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住的舊房子,屋後有壹個菜園,菜園旁邊,是壹棵很大的柿子樹,把菜園遮了壹半。剩下的壹半,就用來種菜。每到春季,我們就會在菜園壹角,用竹子搭壹個棚架,利用那個棚架種了豆角、絲瓜、瓢瓜、葫蘆瓜等壹些藤蔓的瓜果,使我們有新鮮的瓜果可食。
其中,最有用的是絲瓜和葫蘆瓜,結成果實的時候。那時候,母親常常在棚架下細細地觀察,把那些形狀最美、長得最豐實的果子留住,其他的就摘下來做菜。鮮嫩的絲瓜做湯,清甜美味;葫蘆瓜常用來炒,如果能放點肉進去,那是整個夏季最值得回味的美食了。
被留下來的絲瓜長全熟以後,就在架棚下幹掉。我們摘下幹的絲瓜,掛在房梁上。要用的時候,將他剝皮,露出它幹燥堅實的纖維,裏面的籽小心保存,到了春季,再去播種。母親幹燥的絲瓜絡切成壹節壹節的,那是最好用的洗碗工具,能輕松的將碗碟中的油漬擦掉。
我們種的葫蘆瓜也是壹樣,等到完全熟透,在樹上幹以後再去拿些長的、特別大而形狀美的切成兩半,壹個天然的、實用的舀水瓢子就做好了。壹半放在水缸裏,接替去年的那個。壹個用來裝瓜果零食,這就是最自然地水果盤了。
村子裏的壹些老人,還會挑選壹些長的形狀均勻,美麗的。在頭部開口,取出裏面的瓜肉和瓜子只留下壹個堅硬的空殼,用來裝酒或水,將它掛在腰間,頗像武俠劇中那些老頑童的形象。
在塑料還沒有普遍使用的農業社會,葫蘆瓜的使用很廣,幾乎成為家家必備的用品,它伴著我們成長。
到今天,葫蘆瓜的自然傳統已經消失,它從生活走進課本,孩子們認識的就只有《我要的是葫蘆》裏的葫蘆,全然不知它可食、可用。葫蘆也成為民間藝術瓶裏的百世不知情的孩子,怕是難以想象,他是《論語》壹簞食,壹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與人們***呼吸的器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