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清脆的撞擊聲，高腳杯裏搖曳的酒光灑成破碎的液珠。
伴隨著洞外的雷聲，我們大口地喝著酒。
紅茶的五官皺成壹團，突出的喉結隨著紅酒的猛灌上下滾動。酒濺到他臉上，滴入長滿青苔的水坑。
我調整了坐姿，讓自己坐在巖石上更舒服，同時也沒讓裙子脫光。雖然現在還關心這些事情有點奇怪。
當高腳杯被我們放下的時候，我們在探照燈下看著山的入口。洞外是瓢潑大雨，滾滾泥沙。
山洞裏陰暗而沈悶，水蒸氣緊緊擠壓著我們，雷聲震著群山，仿佛在嘲笑個人的無知和軟弱。
“洪先生，幸虧妳帶了探照燈。”
我仍然保持著我演講的優雅。不然這麽深的山洞，能見度肯定差強人意。
紅茶眼神黯然:“那就謝謝妳的，呃，酒。我沒想到妳會帶酒來...要不要在山頂對著美景喝酒？”
“被妳看穿了嗎？然後妳帶了探照燈？”
“那...其實不是，我是說，不是用來照明的。反正那是我離不開的東西。”
"...可以理解。”
“妳很勇敢，”洪察蒼白地笑了笑。“妳穿著這麽漂亮的裙子，拿著壹箱酒...雖然在山頂喝酒的場景會很美，但是這樣能不能到山頂是個問題...啊，妳是不是準備不充分，這可能很難...妳認為妳能到達那裏嗎？”
“我知道。”
昨天我無數次問自己這個問題。雖然我沒帶傘，雖然我像泡在水裏壹樣濕，雖然我的妝花了，裙子臟了，雖然我遍體鱗傷，筋疲力盡。
“我們都，”弘茶苦笑了壹下，“有百分之0.1的希望。有0.1%的希望去...從山頂看清晨的雨景。”
“我知道，它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性會被摧毀，或者它會在山上的暴雨和泥石流中永遠消失。
遠離大山，壹座連專業登山隊都沒登頂過的山。
地勢險峻，壹旦下雨，很可能引發致命的泥石流。根本沒有出路，所有試圖登頂的人都只能爬得更高。不管是沙礫還是荊棘。
之所以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想要逃離這座山，是因為據說山頂的景色，尤其是清晨的雨景，美得令人窒息，美得足以讓人後悔此生。
但這些都是謠言。沒有人知道誰是最後贏得這座山的人，甚至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否存在。
今天早上，我穿上喜歡的裙子，拎著藏在父親床下的壹箱好酒，打車去了山下。司機讓我不要做傻事，但他也說沒有義務阻止我去死。
根據天氣預報，早上4點44分左右，山附近將有大雨。根據遠離山體的地形，下雨幾乎意味著泥石流的必然爆發。就算有山洞，被暴雨淹沒也是遲早的事。果然。
當山洪帶著泥沙沖下來，當雷雨夾雜著雨網，我知道我的生命結束了。如果我放棄抵抗。
“我壹點都不勇敢。”我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我怕死。”
洪察的嘴角微微顫抖。
確實如此。當死亡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沒有像我預料的那樣，站在那裏迎接死亡的到來，迎接自己痛恨的生命的終結。
但是我突然害怕了。灰黃色的天空，密集的雨網，洶湧的砂巖，陡峭的懸崖。我震驚得無能為力，害怕摔倒的痛苦。
