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到這個時候,就上演小品劉三姐對歌。對歌還沒有開始,圍觀的觀眾就把壯寨繡房對歌臺圍得水泄不通,不知是沖著“劉三姐”來還是沖著“劉三姐”手裏的繡球與香囊而來。6個壯族妝扮的少男少女在主持人的介紹後各就各位,壹陣鑼鼓聲後就模仿當年的劉三姐與可惡的財主對歌,然後與阿牛哥對歌的演出。當全是黑色打扮的肥頭大耳財主出現船頭時,身邊的老管家掛壹張尖嘴猴腮的倒三角臉便會彎腰向前兩步,然後踮起腳尖耳語了壹番,壹雙小眼珠從上到下轉了圈,然後就開始吆喝對歌,身後幾個蓄山羊胡子歌手手拿扇子,油頭粉臉。接著財主大搖大擺領著壹夥人就來到對歌臺下,以示挑戰劉三姐。小胡子歌手開始搖頭晃腦,像模像樣唱些挑逗性的歌,頗有難度。我手心捏了壹把汗,不壹會兒,對歌臺上的2個丫鬟身穿紅色繡裝,高盤發髻,櫻桃小嘴,就引出山歌皇後“劉三姐”,她身穿白色藍花刺繡搭配的寬袖短衫,壹條長長的黑辮子伸到腰間,修長的瓜子臉,淡眉大眼,唇紅齒白,肩上斜跨壹個深藍色布繡包包,上面清晰四個紅字“桂林山水”。下面的遊客幾乎驚呆了:想象中的劉三姐竟會是這麽壹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壹開口就是婉轉圓滑的高音駁倒眾歌手的歌,就這樣壹陣對歌壹陣鼓聲,妳壹句我壹句爭鋒相對了許久,直到財主敗陣而逃,壯實憨厚的阿牛哥的出現引來了壹些女孩的尖叫,也將小品演出推向高潮。當看到劉三姐壹手抓住馬尾辮,壹手在末梢打個圈時,我似乎懂得了愛情的自由與渴望愛情的心。而臺下的阿牛哥因對不出山歌,急的滿臉通紅的畫面,就如身臨其境看到當時的情節。不知不覺中,自己也就成了戲裏的壹份子,或許是陽朔漓江的水滴,或許是桂林山上的小草,總是那麽微乎其微。
還是歌詞寫的好“我家沒有好茶飯,只有山歌敬親人……”或許在這裏可以尋找到別有壹番風味的熱情。
後來,主持人壹邊解說壹邊用幽默風趣的方言將臺下的觀眾逗樂翻了天,精彩的對歌終於在劉三姐拋下紅色繡球後落幕。人們為了爭搶這個會帶來桃花運的繡球差點跌落水池,我壹回神,揪準機會縱身壹躍,接到最後壹個精致美觀的繡球。我緊緊抓緊繡球不放,如抓住愛情壹般高興。
早年聽過大人講劉三姐動人的傳說,今天的現場感受劉三姐對歌的戲,總發現有著天淵之別。是情節感人,還是歌喉動聽,還是聰明智慧的壯族人民教會我什麽,已不重要。劉三姐就成了勤勞、勇敢、智慧、善良的化身,用婉轉優美的歌聲帶我走入音樂王國。身後壹位不知名的老人邊走邊贊“聽過劉三姐的歌,其他的就不是歌了……”就這麽壹句,我都無言以對。
路邊廣西矮馬,似乎也陶醉在對歌戲裏,看到遊客來才壹步壹搖頭走向山谷深處。
