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文化對張愛玲的影響首先來自於她的父母。張愛玲的父親年輕時文質彬彬,給了她壹些古典文學方面的啟蒙,也鼓勵了她的文學愛好。張愛玲曾在少年習作《天才之夢》中說:“我三歲就能背唐詩了。”我還記得我搖搖晃晃地站在壹個清朝老人的藤椅前,念叨著‘商賈姑娘不知恨國,卻依舊唱後庭花過河’,看著他的眼淚滾滾而下。“但是,張愛玲的母親是壹個大膽的新女性,敢於留學,敢於離婚。她的生活情趣和藝術品味更西化。母親第壹次從海外回來,就在張愛玲幼小的心靈裏種下了西方文化的種子。據張愛玲後來的文章《呢喃》說,母親的歸來讓她非常激動。”我覺得我家的壹切都是美的巔峰。藍色的椅套搭配舊玫瑰紅色的地毯,其實不太協調。但是,我喜歡,我也喜歡英格蘭,因為英格蘭這個詞讓我想起了藍天下的小紅屋,而法國則是微雨的青色,像浴室的瓷磚,帶著生發油的香味。我媽告訴我,英國經常下雨,法國陽光明媚,但我無法糾正自己最初的印象。“她壹直很喜歡老舍的小說《二馬》,不僅因為她媽媽當時喜歡,還因為這是壹個關於北京人在倫敦的故事。
其次,來自於她自身的經歷。受父母的影響,張愛玲從小就學習英語。當她在壹所教會中學學習時,她在學校雜誌上發表了壹篇英語文章。雖然她考上了倫敦大學,但因為戰爭而無法前往,但她還是在中西文化混雜的香港接受了大學教育。這段經歷對她的創作影響很大。她的第壹部小說《第壹爐沈香》和《第二爐沈香》都取材於她在香港的生活。而她對《西遊記》、《紅樓夢》等古典文學名著的營養也從未離開過她的手,它深入到她的骨髓,滲透到字裏行間。
張愛玲作品中的文化背景可以概括為:亂世中沒落的文化與文明。
2.張愛玲傳奇中“香港傳奇”、“上海系列”等作品的主要內容、獨特風格和現代主義的“荒原”意識。
對於張愛玲傳奇中“香港傳奇”和“上海系列”主要內容的理解,可以以《第壹壺沈香》、《傾城之戀》、《金鎖記》為主,輔以教材中介紹的其他作品。其獨特風格的基調是“蒼涼”。教材中分析了《金鎖記》是如何將人生的荒誕與蒼涼演繹到極致的。也可以參考這三部作品的介紹。
張愛玲作品中具有現代主義意味的“荒原”意識,在五四以來的新文學中是很少表現出來的,這也是她作品的獨特之處。我們說張愛玲的小說是關於文明和人性的挽歌,張愛玲挽歌的主題不是批判社會,更不是改造社會,而是在殖民地、半殖民地的現代都市(香港、上海)背景下,表現人類精神的墮落與不安,人性的脆弱與悲涼。在這壹點上,她的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最為鮮明,與當代新文學作家甚至五四以來的女性形象大相徑庭。首先,我們註意到張愛玲筆下的女性不同於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作家筆下的“時代新女性”。實際上,她是在“新女性”的表象下寫舊女性的。這些女性或有老式的精致文化,或接受過新式的大學教育,甚至有過留學經歷,但她們都面臨著“娜拉離開後會怎樣”的困境。他們既不能在現代都市社會中自立,也不能遠離革命運動。她們只能把當“女婚禮司儀”當成自己唯壹的職業和出路,所受的教育只有“結婚”了才能賣出去。其次,我們也註意到她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不同於壹般新文學作家作品中的守舊女性。張愛玲沒有農業文化背景,她的文學造詣是在代表工商業文化的城市背景中形成的。她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幾乎都是沒落的貴婦或努力向上爬的普通市民。這些女性在生活中的苦難,不是衣食無著的經濟貧困,而是無家可歸、未婚先孕的精神恐慌。3.張愛玲的作品既有高雅的也有低俗的,既有傳統的也有現代的,還有極其鮮明的藝術獨創性和自身的缺陷。
張愛玲作品的特點是雅俗共賞,主要表現為“古典小說的根基”和“街頭小說的色彩”。
