊後板,腳慢慢的放到地面,跟著跑幾步後,手壹松就下來了,有時開車的師傅還沒發現,我就下車了,這也是我小時候最得意的事情之壹。
放羊回來吃過早飯,自己背個小竹簍子,去田邊水溝摸了十幾條鰍魚,回家拿細線把鰍魚綁在竹條上,去小溪釣“吃起來不要妳的油,也不要妳的鹽”的螃蟹,把釣棍放在水中的石塊縫隙裏,順手在旁邊摘壹片芭蕉葉,放在頭上,不壹會兒,釣棍開始動了,螃蟹蠻橫的把釣棍往裏拖,我使勁的抓著釣棍往外扯,經過幾個來回最終還是我扯贏了,死死鉗著鰍魚的螃蟹被我拖了上來,另外幾個釣棍都動了,我忙手腳不贏,幹脆撲入水裏去抓上釣了的螃蟹,不壹會兒功夫就抓了幾十只螃蟹,樂滋滋的回家向父母親表功去。
深秋的陽光暖洋洋的,谷雨坡的梯田裏堆起了十幾堆高大的草垛,我和幾個夥伴壹起來到谷雨坡放牛,田坎上的枯草也成了黃牛的美食;山邊幾丘水田裏跳躍著上百只美味的黃蟆,就象翻滾的黃浪,我們拽著竹條撲打著,那壹串壹串的黃的透亮的黃蟆 ,和著辛辣無比的朝天椒,添上幾朵鮮美的甜花菇,就有無聲細下飛碎雪,放箸未覺全盤空。
旁晚時的村落,炊煙裊裊,手拿竹條子的村民趕著或牛或羊或鴨鵝,“恩邦””“咩咩”“嘎嘎”聲此起彼伏,鄰家的嬸嬸喊著自己的小孩回家吃飯,東家的叔叔擔著兩大捆材火,嘎吱嘎吱的從我們家門前走過,古銅色的肩膀透著原始的粗曠,嗷嗷直叫的花豬在催著主人去餵食,腳旁的小黑狗也安靜的躺著,瞇著雙眼,不時搖著尾巴;晚霞塗抹在祥和的小山村,整個小山村都鋪上了金色,仿佛走進射陽山人筆下的佛國。
獨坐窗前,明月懸掛,晚風吹過來壹幅幅故鄉的油畫,壹張書幾,壹杯清茶,壹紙素箋,駕馭著筆尖每壹個心性淡然的文字,在流年裏低吟淺唱著故鄉的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