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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911事件評論

這是白新書《妳幸福嗎》裏的話妳可以看看:

無聲" 9 11 "

2001 9月12日上午,10點半左右,壹位中年婦女怒氣沖沖地推開我辦公室的門,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我的臉,直截了當地問我:妳不是說只要有重要的事就可以見妳嗎?為什麽我昨天沒看見妳?

這壹刻來得突然,我沈默地站著,辦公室的其他同事都驚呆了。沒有人回答,沈默進壹步充滿了空間。這壹刻特別長。

看來這位姐姐並不打算久留,只是為了避免吐槽,話音壹落,她又瞪了我壹眼,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那時候我們不在臺灣工作,在電視臺西門對面的樓裏。樓外沒有嚴密的警衛,樓裏還有很多其他的辦公單位,所以才有了大姐闖進我們辦公室的壹幕。

我不認識這個姐姐。奇怪的是,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她。也許是我被指責時的心虛讓我記不起她的樣子,也可能她只是為了譴責而來,平日裏並不在這棟樓裏工作;甚至,我根本記不起她的臉,因為她的話已經讓我刻骨銘心。

這種指責是有道理的,我無法回嘴;換句話說,她責怪的不是我,而是我工作的央視。

之所以會出現這壹幕,是因為前壹天晚上“9.11”事件震驚了世界,而在這壹事件的傳播過程中,央視除了壹小段新聞外,幾乎無言以對。同時包括鳳凰在內的媒體全程直播,讓央視陷入尷尬境地。

這應該是怎樣的沈默和失語?

“9.11”事件發生幾分鐘後,我接到福建同學的電話。他大概是從臺灣省的媒體那裏得到的信息。他告訴我美國發生了重要的事情,迅速關註媒體。又問:妳會直播嗎?

我第壹時間打開電視,全面搜索。當時還沒有媒體開始報道。

我馬上拿起電話,打給了兩位導演,壹位是《時代》,時任東方時空總經理,另壹位是陳郁,時任新聞評論部副主任。

電話很短,更像是號令:美國出了事,好像是真的。如果妳想直播,請盡快通知我。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電話放下不久,電視上就開始出現相關的現場報道,包括上海東方衛視、鳳凰衛視,還有我印象中的內地某衛視。像大片壹樣震撼人心的新聞畫面直接顯示在電視屏幕上,讓我更加焦慮。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壹個歷史性的事件,按理說我們不應該缺席。

我家離電視臺有五到十分鐘的車程。只要直播排好了,我就很快到位。

然而,電話響得很慢。新聞事件的進壹步發展,壹分鐘的失手,意味著新聞正在迅速消亡,正在進入歷史陣營。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無聲電話的另壹邊,應該是另壹個電話。爭取、勸說、擔憂、期待……所有記者都有同樣的沖動和擔憂。我相信時間和陳郁,我也相信央視是面對大新聞時最本質的沖動。

電話還是沒響。當我打開電腦的時候,網上已經有很多噪音了。可悲的是,幾乎所有壹邊倒的網上留言都在幸災樂禍。

那時候不知道有多少生命逝去,也不知道這些生命裏會有多少中國人。可能就在美國誤炸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幾年後。因此,壹種憤怒無法消除。“9.11”的意外到來,給了很多人壹種解恨的感覺。然而,這是壹種多麽可怕的情緒,這種情緒中又隱藏著怎樣的對生命的漠視。

看著這些留言,我在想:如果是以後直播,我該說什麽,該怎麽悼念我的壹生?

然而,我註定沒有這個機會。“9.11”事件的直播將註定不會出現在央視屏幕上。因此,央視將在很長壹段時間內承擔壹個它根本無法承受的負擔。

電話終於響了。此時,各路媒體的直播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電話是當時打的,內容也很簡短:“洗洗睡吧,結束了,不直播了。”

我能聽到時間的無奈和痛苦。當然,我也能聽到央視人之前的掙紮和要求,但壹切都要戛然而止。

作為媒體,即便是央視也天然對新聞事件有著直觀的渴望,自己放棄這種報道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後來成為中央電視臺新聞部副主任的羅明當時在美國。事發後,他很快證實了真相,並聯系了家人,希望能為可能的舉報提供支持。

但是,央視必須服從命令,而我只是壹個小卒子,要求打架顯得那麽微不足道。也許有人擔心我們直播會顯得我們在看美國笑話,那就更“大氣”壹點,不要直播了。但恰恰是這種“氛圍”吝嗇了許多,錯過了壹段真實的歷史。

當然,說到原因,也有其他版本的解釋:主管領導不在國內,聯系不上,自己做不了主...但無論什麽版本,結局都是壹樣的,我們已經錯過了直播。

那壹夜,我幾乎沒睡,我相信,那壹夜在央視,我不是唯壹壹個沒睡的人。

八年後,在2009年,我去做“嚴嵩看美洲”。在華盛頓,有壹個新聞博物館,在壹個展板上,是2006年9月12日,也就是“9.110”的第二天,被世界主要國家最重要的報紙刊登。幾乎壹樣的選擇,無論哪個國家的報紙,頭版都是昨天發生的“9.11”。唯壹的例外是中國的大報,它的標題是別的。“9.11”只是壹個小豆腐塊,換句話說就是隱藏。

這個“例外”太耀眼了。看來美國人困惑的是這個“例外”而不是我們的“氛圍”。

那是美國的“9.11”事件,卻在遙遠的中國留下了壹些“傷口”。但是,多虧了這個“傷口”,人們開始集體思考媒體的責任和義務。

文章開頭提到的那位大姐對我的指責,是壹種期待之後的失望,是壹種超越自身利益的良心和責任。我會壹輩子記住,雖然有時候光是我壹個人記住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