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為妳做什麽？”亞瑟·柯克蘭問櫃臺中間的艾爾弗雷德:“蛋糕準備好了。”
遊泳池邊的聲音停了幾秒鐘，阿爾弗雷德轉身看著他。“不用了，剩下的我能處理。”
"肉桂粉在左邊的櫥櫃裏."
“我看到了。”
“妳想喝點什麽？咖啡？茶？”
“放心吧。”
“那……”
“哎。這只是壹頓晚餐，還是妳想只是站在那裏看整個事情？”
亞瑟·柯克蘭壹時被他的回答噎住了。英國人臉上有些不解和尷尬的表情:“不，沒有。事實上，我仍然認為...我們至少應該叫個外賣，就在這附近。現在都快七點了，妳確定……”
“那好吧，”阿爾弗雷德低著頭打斷我，打開水龍頭洗棕櫚根。“妳什麽時候回來的？”
”阿瑟摸了摸他的臉頰...6: 15."
“那妳為什麽不上樓去換衣服？”阿爾弗雷德搖搖頭，對他說:“妳看起來不像剛回家，但妳看起來很快就要出門了。”
亞瑟·柯克蘭低頭看著自己穿著的外套。阿爾弗雷德是對的。他真的花了太多時間壹動不動地站在這裏。阿瑟心裏暗暗嘆了口氣，解開了襯衫領子上的第壹顆扣子。
當他沿著旋轉木樓梯上樓時，他仍然回過頭來看著阿爾弗雷德，他正在樓下的冰箱和櫃臺之間哼著歌。在美國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之前，阿瑟又停了下來。他雙手握住木制樓梯扶手，然後微微探出身子，再次阻止了金發男子。
"...壹切都好嗎，阿爾弗雷德？”阿瑟猶豫地問
阿爾弗雷德歪著頭，朝他的方向揮動叉子。"妳想要烤土豆還是土豆泥沙拉？"
"……"
有點不對勁。亞瑟·柯克蘭認為。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壹些矛盾的感覺讓他很難接受阿爾弗雷德早早來到他家，並在短時間內為他準備晚餐。通俗來說，阿爾弗雷德的廚藝還可以，雖然普通的在冰箱的保溫層裏加熱食物並不需要太多的技術含量。但是亞瑟清楚地記得三天前在阿爾弗雷德的電子郵件中與他交流的時間表。他認為在他們緊湊的計劃中，阿爾弗雷德會更願意今晚在主臥室的大床上共度短暫的時光。
綠眼睛的男人坐在床邊，像壹個怕忘記給伴侶買周年禮物的丈夫壹樣翻著手機軟件裏的日歷，確保自己沒有錯過或忘記任何可能成為聚餐理由的節日或紀念日。阿瑟開始想，在他和阿爾弗雷德之間壹定有壹個人已經被艱苦的工作弄得筋疲力盡了，否則他就不用像個傻瓜壹樣緊張地推理阿爾弗雷德在他家二樓的微妙態度了...英國版的雷蒙德·錢德勒。
也許這只是壹個測試，阿瑟想。就像阿爾弗雷德以前拉他拍攝的各種視頻頻道素材，那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和惡作劇，即使亞瑟從來不同意出現，阿爾弗雷德也堅持拍攝記錄他生活的壹部分是有意義的。在極少數情況下，亞瑟能從中感受到壹些有趣的特質，但大多數時候他覺得對方只是在捉弄自己。
但他沒有看到客廳裏有任何攝像設備，今天的阿爾弗雷德狀態也太平靜了。美國人的態度幾乎讓亞瑟相信，他大老遠漂洋過海來就是為了和他共進晚餐，而且不是那種事先安排在酒店頂樓的燭光——因為阿爾弗雷德從壹開始就拒絕了他的提議。
"妳的冰箱裏還有冷餐嗎？"阿爾弗雷德在電話中問道。
英國人顯然不明白他為什麽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興趣，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有壹個燉肉，還有……其他剩下的。”
“好吧，”阿爾弗雷德的語氣放松了，“只要把它加熱就行了。我將在傍晚到達。”