所以我遵從了求生的本能。我開始哭著跑。我看見壹個山洞，跑了進去。
在裏面，我見到了蜷縮成壹團的紅茶。
“我跟妳壹樣。”洪察說，“我也是來送死的...我也屈服於求生的本能。但這並不意味著懦弱...這說明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希望。”
“我們都希望看到令人難忘的美景...也許我們對生活絕望，但我們仍然有哪怕是最小的對美的向往。這種美可以是對山頂清晨雨景的向往，也可以是...我們的生存本能。”洪察的每壹句話都擊中了我的心。
雷雨在洞外咆哮。我緊咬著嘴唇，感情似乎要爆發了。
我刻意營造的傲慢此刻碎了壹地。
“沒事！”我意識到我的聲音已經變成了眼淚，眼裏的委屈和痛苦似乎溢出來了。“這個時候，我已經像個壹無所有的廢物了！什麽都沒有了！”
“妳不必這樣……”
“那麽，妳為什麽會死？”我輕聲問道，仿佛要跳進他的過去來逃避。
洪察突然渾身顫抖，呼吸開始變得不穩定。
紅茶是壹家老式咖啡館的新服務員。她今年二十五歲。他負責前臺和上菜，因為以前做這項工作的老人摔斷了腿。
之後，洪察在報紙的壹角看到了壹則招聘廣告。然後他來這裏找了壹份25美分的工作。
“那妳以前在做什麽？妳上學了嗎？”我直接問。
“大概從十年前開始，我離開原來的城市就壹直在東奔西跑，身邊壹直沒有人陪伴。”洪茶答非所問，“我自己賺錢...找到我自己的住處...我看到了很多東西。我經歷過財富，我現在正在經歷底層……”
他把酒壹飲而盡，咂咂嘴，繼續講下去。
“很多時候我是壹個傾聽者，所以我聽很多人對我說的話。有把頭發梳得油光鋥亮的商界精英，有天天戴月戴星星的流動餐車老板，有喜歡跳繩的壹年級女生。他們的故事豐富多彩，但我認為...讓我告訴妳，這就像嚼壹塊蠟...或者別人嚼過的蠟。非常幹澀無味。”
“妳出生在富貴人家？然後妳離開了妳的父母？在那之後的日子裏他們沒有關心過妳嗎？”
“他們死了。”洪察冷靜而迅速地陳述。
我哆嗦了壹下，決定給他安靜的空間。洪察的眼神有點模糊。
細密的雨滴仿佛把我們關在壹個鼓裏，而那個洞就是這個鼓裏的壹個裂口，正被泥沙吼著。
過了很久，我終於說:“真的嗎...真的嗎？”
“假的。”洪察簡短地回答，“或者說，是真的假的。”
他似乎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就繼續說他在咖啡館的工作經歷。
紅茶看中了那家咖啡館的服務員職位。除了三餐，這裏的客人也是原因。
這是壹家被時間遺忘的咖啡館，位於城市骯臟小巷的骯臟角落，已經開了30多年。來這裏的都是老年人。他們的記憶太沈重了。他們需要在這昏暗的燈光下用古老的爵士樂、苦澀的烈酒和咖啡麻痹自己。
“妳是不是被那些老人的話感染了，那種壓抑無望，卻無可辯駁的氣息，想死了？”
洪察笑了。他說，怎麽會呢，那樣的話，他會太興奮了。
紅茶剛到咖啡館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浪漫幻想。誰願意承認壹個破舊的老咖啡店只是壹個咖啡店？
他想象著遇到壹個歷經滄桑、經歷傳奇歲月的老人，在自己沈重的記憶的沙子裏挖出真理的珍珠，慷慨地送給這個有趣的年輕人。這些來到咖啡館的老人沈澱下來的東西，永遠有汗水和淚水的潮濕，有七八十年釀造的醇香——不是嗎？
人難免會期望苦有所報。