“古典小說的根基”在張愛玲小說中最顯著的表現,就在於她作品中的“紅樓夢”風格。以《金鎖記》為例,教材顯示她的作品中隨處可見《紅樓夢》的影子,而她的《花謝》則被視為“壹首現代的葬禮詩”,不僅作品名稱直接來源於《紅樓夢》。我們還知道,她在14歲的時候,以現代社會為背景,寫了小說《現代紅樓夢》。她的第壹部小說《沈香第壹爐殘片》中有許多人物和細節對《紅樓夢》有明顯的影響:“她穿著雪藍色的緊身上衣,翠藍色的窄腿褲,雙手抄在地上的壹件平金背心裏,或者打扮成《紅樓夢》時代的侍女。只有那張扁平的臉,沒有化妝,塗了壹層清透的油和銅色的膚色,自有壹番風韻。我壹看到衛龍,就沖上前去,拿著行李箱說:‘我想妳好久了,說妳怎麽還沒來。很不幸,今天有壹大群客人,我又小聲說了壹遍……”
張愛玲小說中的“街頭小說色彩”,主要是指她作品中的“大眾化傾向”。對張愛玲有影響的現代作家中,既有鴛鴦蝴蝶派的代表張恨水,也有新文學作家實力派的代表老舍,他們的創作都以“大眾化”為特征。庸俗化或通俗化是張愛玲作品中的創作特色,也是作者自己的創作理想。在她的散文中,這種傾向和理想可能更加鮮明。所以有人說,“張愛玲的散文,要和她的小說壹起看,才會有意思。”另壹方面,她的小說應該對照她的散文來讀,以便更有趣味。張愛玲作品的受歡迎也與她的生活環境和她自己的生活習慣密切相關。她不僅像所有上海女青年壹樣喜歡逛街、吃零食,還愛看社會上流行的小報。對她生活影響最大的兩個城市是上海和香港。上海是當時中國最商業化、最大眾化的城市,香港是緊跟在上海後面的上海的翻版。在生活中,張愛玲從來沒有成為她母親所希望的那種淑女,而是按照自己的理想成為了壹個大城市自力更生的市民。
張愛玲作品中傳統與現代並存的特征與她作品中“雅俗共賞”的特征有所重疊,但並不完全等同。她的傳統的特點當然與“古典小說的根基”以及她從《紅樓夢》等舊小說中得到的文化修養和審美趣味有關,但也不止於此。我們前面說過,張愛玲小說中的女性(包括那些受過外國教育的“新女性”)實際上或本質上都是“舊女性”,而最典型的就是她的“女性觀”和小說中塑造的形象都帶有許多傳統因素。她小說中的女性幾乎沒有壹個離開過婚姻的城堡,她塑造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形象都是基於傳統的。她的現代特征主要是在流行情緒中加入了西方文化因素。在教材中,我談到了她作為職業作家的寫作是從英文開始的,也談到了她最初的寫作生涯是從給上海的西文報紙寫劇評開始的,後來她也自己寫電影劇本。這裏可以補充的是,在現代城市和都市人的問題上,她與當時的其他作家有著不同的看法。中國的傳統文化是以農業文化為基礎的,當時的作家大多對藝術追求傳統的審美觀念,所以現代城市的出現不僅沒有引起他們的歡呼,反而遭到他們的抵制和批判,無論是以“鄉下人”的視角看待城市的北京作家,還是以“現代人”看待城市的上海作家,還是以“革命者”看待城市的左翼作家。我們前面說過,張愛玲沒有農業文化背景。她生在城市,長在城市,是壹個不折不扣的都市人,她把做壹個都市人作為自己的理想。因此,在她的作品中,她不僅寫城市,寫都市人,而且處處流露出對城市文明的熱愛和贊美。雖然作品中的人物大多以悲劇收場,但這不是城市的錯,恰恰相反,這是傳統封建思想和封建文化的惡。
張愛玲小說鮮明的藝術獨創性主要表現在“舊小說情調與現代趣味的統壹”。在教科書中,我們說張愛玲小說中的許多主題、意象、象征都不能被古典小說和通俗小說所“限制”,因為她的創作中加入了外國的小說技巧或現代主義手法,她在中國現代小說和西方現代小說看似“互為兼容”的藝術形式中找到了最合適的基調。但也可以說,張愛玲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在於她的“創新”和“攻舊”,她自身的缺陷也很大程度上在於她的“創新”和“攻舊”。在創新方面,主要表現為“創新成果”的積累,從而導致“文學勝於質量”。在承舊方面,主要表現為被《紅樓夢》等傳統小說的光環和陰影所籠罩,影響了作品的真實性和結構平衡。此外,限制張愛玲更大藝術發展的主要因素是“題材狹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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