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1969年5月19日踏上前往北大荒生產建設兵團的專列,下鄉到祖國東北孫克縣中蘇邊境的黑龍江省,在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第四師六連當知青。那時候我剛滿16歲,從繁華安逸的大都市天津來到荒涼的北大荒。暫且不說這裏沒電沒自來水,再坑坑窪窪泥濘的土路也比不上城裏平坦的柏油路。我只說生活必需的住房極度匱乏,而每天極度勞累後需要好好休息的知青卻沒有像樣的住處。由於六連壹年接收了200多名來自哈薩克斯坦、上海、天津、北京的知青,住房嚴重不足。公司不得不把原來的飯堂改造成內部隔斷,把幾間簡易房裏的單人床變成了用樺木桿子做成的上下兩層大通鋪。睡覺的時候人多擁擠。如果有人想翻身,需要身邊幾個人同時做。晚上起來,回來就沒地方躺了。上山下鄉的第壹年9月22日,秋分節氣前,北大荒的第壹場大雪鋪天蓋地的飄了下來,壹連下了壹天兩夜的雨,積雪深度在壹米左右。外面突然天寒地凍,零下幾十度,極寒。原來的知青房靠壹個舊汽油罐改造的爐子取暖,讓壹部分知青住不下去了。他們不得不安排我們住在十幾個男知青的臨時棉帳篷裏。既要有厚墻禦寒,也要有火炕、火墻保暖。但我們只住在薄薄的棉帳篷裏。當時連接帳篷側縫的方法沒有拉鏈,後來才使用,每隔半米只用母子鐵的螺栓連接,所以中間部分經常被風吹開,兩邊的螺栓松開,形成壹個面積更大的開口。我們躺在帳篷裏樺木桿做成的大同鋪上,經常可以透過帳篷的縫隙看到天上的星星。睡覺看星星是壹件浪漫的事。可是外面零下40度,風呼嘯著滴進冰裏,哪有什麽浪漫可言?在北方生活過的人都知道“針大鼻大的眼睛逆風而戰”,更何況帳篷的四邊有半米長!因為帳篷裏的溫度太低,鉆到床下成了壹種痛苦。知青從來不敢穿背心短褲睡覺。他們只能穿著毛衣、褲子和厚襪子,戴著棉帽鉆到被窩裏。而且,他們還必須把棉褲、棉衣壓在被子上,否則,妳會冷得根本睡不著。有時候晚上下雪或者刮風,第二天醒來會發現腳下的被子已經被壹層白雪覆蓋。雪不融化,可見帳篷裏的溫度有多低。期待住上有厚墻暖炕火墻的正規房子,原來是我們這些剛離開大城市溫暖家園的知識青年的壹種奢望。我們都決心明年蓋房子!70年麥收,有了用來拆大土坯的稭稈,連領導都安排先拆大土坯蓋大食堂。東北那個疙瘩裏有句順口溜,列著“混大泥,脫大空白……”作為農民最累的工作。連隊脫空的重擔主要落在我們二排知青肩上。因為只有我們二排是由兩個男知青班和壹個女知青班組成的,所以連裏自然會先把最累的活安排給二排。多年以後,全連都認二排為“突擊排”。作為二排第五班長,因為不想在工作中掉隊,所以每次勞動都能沖在前面,搶最臟最累的活。長期以來,我壹直被全體人民稱為六連的‘能幹’知青之壹。脫下大空白後,我們二排知青承擔起了建大食堂的重任。當知青們用肩膀反抗,舉起手,木叉在竿頂的愚蠢人力,硬是把十幾對異常沈重的住房架在每根3米多高的柱子上,多次遇險,差點撞到人。我記得每次屋框被提起2米多高,卻無法壹下子穩定在高柱頂端獵鷹的眼中,大家都已經盡力擡起手臂,卻無法放開屋框,還有那種‘再努力壹點……’的絕望喊聲都被改變了,這是非常悲慘的。30多年過去了,每次想起這壹幕,還是覺得後怕。搭好架子後,我們建了壹個大的空白墻,最後建成了飯堂。北大荒的無霜期只有短短的120天。給大家吃飯的廚房是先建起來的,知青宿舍還沒建起來,早晚會凍著。知青的住房問題還沒有解決。這時候再把毛坯脫下來,就幹了。但是沒有徹底幹透的土坯是承受不了負荷的。如果強行建房,明年壹開化,房子肯定就塌了。沒有大磚頭,怎麽辦?公司領導決定建壹座‘拉哈變’宿舍。現在還是安排我們二排來建。我們在新房基址附近挖了兩個約4m×6m的長方形水池,並在每個水池周圍挖了十幾個深度為1m的圓形坑。池子是用來拌泥的,女知青被安排站在四周的坑裏,讓她們用雙手抓壹把草,卷到泥裏,擰成泥鞭。然後,泥辮被圓盤壓在墻上。卷成壹堵墻的泥辮中間還有很多空隙,再用土填起來就成了‘拉哈邊’墻。我的職責是和池中的泥漿混合,需要用鋤頭不斷攪拌,保證泥漿的高飽和度。我站在池邊,探出鋤頭去拌泥。我根本夠不到中間的泥,攪拌不均勻。所以需要赤腳入池,站在泥漿裏不停攪拌,才能保證高質量。當時刮著西北風,氣溫在零度左右。每天晚上,池子裏的泥漿表面都會凍成冰。寒風中,光著腳站在冰水裏很難受。每次入池,我都會感到緊張,但因為工作的需要,我不得不咬咬牙,走進泥塘。建完拉哈房子後,我患上了嚴重的關節炎,走路非常痛苦。當時多虧了連立的保健員,上海知青金喜章,堅持每天晚上為我針灸兩個療程,我後來才能夠無痛行走。我最沒想到的是,第二年春天過後,‘拉哈變’的房間就住不下去了。因為拉哈邊屋的墻是用草和泥砌成的,又軟又重,壹米多高的墻的上部,蓋好後很快就變成了裏外翻。‘拉哈劍’墻內深埋著許多粗大的柱子,根本無法將厚重的墻扶正,使得墻體嚴重傾斜。因為擔心傾斜的墻會倒塌,我們不得不在外面多放些木柱。壹年後,屋頂上本來好好的草被大風吹得四處懸掛,滿是蒼涼。我們戲謔地稱‘拉哈變’室為‘長發拄拐’。第二年,這座“拉哈邊”房子被拆除了。建成的時候,大家所受的各種罪和苦都變成了虛幻。再看那個大毛坯房,下半身壹直逆著潮水,外墻皮壹片狼藉。每年都要把外墻皮擦壹遍,防止下雨,很麻煩。顯然,用這兩種方法建房都不是長久之計,最好是紅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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