如果妳忍受了又老又臟的咖啡館，老人們含糊不清的胡言亂語和專橫的壞脾氣，妳就會得到回報，對嗎？就像那些苦行僧，有的甚至用鞭子抽打自己，難道不會得到回報，達到某種不可言說的境界嗎？
然而，當苦行僧忍受著饑餓、痛苦和孤獨，來到朝聖之路的盡頭時，他突然慌了。他突然覺得金色的大門永遠不會向他敞開。他也許會被神的憐憫所哀嘆，但他壹路追求的永恒真理和無價財富，卻不在神的恩賜之內。
也許那根本不存在？
洪察試圖聽老人的話，打聽他們的過去，但都無果而終。對故人的回憶就像漂浮的泥沙，瑣碎的細節清晰可辨，卻沒有紅茶想找的金子。
所謂的人生教導，最後都變成了無非是對逝去歲月的壹聲無意義的嘆息，對年輕人的嫉妒和驕傲，或者“以前的啤酒比現在醇香多了。”
紅茶壹直渴望所謂老人的智慧。
之前，他以為是獨立的高層建築，從同級的喧囂中擡起視線後，看到了包容城市的深沈夕陽；然而他聽到的是，夜幕降臨，高樓大廈被霓虹燈照亮，壹個脆弱的夜躺在高聳的燈穹之上，他能說的只有無力和酸楚。
這層夜淺浮在城市上空，隨時可能逝去。當它真的失去的時候，上面不會有夕陽的痕跡。
這種幻滅的痛苦伴隨著紅袖。
精神上的痛苦往往不是來自殘酷絕望的真理，而是來自對真理存在的懷疑。如果妳老了，孤獨了，妳只能在過去和偏見的殘渣中漸漸安息。為什麽要在世界的泥潭裏泡幾十年？
“也許我還是不會放棄。”紅袖聳了聳肩，盯著頭頂上油膩的洞壁。
這是他最後壹次嘗試。他可能成功，也可能失敗，但無論如何，他沒有紀念品。
“妳的探照燈？”？
“啊，我壹直用它來探索，樹林，洞穴等等。幾乎壹樣的道理，以為只要走得夠遠，就會有所發現。這盞燈是某種象征。最後壹次，再帶壹次也不錯。”
他自嘲地笑了笑:“人壹口水吞壹把糠就能活。直到有壹天，我翻遍了上帝給我的所有食譜，直到我死的那壹天，發現水永遠是口水，剩下的只是糠。不同的是麩皮好像越來越發黴了。”
這座承載著紅茶最後希望的大山正兇猛地張牙舞爪。下著傾盆大雨，壹塊方方正正的石頭從山頂滾了下來。
“小姐，該妳了。”
我能說什麽呢？
“我沒有妳高，也沒有妳有野心。我只是壹個俗人，壹個非常庸俗的俗人。”
妳知道，唉，妳可能不知道酒對我們這個時代來說是很特別的。
它是最精致最俗氣的；最漂亮的和最醜的。是壹種放蕩自私的情色誘惑，也是壹種資產階級粗鄙的油膩發臭的噩夢。？
“酒是大人的。”
在我剛剛會說話的時候，沈迷於收集各種酒精的父親就開始給我灌輸這樣的思想。我會點頭。
我父母喜歡葡萄酒。
在酒吧裏，爸爸媽媽經歷了隔著桌子對視，隔著玻璃說話，然後什麽都不用說就互相交流的過程。也是因為酒，微醉的父親把醉酒的母親扶回家，當晚就創造了我。
我從小到大，性格和學習壹直都很優秀。
有壹天，父親變得異常暴躁，從此就這樣了。他整天帶著壹股酒氣回家，罵我，撕我的作業。
我說爸爸，別喝了。他說我不配給他建議。
他對我咆哮說酒是進入成人世界的通行證。我沒喝酒，憑什麽跟他談人生，談理想？我沒喝酒，憑什麽對別人指指點點。我沒有喝酒，我只是壹堆在他腳下來回碾壓的垃圾，沒有任何平等交流的權利。
“那就讓我喝吧。”
我顫抖著對著爸爸漲紅的臉喊，卻看到媽媽在角落的陰影裏對著我默默搖頭。
母親面無表情，但頭搖得很穩，麻木僵硬。
我母親禁止我喝酒，但她從來沒有告訴我為什麽。她會默默拿走我在臥室買的酒，但我壹直不敢喝，沒有跟我提任何理由。
我問她為什麽，她告訴我酒是我絕對不能碰的東西。母親也是個愛酒的人，但她溫和多了。