矮馬在面前的大榕樹下停了下來,甩著尾巴。這是壹顆百年古榕,粗壯的樹幹枝葉茂盛,倒吊的樹根黑壓壓的壹片,樹根上系著許多紅色布條,聽人說這就是許願樹,那些布條就是遊客寫著願望的許願繩。下邊方方正正擺著壹個青銅鼓,上面插壹支藍色的三角旗,旗子中間壹個黃色像字非字的圖案。這就是水族民居,壹座深紫色的木樓瓦房,壹樓是文字畫作品展覽與廚房,二樓是居室,壹廳三房,依山傍水而居,腳下就是翠湖,如壹面明晃晃的鏡子。水上面建壹個圓圓的禾倉,貼壹個豐字。走上木梯,下意識關掉手機手機、小靈通。輕輕踏著輕緩的步子,生怕自己嘭嘭的腳步聲影響了墻上的畫,畫裏就是周恩來總理。大廳中間就是壹個櫃臺,展示的水書與畫卷都落了壹層厚厚的灰。水族人民有屬於自己的文字,所以他們的書籍歷史文化悠久,櫃裏的作品都是壹行水語壹行漢字的。屋裏空空的,壹木桶,壹木勺,壹木桌,壹木床,壹銅鼓,墻上壹支嗩吶。跨出木陽臺,這個角度挺好,看到千條萬條許願繩如許多斑斕的蝴蝶在飛,高處看到的蝴蝶是如此的接近,高處許下的願望是如此的親近,給人壹種置身其中的朦朧錯覺。仿佛深居簡出的水族人民就在眼前耕作種糧披星戴月的勞作場面。
水族人民經過久遠的歷史和歲月長河,留下許多物質財富與精神財富。其中銅鼓就是珍貴的文化遺產之壹,古書記載“瓦尊留海客,端鼓賽江神”就說明水族人民用鼓的盛況。其次就是刺繡之王馬尾繡,系水族的壹大發明,堪稱世界絕品,其復雜的工序淩駕壹切刺繡之上。
記得世界美學大師羅丹曾經說過“美,到處都有的,對於我們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真的,面前土木屋門口,就有壹個“絕對”美麗的彜族女子——阿詩瑪。不記得誰跟我說過,妳可以不了解彜族,但是如果不知道阿詩瑪的話,就真的太落伍了。
壹陣歡快爽朗的音樂引領我踏上三個臺階,就可以看到壹座黃白色的土掌樓,泥墻黃沙壁,木梁木柱木板封頂,大門兩邊掛壹串玉米,洋芋大蒜。屋前空地上有幾個彜族姑娘與小夥子在賣力演出《尋找阿詩瑪》,外面的中外遊客坐在四周臉露悅色,神態各異,有坐的,站著的,還有側著身伸長脖子的。目光緊盯著壹個身穿白色彜服,頭戴花邊帽,桃腮杏臉,櫻桃小嘴,明眸善睞,蛾眉皓齒,娉婷裊娜,楚楚動人,貌若天仙的女子就是路南石林的女子阿詩瑪。為了讓這個小品更加逼真感人,主持人特意從觀眾裏面挑出壹位年輕的男子扮演阿黑哥,也就是臨時新郎。壹會兒,幾個小姑娘就帶著阿詩瑪回到屋裏關門藏起來。幾個彜族小夥就變戲法似得拿出鬥笠給準新郎戴上,又披上蓑衣,斜跨壹個牛角號,胸前掛壹串辣椒,背上壹支獵槍。怪異的模樣甚是搞笑,遊客頓時炸了鍋了壹樣交頭接耳。然後其中壹個臉上塗黑的彜族小夥,倒出壹杯自制的轉轉酒,雙手端杯,對著遊客行禮,迅速轉過身單膝下跪,遞上這杯英雄酒,為壯士助膽餞行。主持人說“壯士此行山高路遠,道途險惡,豺狼虎豹,特意帶上辣椒與獵槍,唯恐壹去不復返……”,嚇得新郎臉色煞白,端著酒杯抖了壹下,慢慢閉上眼壹飲而盡,方才回神過來,周圍的觀眾頓時鴉雀無聲。
準新郎在彜族小夥的帶領下,走進隔壁的那座房子。主持人就開始告訴大家要註意新郎新娘從哪裏出來,身上的服飾,外貌有怎麽樣的變化等等。然後故意拖長聲音敘述:“七七十九天過去了,樹上的花開了,天上的月亮也圓了,不知道新郎有沒有找到我們的阿詩瑪……”
