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陽幾乎每條街都能看到壹種小吃。乍壹看,像是產房裏剛出生的嬰兒裹著“繈褓”,貴陽人形象地稱之為“絲娃娃”。絲娃娃的“嬰兒”是用面粉烤的薄餅,薄如紙,大如掌。用它包裹的素菜脆嫩爽口,有開胃健脾的功效。
在兩千裏之外的北京,還有壹種小吃,就是煎餅卷菜吃。它的形狀像壹個或幾個尺寸的絲綢娃娃,但不叫絲綢娃娃。北京人給它起了壹個富有想象力的名字——春餅。
絲綢娃娃主要出現在貴陽,而春餅其實在東北、福州、潮汕等地區都有。甚至有人說,春餅作為潮州的傳統小吃,是由潮州古代民間小吃演變而來的,但我不相信。有人說北京的春餅最好吃,我也信,所以在這篇文章的春餅前面加了“北京”二字。
春餅是最早發展成春菜的五香菜,後由春菜演變而來。古人把五種菜放在壹起做壹道菜,叫做“五香菜”。五心盤的記載見於周初《方誌》:“居士獻壽拜,去五心盤,無日。五心人,故怒五臟。”明代李時珍在這裏解釋五香菜時說:“蔥、蒜、韭菜、辣蓼、蒿、芥菜等蔬菜混合食用時,稱為五香菜。”
周初生活在西晉。在那個時候,五香菜通常被用來祝賀生日。東晉以後,五香菜成為立春必吃的食物,並改名為“春盤”。那時候的春盤裏沒有煎餅,只有蔬菜。
關於春盤演變為春餅有壹個溫馨的故事:相傳有壹位書生,他的妻子非常賢惠,兩人感情深厚,壹拍即合。讀書人專心讀書,卻常常忘了吃飯。這讓我妻子很擔心,她考慮了壹下。最後,在立春的那壹天,她想出了吃春餅的主意。春餅既可以當飯吃,也可以當菜吃。讀書人壹邊吃春餅,壹邊吃好吃的飯,更有精力讀書。不久,秀才去北京趕考,妻子做春餅煎了給丈夫吃幹糧。結果,陳皓獲得了頭獎,所以他非常高興,他把妻子的春餅幹糧給了考官品嘗。考官壹吃,贊不絕口,立即寫了壹篇詩作文,名曰《春卷》。從此炸的叫春餅,炸的叫春卷,壹時名聲大噪,流傳到民間家家戶戶,形成了家家戶戶吃春餅或春卷的習俗。
這個故事的年代無從考證,但從士子參加科舉的情況來分析,至少應該發生在隋文帝之後,因為科舉制度是隋文帝時代才開始興起的。至於春餅的記載,則源於唐代的《四季鏡》:“立春食蘿蔔,春餅,萵苣,第壹春盤。”也就是說,在唐代,春餅是單獨列在春盤中的。
就發展過程來說,絲娃娃相對於春餅來說太年輕了,春餅簡直就是絲娃娃的祖先。絲綢娃娃登上歷史舞臺還不到壹百年。和春餅壹樣,也有故事。在貴州方言中,絲娃娃與私娃娃發音相同,意為私生子。相傳,民國時期。貴陽有壹對老夫妻,無兒無女。有壹天,他們在路邊撿到壹個女嬰,大家都叫她私娃娃。老兩口壹貧如洗,現在卻是大嘴巴,生計更加窘迫。幸運的是,她的丈夫偶爾在壹家面粉作坊幫臨時工,能得到壹點面粉作為回報,這就成了壹家三口的主食。面粉不多了,放不下。丈夫有壹次看到春餅,就叫妻子參照春餅的做法,加壹點面粉加水稀釋,放在鍋裏攤成薄面團,再把壹些素菜切絲,用面團包好。因為家裏窮,沒有調料,只能放壹點自己釀的酸水給女生吃。因為面包和素菜絲滑,所以被稱為“絲娃娃”。女生很喜歡,百吃不厭,幾乎是吃著絲娃娃長大的。當星星移動的時候,女孩變得美麗。村民們探究原因,女孩笑著說:“都是因為他們經常吃絲娃娃。”人們笑稱“私娃娃吃絲娃娃,美如花”。於是,“絲綢娃娃”廣為流傳,尤其是愛美的女生。然而,絲綢娃娃在貴陽壹度沒落,甚至消失了幾十年,直到上世紀70年代才重新出現。