日子壹天天過去，父親變得越來越暴躁。無論他在生活中多麽無理取鬧，酒都會成為他逃避責任的借口。
我無權評論成人世界。
有壹天，父親把我的頭按在墻上後，我尖叫著撕扯著父親，指甲在他臉上劃出血來。而我媽壹路小跑過來，顫抖著拖著她爸。
我趁機逃離父親暴怒的魔掌，沖進他的書房，拿出藏在書櫃裏的巴羅洛，走向正在紅著眼睛毆打母親的父親。
我把瓶頸重重地撞在了液晶電視的尖角上。突然，玻璃碎片飛濺，酒液如盛開的花朵般飛舞。聽到碎瓶子的聲音，媽媽嚇得大叫起來。
我瞪著父親渾濁的眼睛，把鋒利的瓶頸縫隙往嘴唇上壹推，突然提起瓶底，開始大口地往肚子裏灌酒。酒從不規則的玻璃縫中傾瀉而下，冰涼黏黏的，滾在我的臉上和身上。
在我喝了大半杯酒後，父親不顧母親的哭喊，跳起來壹把搶過我手裏的破酒瓶——
“別過來！”
我大喊壹聲，拼命揮舞雙手，瓶子掉在地上，這次徹底碎了。
“我喝了！”
我尖叫著，嘴唇從玻璃縫裏流出來，和父親拼命掙紮。
“不是說我是垃圾嗎？我已經喝了壹杯了！我告訴妳，妳才是應該被妳踩在腳下的垃圾！妳才是！”
……
我搖了搖酒杯。
我已經把裏面的酒喝光了，杯子裏還剩下壹點深紅色的酒。壹滴水從洞頂滴下，不偏不倚地滴入我的高腳杯。
“那時候，我無法找回那瓶巴羅洛的味道...因為是第壹次喝酒，感覺很張口結舌，然後因為情緒原因，很激烈。而且，當時酒還帶著嘴唇上殘留的血往肚子裏灌。”
“那晚之後呢？”
我不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其實我真的不適合喝酒。我很容易醉，壹醉就瘋忘，關鍵是不斷給自己灌更多超載的酒。
第二天起床後，我頭痛欲裂。起床後，爸媽上班去了，客廳幹凈整潔。壹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唯壹不同的是書房裏少了五瓶巴羅洛。
我絆了壹下，摔倒在地上。用手在頭上擦了擦，還有些濕血。
負重前行。
母親為我們家的正常生活背負著沈重的負擔。她被打被罵，她收拾殘局，她鋪床。
這大概是我僅剩的安慰了？
歲月靜好？
“哦！”我放聲大笑，對著滿是瓶子碎片的垃圾桶吐口水。
我父親到底給我看了什麽？這叫成人世界嗎？
我開始買劣質啤酒，和把頭發染成金色的男生壹起放縱自己。
我們借著酒精表演了法式法式熱吻，讓彼此的口紅在嘈雜的歡呼聲中融化。我在最亮的聚光燈下扭著最大幅度的臀部，發出最淫蕩的叫聲。在轟炸耳膜的音樂裏，我見酒就親，見人就喝。我半裸的身體上布滿了牙印和鮮紅的吻痕。
我周圍的人花了壹段時間來適應我直線下降的成績。
晚上在外面過夜，在紋身店和帶耳環的男朋友互毆。我們還邀請了我們的兄弟姐妹來享受新鮮美味的三明治餅幹。
“小姐，這樣不好。”洪察的眼神陰沈。
“我當然知道。”
我很少回家，壹回家就經常吵架。父親威脅要把我鎖在家裏，母親時而嘆氣，時而勸阻，時而默默流淚。那時候我愛挑戰父親，唯壹讓我心疼的就是有點對不起母親。
而就在昨天，我從男朋友那裏醒來，發現他在看毛片。
"*!我還沒有懷疑過妳還不能滿足我。是妳先嫌棄我的嗎？”
我坐起來，然後看了壹眼男朋友的手機。
色情鏡頭在晃動，顯然有人在拿著鏡頭。圖為壹名大胸女子，全身赤裸，尖叫著拿著啤酒瓶用私處上下晃動。她在手淫。
“那那個人就是我媽。”
"……"