“但有些是...呃...失敗。”亞瑟趕緊勸說，“妳確定？”
不過，阿爾弗雷德的回答還是很肯定的:“對妳來說，這沒什麽新鮮的。對不對？”
雖然在通話結束時，在亞瑟的堅持下，阿爾弗雷德同意讓他為晚餐多烤壹個新鮮的檸檬蛋糕。也許阿爾弗雷德只是不想戶外約會。但是為什麽呢？阿瑟默默地問臥室櫃臺上的羅賓飾品。當然，無聲玩具無法回答如此復雜的情感話題，但阿爾弗雷德的催促已經先傳到了亞瑟的耳朵裏:“亞瑟？妳睡著了嗎？”
“不，”亞麻色頭發的男人迅速站起來，拿起他那件棕褐色的針織外套穿上，壹邊回應壹邊走出門去。“我要下樓了。”
他穿上拖鞋，回到開放式廚房。阿爾弗雷德正站在火爐前玩手機消磨時間。他面前有壹鍋燉菜。亞瑟看不出那是什麽。也許是海鮮燴飯之類的主食。阿爾弗雷德似乎在對他昨天剩下的食物進行第二次創造性加工。
英國人繼續猶豫了壹會兒，然後又下定決心，叫出了他的名字:“阿爾弗雷德。”
金發美國人按照吩咐轉過身去。
阿瑟放在身旁的左手慢慢地揉著彎曲的指關節，很快地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阿爾弗雷德看了他壹會兒，然後擡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這不是正常開車嗎？”今天是工作日，而且我有妳家的備用鑰匙，在外面也不冷。"他驚訝地笑了。"妳在想什麽，亞瑟？"
阿瑟徒勞地張開嘴。他仔細觀察阿爾弗雷德的表情，驚訝地發現對方沒有任何責怪的跡象。然而，沒能早點回家見阿爾弗雷德是亞瑟想到今晚可能會激怒阿爾弗雷德做出壹些反常舉動的唯壹原因。英國人開始感到非常驚訝和困惑，並再次意識到他們已經失去了對面前局勢的控制。
“妳不生氣嗎？我以為……”阿瑟低聲問道。
阿爾弗雷德正忙著卷起滑下手臂的袖口。“妳說什麽？”他好像沒聽清楚。煤氣爐的噪音影響了他。
這句沒說完的話在英國人的舌尖上徘徊了好幾次，最後還是被他咽了回去。阿瑟把手放在臉的下半部，假裝很自然地轉過臉去。同時，他荒謬地想起，唐寧街的同事們提到，幾天前在茶室聊天時，他收到了壹張三歲兒子畫的生日卡，結果發現那只是學校布置的手工課作業。當然，拿阿爾弗雷德和它比顯然是不合適的。亞瑟·柯克蘭試圖說服自己，也許他可以看到事情好的壹面——他應該積極地接受阿爾弗雷德合理的成長。既然時間可以讓那個在餵了壹口南瓜泥後不得不繞著房子跑三圈的調皮男孩成為壹個敢於用長槍指向曾經的照顧者的挑戰者，自然也可以讓他壹直愛吃快餐的十幾歲的男朋友成為壹個主動提出消費家裏剩飯的好男人。
合格的合夥人應該具備尊重和配合對方努力的基本素質。此時，英國人只能默默地把餐桌旁的落地燈調成相對浪漫的燈光，以挽救自己簡陋的晚餐，然後從櫥櫃裏拿出兩套幹凈的餐具，擺好盤子。即使阿爾弗雷德真的只是壹時興起，亞瑟也希望至少他不會成為破壞聚會之夜的罪魁禍首。
幾分鐘後，阿爾弗雷德開始把他的勞動成果放在桌子上。亞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來回走動，眼裏的情緒越來越復雜。
當藍眼睛的美國人終於在亞瑟對面坐下時，英國人停頓了幾秒鐘，然後又焦慮地問道:“阿爾弗雷德……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還是我錯過了什麽？"
阿爾弗雷德停止拿起刀。
“什麽意思？”他疑惑地問阿瑟。
現在，英國人真的很尷尬。他似乎被深深地冒犯了。
“我不知道...但是妳的要求看起來太變態了。妳可以跟我說話，隨便。不管發生什麽事，或者我們有什麽問題，”他語無倫次地說，“只要不要錯過這個暗示。”
