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氣候的濕熱在全國是無與倫比的。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下,不只是吃新鮮的,只能集體當拾荒者。至於粵菜壹系列獨特的基礎烹飪技術和理論,比如追求滑、脆、原味,偏愛蒸,熱愛生食等。,都是出於對原材料刻意追求的“鮮”字。至於經常成為“生猛”後綴的“海鮮”二字,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在海邊吃海,沒有海鮮吃什麽?如果壹定要刨根問底的話,在拉薩吃“生猛海鮮”,在雲南吃三文魚,確實需要問壹問“為什麽”。
香港西貢海鮮市場
當然,就保鮮技術而言,當時廣州還沒有冰箱,和全國人民壹樣。為了應對幾乎壹年四季濕熱的氣候,廣州人不得不更加註重飲食。當北方人在飯桌上熱情地喊著“趁熱打鐵”的時候,廚房裏的大部分廣州人都在心裏念叨著“趁著兇好好生活”。
廣州人既不是烹飪天才,也沒有什麽“殘忍”的初衷。壹切都是被逼出來的!雖然後來有了冰箱,但飲食習慣根深蒂固,遺傳性強,很難改變。
水蟑螂,廣州美食,是壹種高蛋白、低脂肪、低甾醇的食物。
誤讀了第二個關鍵詞:怪異
與中原的飲食文化相比,廣州人的日常食材和烹飪方法如果不是“邪教”,至少也是“異端”。老唐火和它無處不在的藥材是異端的傑作。藥食同源,是中華民族的同壹個信仰,尤其是在廣州。其實這也是天氣所迫。炎熱的夏季氣候讓廣州人普遍對自己的身體有壹種與生俱來的“熱風”想象。北方人“熱風”和“上火”的另壹個重要區別是,“上火”是偶然的,“熱風”是慣性的。
藥膳在廣東極為流行。
廣州人的經歷表明,吃可以解決健康問題,即使無法控制,也可以遏制在萌芽狀態。於是就有了從原料到顏色、味道、餐桌飲用順序完全“怪異”的老火湯(包括壹些蛇、昆蟲、老鼠螞蟻、壹些野生動物)。大陸人還不明白的是,廣州人吃喝的東西有壹半是吃藥。
怪異的飲食看起來確實邪惡,但這應該歸咎於天氣、水和土壤。再說,只要有壹個人相信中醫,只要妳不能告訴我為什麽妳的草能解毒,就不用管我的蟲子,為什麽它不能清熱。
廣東名菜“太師五蛇湯”
誤讀了第三個關鍵詞:雜食動物
不誇張的說,除了地上的四腳桌和天上飛的飛機,什麽都敢吃。南宋對嶺外世代的回答,早已是“無論鳥獸蟲蛇食”的見證。和“兇”“怪”壹樣,雜食也是自然生活環境所迫。
除了大部分山區和荒山,廣東的平原面積並不大,不適合種植水稻和小麥。壹直缺少“正常”的東西吃,再加上歷史上從未停止接納中國各地的難民,“人口”日益嚴重。據歷史學家考證,兩廣山區在清朝道光年間已經完全開發完畢,但人口的過度增加,使得南粵地區充斥著遊手好閑、饑腸轆轆的流民。
耕地雖少,但有山有水更好,所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沒有“國產”就吃“野生”。“為什麽廣州人喜歡吃野生動物?”說實話,中國各部落祖先的野生動物,誰沒吃過?如果我們沒有吃野生動物,我們就不會有這些害群之馬。
廣式火鍋被廣東人稱為“邊爐”。
廣州最大的悖論就是文明晚,開放早。“雜食”也得到了推廣。據《廣東新語》記載,世界上所有的美食,粵東幾乎都有;粵東的美食,可能全世界都沒有。這就是開放口岸,開放海禁的結果。
世界各地的廣東僑民也紛紛將各種食材和烹飪技藝輸入到作為最早通商口岸的廣州,大約在65438+60年代,廣州開始出現了名為“番館”的當地西餐。從65438+70年代開始,廣州的“粉絲館”北移至北京、上海,集中在北京東交民巷、上海虹口、徐家匯的第壹批“粉絲館”,大部分由廣東人經營。
太平關西餐廳,成立於1860,在廣州太平沙有第壹家分店。
誤讀第四個關鍵詞:只做不說
經過多年的訓練,廣州人已經養成了嘴裏“刁鉆”的味道。發達的味覺和“尖銳的味覺”進壹步造就了壹種“口腔傾向”:除了吃,還喜歡說話。其實廣州的很多東西都是邊吃邊說,或者說是邊吃邊聊生的。茶館是口腔傾向發展的絕佳溫床,“口水比茶多”這個詞很可能就是從喧鬧的茶館中誕生的。
壹個老茶館,壹個茶餐廳,可能陪伴了街坊幾十年。
從20世紀60年代初開始,粵語流行文化在中國強勢傳播,始終離不開粵菜和粵語流行語這兩個“口語派”大將的沖鋒陷陣。同時,改革開放前的廣東文化和所謂的“廣州觀念”的順利傳播,有廣州人“無為而治”的保證。
“只做不說”和“在廣州吃飯”是壹樣的,會被非粵語人士誤解。廣州人什麽都不說,但也不像內地人那樣說。這件事就跟喝茶壹樣。廣州茶館的數量和規模在國內外都是最高的。廣州在世界茶葉貿易史上的地位舉世無雙,年茶葉消費量居中國各大城市之首。然而,廣東從來不是中國傳統的茶葉產區。
廣東早茶“壹杯兩片”(壹杯茶+兩份點心)
“吃在廣州”,雖然這段文字現在由於“誤讀”的創造性糾正甚至過度解讀,已經成為壹個神話。其實現在走在廣州街頭,到處都是餐館、飯店,來自五湖四海的條幅早已滾過了粵菜老陣營的半壁江山。全球化浪潮下,廣州不再是廣州人的廣州,粵菜也不再是廣州人的粵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