“在影片的最後，我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像是‘我終於發現妳每天在箱子裏做了什麽’。然後電影就斷了。男朋友說女演員演了壹部連續劇，是第十四集，也是最後壹集。片子很老了，最後壹集大概是七八年前播的。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父親開始酗酒，變得暴力。”
洪察沈默不語，眼神深不見底。
“那我回家了。那天我媽媽不用去上班。那時，她正在洗衣服。我喊了聲‘媽媽’，然後打開視頻，笑著問她怎麽回事。噗哈哈。”
我突然大笑起來。
“之後，我媽就跑了。我也沒追她。幾個小時後，壹個警察叔叔打來電話。警察叔叔說我媽出事了，出車禍了。哦，對了，事故原因是媽媽酒後駕車。
“之後，爸爸去了警察叔叔那裏。我壹個人在家，反復思考著很多我能想到的問題，眼淚壹顆顆流下來。
“就在我決定爬山的幾個小時前？爸爸發了兩條微信，第壹條說媽媽搶救無效死亡，第二條說今晚不回來了。實際上，我在等。我在等媽媽去世的消息。我顯然不希望她死，但有個聲音告訴我，這是必然會發生的，我必須爬上山。”
壹道亮光閃過山谷和洞穴的每個角落。幾十秒後，雷聲響起，在洞穴中反射，轟擊耳膜。暴雨和泥石流從未停止。
“我只想追求我認為的未來。不是父母用酒編的謊言，只是我想要的未來。現在我甚至不知道這個未來是什麽，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追這條路。”
我偷了父親的好酒，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裙子，化了最濃的妝，穿上了最漂亮的鞋子。我要用自己最美的姿態和讓我又愛又恨的酒，用自己的方式去探索我想要的未來。
所謂的成人世界。
然而我知道，當我得知母親的真實面目時，我更像是絕望了。對所謂的酒，對未來，對自我道路的絕望。
我是來送死的。雖然我很害怕。
我長長地吸了壹口氣，擡起頭，在沒到腳踝的水裏劃動雙腳。
“小姐，妳今年多大了？”
"下周是我的成人禮。"
不知不覺，雨水把我們淹得越來越深。
“我不怕妳笑話，”我用腳拍打著水面。“我先問妳的故事，但我想找壹個活下去的理由。哈哈哈，妳真讓我失望。”
“其實妳追求的成人世界完全是妳自己定義的。不管是什麽形式，是混亂的，淫蕩的，還是腳踏實地的，都是妳自己探索出來的壹個世界。妳不必質疑妳的未來是否存在。現在最折磨妳的是迷茫。”
“哦？.....為什麽會看到？”
“妳對自己當前行為的正確性感到困惑...這是最膚淺的。其實妳更迷茫，因為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追未來’。妳的未來確實存在，但妳懷疑自己的路是不是真的在探索未來，或者只是原地踏步，甚至是倒退。”
"...妳這麽說的話，不管是上還是下，就算不去，不都是我的成人世界嗎？”
洪察盯著我看了壹會兒，然後把酒杯還給了我。
“妳真的這麽認為嗎？”他把高腳杯遞給我時問道。
我的手沒有停止顫抖，杯子沒有連接穩定，我敲在巖石上。它壞了
“妳真正困惑的是，妳擔心自己因為目標的混亂而迷失了探索的方向。妳真的還在正常探索未來的路嗎？
“妳故意叛逆是因為妳的父母。那時候在妳看來是壹種瀟灑的探索。妳媽原形畢露後，妳在這條探索路上失去了安慰和方向，妳在黑暗中發現了自己。這個時候上上下下不再是妳個人是否在社會上墮落，而是妳個人是否在信仰上前進。