到現在,絲娃娃的制作已經很講究了,用來包裹的煎餅必須薄如蟬翼,最大的也不超過壹巴掌。制作面團時,在面粉中加入水和鹽,揉透(水和面粉的比例為1: 6),燒熱鍋,刷上油晾幹,然後用左手抓住面團,卷到鍋底,形成直徑9厘米的薄圓皮,然後立即用右手提起圓餅,做好幾十個後,放入蒸籠稍蒸,使其變軟,以方便食品包裝。壹些家庭也用電熨鬥來做煎餅。妳可以用杵把面團放在熨鬥底部做成壹塊。然後將綠豆芽、海帶、芹菜、蕨菜用開水焯壹下。如果材料豐富,可以放幾十盤,涼面、粉條、腌蘿蔔、胡蘿蔔絲、脆皮哨子、破耳朵、生菜絲、黃瓜絲,分別放入小盤,小碗放醬油、醋、黃瓜。將各種素菜絲放入煎餅裏包成上大下小的口袋形狀,加入酥脆的黃豆,然後優雅地倒壹勺水。此時此刻,水會貫穿絲娃娃的全身,嚼起來香脆可口,口感復雜,麻辣宜人。絲娃娃的配菜都是素菜,沒有壹點腥,所以也叫“素春卷”。它的核心競爭力就在於那個蘸水的碗。每個絲娃娃店都有自己的秘方,蘸水決定生意的好壞。
春餅對煎餅沒那麽講究,可以大到團扇,也可以小到蓮藕。根據個人喜好,配菜需要先炒,不需要蘸水。春餅的配菜可以葷素搭配。正宗的春餅壹般會放壹點蔥芽,有條件的話最好放壹點薺菜。這種春餅口感濃、酥、鹹,符合“咬春”二字。總之,配菜的炒制是春餅的核心競爭力,每個店都不壹樣。配菜的味道決定了春餅的成敗。
當妳品嘗絲綢娃娃時,妳可以看到品嘗者的真實氣質。性格細膩的人壹般吃的比較好。他們會把絲娃娃裹得緊緊的,然後壹口吞下,閉著嘴細細咀嚼,慢慢品嘗,就像在品嘗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有點不耐煩的人吃的亂七八糟。他們吃起來像餃子。絲綢娃娃壹半在嘴裏,壹半在外面。手裏的剩菜亂七八糟,帶著水流了出來,順著五指,滿手心。真的很尷尬。但也有人不在乎,只是用舌頭舔舔滴在手心的水,然後不顧別人驚訝的目光,繼續用煎餅包菜,重復最後壹輪。在這個男人看來,人生就那麽多,隨時隨地都可能遇到尷尬。如果在乎別人的眼光,即使腳下有個大洞,也不足以掩飾。既然如此,不如旁若無人地活出自己。
吃春餅的時候,至少不用擔心吃的尷尬,因為不需要蘸水,想怎麽優雅就怎麽吃,也不想裝斯文,還可以咀嚼狼吞虎咽。對很多人來說,春餅好吃又有情。但對我來說,吃飯並不尷尬,只是心裏有點不好意思。我是南方人,但我在北方呆了很多年。我妻子是典型的職業女性。她很少做飯,也不會做飯,但是到了北方,她學會了做春餅。每到周末,老婆總是興高采烈地做春餅,但是不會做煎餅,就改買餃子皮或者豆腐皮,只要能包起來就行。做菜的時候可以隨心所欲,有時候太鹹了沒法說話,有時候壹點鹽都不放。每當我開始吃飯的時候,她都會盯著我問:“怎麽了?不好吃嗎?”這個時候,我總會忍住眼淚,吃壹個春餅,然後違心地誇它好吃。我心裏在想:也許陸遊那句“春餅怎麽了”的正確註解?
這個時候,我往往想不了多少。我老婆又拿起壹個遞給我,露出壹個蒙娜麗莎的微笑,說:“那妳再來!”
結果,快樂的增長與痛苦的趨勢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