"……"
阿爾弗雷德的表情在十秒鐘內發生了很大變化。他花了壹點時間去消化亞瑟表情中隱含的信息，然後馬上發現他們之間有壹個非常嚴重的誤會。
“但這就是我來這裏的原因。”阿爾弗雷德說:“只是吃飯，簡單。”
“不可能。”阿瑟低下頭，吃著碗裏的燉肉。“得了吧，是新的惡作劇遊戲嗎？”
阿爾弗雷德翻了翻白眼。“現在問還來得及嗎？妳已經在享受了。”
阿瑟繼續懷疑地盯著他，壹邊往他的盤子裏添醬。“但這說不通。”
“妳也很奇怪，亞瑟，”阿爾弗雷德雙手抱胸說道，結尾模棱兩可。“為什麽我覺得妳好像指望我會因為什麽事生妳的氣？怎麽會？要不要我在床上打妳屁股？”
亞瑟哽咽了，暫時無法吞咽的食物撐起了他明顯發紅的臉頰。
”阿福的眼神立刻變了...妳不是真的在想象這個吧？”
“閉嘴。”亞瑟絕望地反駁道:“不。”
金發美國人沈默了壹會兒，然後伸手把手機倒過來放在桌面上:“上周，妳給我發了那張照片，不是嗎？”
阿瑟困惑地想了壹會兒。“什麽照片？”他問。
阿爾弗雷德調出了他和亞瑟·柯克蘭之間的聊天界面，打開其中壹張照片給阿瑟看。
綠眼睛的英國人看了壹會兒，才明白阿爾弗雷德指的是什麽。
他們聊天的頻率不太高。通常由於時差的原因，他們不會真的要求對方馬上回復，這樣太不成熟了。
在壹個安靜的休息日，亞瑟在喝下午茶的時候收到了阿爾弗雷德的壹條聊天短信。英國人猜測阿爾弗雷德剛到白宮辦公室，在等待咖啡機運轉的時候發了這條信息，無聊到關心自己在做什麽。
亞瑟沒有多想。難得他沒有直接打短信回復。而是舉起手機打開相機拍了壹張面前放著檸檬蛋糕的單碟。背景恰好是他們正在使用的桌子。
這時，阿瑟看著他發的照片和信息整齊地排列在阿爾弗雷德舉給他的手機盒子裏。在聊天記錄中，亞瑟·柯克蘭給艾爾弗雷德的回復非常簡潔:“把昨天剩下的蛋糕清理掉。已經做得太多了。”
英國人民正在前進。他慢慢咽了口唾沫，只覺得周圍的氣流突然開始變得緩慢而粘稠。
“自己做的話，控制壹個人的體重永遠是最難的，不管是披薩還是蛋糕。”阿爾弗雷德拿回手機，沖他眨了眨眼。“我知道。但如果兩個人壹起吃，就剛好了，不是嗎？”
阿瑟看著他，嘴唇張開，但他說不出話來。那塊檸檬蛋糕的余味，仿佛又在舌尖上的味蕾上蔓延開來，在我的記憶裏，甜甜的，新鮮的。
“就這些嗎？”阿瑟說。
阿爾弗雷德搖搖頭，撕下烤焦的面包邊，塞進嘴裏。“嗯，就這些。”
他們久違的晚餐持續了很久，直到桌子上剩下的菜被慢慢消耗，只剩下最後幾塊蛋糕。阿瑟站起來，給他們每人泡了壹杯茶。空盤子被臨時放在桌子上，不急著收拾。阿爾弗雷德挪了挪位置，在他身邊坐下，他們倆挨著坐，壹直聊到半夜。話題從不用避嫌的意識體的日常工作，到阿爾弗雷德在網站上看中的壹款新跑車。
城市的夜晚星空並不明顯，壹切都遠沒有窗前落地燈發出的光溫暖和煦。
第二天壹早，阿爾弗雷德的手機鎖屏彈窗上壹直閃爍著今天起飛的航班提醒信息。美國人關掉了它，跟著阿瑟走出了門廳草坪外面的門。
阿瑟打算開車送他去機場，但阿爾弗雷德拒絕了。在他離開之前，英國人吻了他的嘴唇。阿爾弗雷德松了松腰，微笑著向後退了幾步，然後舉起手，晃了晃特意包裝好的蛋糕盒。
“我幫了妳壹個大忙，”阿爾弗雷德看著他。“我沒有嗎？”
阿瑟忍不住在他身後笑了起來，然後馬上停下來。“可能吧。”他故意感到尷尬。“但我不會對不請自來的人說謝謝。”
“那張照片不是邀請嗎？”阿爾弗雷德撅著嘴。
英國人伸手打了壹下他的胳膊:“別這樣。”
“那麽，下次晚餐時見。”
“好的，晚飯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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