“妳的信念從來不在於渴望的終點是否存在，而在於妳是否在通往那個終點的路上。”
“妳說得對。”我低聲說道。
我發現天漸漸亮了，洞裏的細節也越來越清晰。大概天亮了吧。
“但無論如何，我的行動不會改變。”我給他壹個平靜的微笑。“清晨從山頂望去的雨景，無論它是什麽樣子，甚至是否存在，對我來說都是最美的風景。我在乎的是我的向上攀登。這意味著我不會停止攀登——妳也會的，紅茶。妳也會往上爬，因為妳想知道妳的信仰目標是否存在。妳註重結果，我註重過程，結果卻是我們同歸於盡——哈哈哈哈！”
紅袖尷尬的咧了咧嘴。
“兩個死裏逃生，躲在山洞裏的人經過壹番交談，決定繼續攀登。而且我不後悔。”我嘆了口氣。
“還要更堅定？”洪察輕聲說話了。
我站起來說:“中二！雖然是中二，但這是讓生活變得有趣的唯壹方法！為信仰而死是多麽浪漫啊！良好的...我不能回去。我不想回去面對已經分手的壹切。至此，我只有往上爬，才能找到此生的壹些意義。”
"...是嗎？”
“其實妳很有意思。”我把手放在洪察的肩膀上。“我不知道妳離家前經歷了什麽，也不太關心。但是妳那麽看重自己的信念和目標，那麽在乎境界——我做不到。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妳。有人陪我爬山也是壹件好事。”
洪察看著大雨傾盆的洞口，外面慢慢變亮了。“我試著閱讀——但沒有用。那不是我想要的結局...我看不出來。”
“不要被自己的五感所限制。突破自己，懂嗎？難道妳看不起書中的境界？”
“那——不是這樣的。”弘茶神情痛苦，“不壹樣。只是壹種我無法感知，對我毫無價值的呻吟。遠著呢，甚至很多還不如老人們的粗話。”
“果然，我還是不明白妳。但是妳今天有了很大的突破。妳以前是壹個傾聽者，今天妳也是壹個講述者。我沒那麽結巴。妳突破了自己。多嘗試突破幾個方面，也許妳追逐的夕陽會更清晰。”
“沒有。”洪察拉著我的手:“不存在...不存在。”
我們又陷入了沈默。水已經到膝蓋了。
“走吧。”洪荼提起探照燈，站了起來。“賭壹把。這個洞穴遲早會被水淹沒。”
“但是——”
“事實上，我們並沒有完全絕望，對嗎？世界上有成千上萬種死法。我們不還是選擇冒險嗎？妳不是選擇去探索傳說中的絕世美女嗎？”
"0.1%?"
突然，我們笑了。肆意狂笑，仿佛在嘲笑，嘲笑自己，嘲笑生活。無盡的嘲諷。
我們開始攀登。
雨水沖刷著我們的臉，混合著泥土和鮮血緩緩流下。
這座山沒有山頂。
說沒有山頂是不準確的。相反，山頂總是在變化。
暴雨引起的泥石流會帶走壹切，樹木，泥沙和所有的石頭。這座山的獨特之處在於，它沒有壹般山的主巖這種東西。它是沈積物和石頭的松散集合體。隨著雨水的沖刷，山頂會變得越來越矮，最終，會完全崩塌。那壹天可能是幾千年後。
我們明白這壹點後，紅茶跳了下來。他不想成為這座山的壹部分。他壹生都太固執，直到最後都不肯屈服。也許在生命的盡頭，他闖進了金門，看到了包容壹切的夕陽。
他的探照燈孤零零地立著，昏暗的光束直射天空。
我在休息的地方灑了壹杯酒。
酒的味道會深深地印在我探索山頂的道路上，它告訴世人我曾經追求過。
酒的味道或許還會烙印在我以後的生活中，讓我陶醉，卻無法擺脫。
太陽在雲後緩緩升起，但山頂卻滾滾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