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美雲是美雲的前身,前者是後者的延續。
據說老梅雲位於沿海丘陵地帶,靠著壹座小山。勤勞的梅雲人在山的壹邊種梅樹。冬去春來,百花盛開。山上,李子樹正在盛開,遠遠看去,好像是壹片薄紗。遠處,梅花和群青的界限似乎混在壹起,像縷縷輕煙;近處,淡紅色的梅花艷麗,像晚霞。據說當時花占了壹座山,在村子上空映出半邊天。混合在空氣中的甜甜的味道,成了縈繞在壹代又壹代美雲人記憶中的美好味道。
後來修了水庫,老梅雲和它的漫梅樹沈入水底。梅雲人不得不背井離鄉,幾經飄洋過海,如今梅雲島就在這裏。
現在,我獨自壹人在渭北的春樹上,而妳在東南方的太陽,晚霞,天空的每壹邊,只能思念。美雲人在海的那邊,看著陸地上老美雲的方向。
在遷徙過程中,梅雲人仍然遵循祖先傳下來的傳統,壹絲不茍。青竹梅剛下來的時候,人們就用玻璃罐腌制壹罐鹹梅子。在時間和鹽的共同作用下,原本細膩的深紅色變成了深棕色,原本清爽的味道也在漫長的時間裏悄然發生了變化。梅雲人認為,賦予梅子好滋味的不是那壹壺鹽,而是壹壇發酵的鄉愁。
美雲人愛吃,所以美雲人天生就是廚師。
他們從來不讓外人碰油膩的鐵鍋。畢竟中國炒鍋上的油脂就是廚師和他博弈的證明。壹口鐵鍋需要馴服,從還是生鐵鑄鍋的時候就要磨合。每壹次炒菜做飯都是壹場決鬥,直到雙方有了默契。翻炒燉。油不洗,歲月積澱的是人與鍋的深厚情誼。
正是因為這種天賦賦予了美雲人,所以美雲人做菜的時候從來不會專門去記菜譜技法,而是記住食物的味道。通體微紅帶東星斑,棋子擺在很薄的盤子裏。用銀光閃閃的鐵勺倒上壹勺橘湯,如夕陽般絢麗多彩;牛不同部位的肉被切成塊,根據其特性分別烹飪。肉片的表面紋理很奇妙,像壹條美麗的河流和山脈。蒸魚的蒸籠下的大鍋,正在煮當年新收的大米。米香點綴著魚,魚泡在粥裏。壹碗粥壹條魚,既是對梅雲人生活的大海的尊重,也是對梅雲人生活的土地的尊重。
哪怕只是壹碗粥,美雲人都能體現智慧。
把泡了八年多的老鹹梅拿出來,用木槌砸碎,取出果核,加入粥中。把綠薄荷葉切碎,拍幾下打成汁,撒到粥碗裏,用糖調味。在島上炎熱的夏天,這是壹碗能打開人食欲的粥。將壹塊豬皮燙至半熟,從沸水中撈出,用勺子刮去內部油脂。鮮嫩的雞肉用刀在豬皮上剁碎。畢竟雞肉薄,時間久了容易被案板的味道浸泡。加到砂鍋裏煮。出鍋後,放入蔥花,這樣就做到了壹碗粥,雞肉碎的味道清晰不突兀。
正因為如此,Aauto Quicker美食在美雲的菜譜裏從來沒有過。畢竟這裏人的舌頭和胃都被美雲的功夫料理慣壞了,時間長。兩三遍就出鍋的Aauto更快的料理,並不能真正撫慰美雲人的鄉愁。壹道家鄉菜,妳得慢慢品,才能融進只屬於妳家鄉的鄉愁。只有陷入鄉愁,才會有歷久彌新的好滋味。
梅雲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就像那些存在了幾十年的透明玻璃瓶裏的深棕色老鹹梅。
那是梅雲的味道,叫做鄉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