壹會兒,屋後走出兩個彜族小夥,黑色無領馬褂,紅色布紐斜扣著,寬大的黑色紅邊褲子,特別短特別寬。壹人拿出壹副對聯貼在門框兩邊,然後蹲下身子將右食指豎起,放在嘴巴“噓——”的壹聲,門就開了。
只見身披紅袍的新郎,頭戴紅色繡絨帽,眉開眼笑,微側著頭,牽著戴上紅蓋頭的阿詩瑪輕輕走下臺階,後面跟著伴娘桂梅。大家都驚呆了:新郎是怎樣從隔壁的房子鉆入樓頂的?新郎又是怎樣在短短的時間裏找到新娘的?新郎又是怎樣用辣椒討得美人的歡心的?新郎又是怎樣從現代人到彜族小夥再變成紅袍加身的新郎的?後面緊緊出來的小夥子小姑娘壹擁而上,又是左瞧瞧有盼盼,又是壹邊推著新郎慫恿去掀開新娘的蓋頭。新郎試探著去掀蓋頭,不料被新娘玉手壹揮,打了回去。然後新郎轉頭跟觀眾請求幫助,其中有壹個女孩就說要跳舞,跳左腳舞方可過關。然後新娘就點頭暗示正確,並主動拉著新郎的手跳起了左腳舞,壹條壹擡腿,左腳擺兩下。壹會兒,主持人就表示所有喜歡跳舞、喜歡學跳舞的朋友都可以跟她們壹起手拉手跳這支左腳舞。這時,新娘摘下蓋頭,揮動手中的紅帶跳起來,其余的小夥子小姑娘就拿出所謂的樂器:鋁盆、鍋蓋、鋤頭、鳥槍、簸箕、米篩、洗衣板、鐵桶壹些原始的農具開始演奏起來,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的悅耳,這完全就是壹支動聽鄉村勞動交響曲。純粹的美妙,賽過壹切。跳舞的遊客是越來越多,紛紛跑出來手拉手圍個圈,***同跳完支自創自編自導的彜族舞蹈。再壹次將大家引入歡樂的歌舞世界,遊客的歡笑與阿詩瑪的良好祝願都沈浸於歌舞海洋裏,我們幾乎忘了自我。這麽壹些平凡普通的農具,也能演奏出美妙的音樂,從遙遠的路南唱到這裏,從古至今,難道僅僅只有智慧麽?
正是善良淳樸的彜族人民幽默風趣地演繹滑稽小品《尋找阿詩瑪》,才讓我們體會了彜族人民的熱情好客。彜族女子阿詩瑪也就成了美的化身,百聞不如壹見,果然名不虛傳。
不知是美麗的阿詩瑪還是美妙的舞蹈留下了我,參觀彜族民居土木結構的房子,大廳正中央就是壹張萬卷神臺,神臺上擺放的是拜神祈福用的桿桿酒,旁邊就是壹煙袋,或許就是這煙袋,才讓今日玉溪香煙聞名天下。上方的墻上掛壹幅虎頭油漆畫。彜族人家漆繪的藝術可是遠近聞名,看門前屋後的彜族神鼓就知道,就是路邊的小神廟,也是油漆的五顏六色,可是裏面供奉的牛頭,我卻無法讀懂。
路上偶爾路過壹個兩個身穿黑色服飾的女子,背著個竹簍,也是常事。她們就是高山峽谷中的獨龍族兒女,光是她們臉上的紋身就知道她們的生活壹定多姿多彩。可不,去上學,去上街也要滑索道,小小的背簍裏裝的僅僅是糧食與牲口?倘若用心觀察,會發現他們對於峽谷地帶的交通工具選擇非常的精通,似乎比世界上所有的能工巧匠還專業。妳看那條橫跨怒江的獨龍藤索橋,全橋90多米,全部由純天然植物藤、竹枝、木塊編制而成,完全沒有金屬、混凝土的成分,想想不是僅僅靠勇氣與毅力、團結來完成,更重要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