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30日晚上7點，金庸先生去世的消息出來了。我趕緊去微博搜了壹下，希望又是謠言。但這次沒有造謠，大家都在轉發哀悼。
我在小飯館裏坐了壹會兒，放下筷子，跑出去給爸爸打電話:爸爸，金爸爸真的去世了。電話那頭沈默了壹會兒，壹個低沈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知道。
印象中，第壹次聽到“時光荏苒南帝北丐”和“華山論劍”這兩個詞，不是從電視上，而是從父親口中，很小的時候，在廚房裏。
爸爸喜歡做飯，我喜歡看爸爸做飯。他在鍋前和竈後忙碌著。他從不需要幫助。我只是袖手旁觀，只是看和聽。第壹次在廚房聽到“春秋五霸，戰國七俠”和“紀曉嵐”這兩個詞。
小魚，或者螃蟹，放在鍋裏用小火炸；夏天晚上，做五花肉豆角燜面，再煮壹鍋綠豆粥涼；我和妹妹最饞的是放入鱔魚蒸的雞蛋湯，出鍋時點幾滴香油，很好吃。
別人都有睡前故事，我小時候也習慣飯前講故事。站在鍋前，看著那貪婪的樣子，我咽了咽口水。故事比不過美食的誘惑。大部分都不記得了，但有些菜記得。
經常是鍋還沒熟就迫不及待的拿筷子去夾。同時假裝問壹個問題“第二屆華山論劍誰贏了？”"那個老頑童是真瘋了還是在裝傻？"為了堵住父親的嘴，不說我。
偶爾看書吃飯做飯的愛好其實是小時候在廚房抽的煙，不是熏陶出來的，哈哈哈哈哈。
據我媽說，剛結婚那幾年，我爸壹有空就呆在家裏看小說，不做家務，所以她就藏了壹些書。
我後來看到的第壹部武俠小說是在櫃子裏翻出來的，叫《刀光劍影獨孤求敗》。很厚，盜版，紙質很差，但是我很著迷。
以至於我上中學的時候，在書攤上買盜版武俠小說，老是翻找壹本叫《劍魔》的。
後來才知道，這本書不是金庸寫的，他是壹個遊戲裏沒有出現的人物。《神雕俠侶》《笑傲江湖》裏，有些筆墨是江湖英雄傳下來的；武功超群，我是打不過的。所以我隱居在山谷裏，和雕刻交朋友。金庸寫的太多了。
真的是在大學的時候詳細看過金庸的武俠小說。當時還看了古龍的《多情劍客無情劍》，就是小李飛刀。圖書館裏的武俠小說也被大家翻了個遍。
有時候在家，看到電視上的武俠翻拍，我爸就說，我看不下去了。香港拍的還不錯。還不如再看壹遍老人的書。
二
前幾天看到壹個問題。妳最喜歡誰？我簡單梳理了壹下這些年看書的感受。
起初，它孤獨地尋求失敗。雖然壹開始是盜版，但那是獨壹無二的神秘，甚至是孤獨的，那是小時候對俠義的第壹感覺。
然後我喜歡喬峰，認為壹個男人應該成為大英雄。憑著天賦和勤奮，我會繼續去指責和升級，做出壹番事業，壹往無前，在美國的從前。
後來我喜歡楊過，不管他世俗的眼光，仁義道德。我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只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壹起，只想天真無邪只聽自己的心。
然後我喜歡令狐沖，是時候走在世界上了。該坦白了，不做小人，更不做君子。做君子太累了。光明磊落，弱水三千只取壹瓢，沒有多余的欲望，不受多余的約束，自由快樂。
最近，當我在地鐵上看《笑傲江湖》時，看到黃鐘公死亡的場景，我感到悲傷。我覺得黃鐘公是壹個江湖人物，壹個俠客。
黃鐘公是日月神道教的信徒，是江南四友之首。骨瘦如柴，雙目圓睜，內力旺盛，擅長七弦劍；愛《齊秦書畫》琴，隱居杭州梅莊；
由於貪戀笑傲江湖的樂譜，他被令狐沖和向文天騙去救任我行，後來拒絕返回任我行，自殺身亡。
臨死前，他說:
“我的四個兄弟進入日月神道，本意是在江湖行俠仗義，做好事。然而，老師脾氣暴躁，付偉把它據為己有，所以我的四個兄弟早早退休了。東方教主接掌後，偏袒漢奸，消滅老兄弟。我四個人更是心灰意冷。我要求這份工作，是為了遠離黑木崖，不用和別人勾心鬥角。其次，我住在西湖，我擔心我的琴和書。在過去的12年裏，我已經享受夠了。人生在世，多悲少喜，就是這樣……”
黃鐘公有意拯救令狐沖，想引進著名殺手平壹之，或者給鄭方寫信，都說明他在江湖上不是壹個普通人。
小隱於野，隱於市，隱於朝。黃鐘公厭倦江湖，隱居梅莊。他只能算有點孤僻。安分守己，安享清靜，置身事外，不是英雄。
但是這些人物，多麽有骨氣，多麽有個性。江湖套路我都知道，就是煩。我厭倦了妳的例行公事。活下來不難，但我決心死了。江湖對我來說很無聊。
心中難過，也生出敬意。而這種感覺，在看三國的時候，我也有過。陳宮和呂布被曹操俘虜，曹操不願意勸陳宮投降，再次跟隨他，陳宮卻淡然拒絕。
他不為自己的才華感到惋惜，也不哀嘆自己生錯了時間，沒有遇到壹個睿智的主。曹操在人們眼裏可能是壹個睿智的大師，陳宮也能看出他的才華和野心。
但在他們誤殺呂伯奢壹家後，曹操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壹刻，陳宮決定離開，不再與曹操來往。
妳雄心勃勃，妳是個大人物，所以我不必跟隨。我有我的原則和骨氣。不懂時代怎麽辦，我是個無名小卒怎麽辦，我死了怎麽辦，我就按我堅持的去行動。
生於亂世的陳宮，堅持操守和原則。闖蕩江湖，黃鐘公不甘寂寞。
看透後的落寞，憤怒，任性，也是壹種大度，壹種自由。
陳宮和黃鐘公是壹類人。他們沒有美滿的結局，讓人感到悲傷，卻又生出敬意。
或許很多人都有過類似的改變，不再向往俠客能像江湖壹樣獨來獨往。我只想做壹個默默無聞的少俠，只想堅守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在紛亂的江湖中活出壹點尊嚴和骨氣。
人生無常。運氣好的話，可以享受壹些閑適，懂得壹些優雅，開心壹會兒，得意壹兩件事。
也許年紀越大，越看不到英雄，越看不到對他的熱情，但妳會被小人物感動。也許他們最接近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