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如下:
喜歡俄語歌,首先要感謝上海的壹位知青老師。在那個戰地新歌全民唱的年代,我和他,不是聰明但值得信賴的學生,常常在家鄉月光如水的田野和建築上,唱著《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等當時流行的“黃色”的前蘇聯歌曲。這些歌曲中透露出來的高潔、純真、古典美的悠揚旋律壹下子吸引了我,聆聽的喜悅撲面而來。從此,熟悉的俄羅斯民歌,如遙遠的北方天邊的壹縷溫暖的霞光,來到了我的身邊。這些清晰而有穿透力的歌曲,帶我度過了壹個又壹個寒冷的夜晚,迎來了壹個又壹個溫暖的黎明。
說到俄羅斯歌曲,就不能不提到兩種樂器,手風琴和多姆拉,簡直就是俄羅斯歌曲伴奏的靈魂。手風琴壹經演繹,《伏爾加船夫歌》、《三輛車》等內斂含蓄的歌曲,瞬間流露出不可抗拒的熾熱情感,讓我們仿佛看到,在俄羅斯的雪域大地上,正在伏爾加河畔負重前行的纖夫們的體溫正在上升。多姆拉的造型和演奏形式與中國月琴相似,是俄羅斯樂隊中的主要聲部,但其豐富的音色和非凡的表現力遠超月琴。它在樂隊中的地位相當於西方管弦樂隊中的小提琴,幾乎每首俄羅斯音樂和歌曲中都少不了它。
在深深淺淺的記憶裏,那些熟悉的旋律往往像溫暖的手,不斷撥動記憶深處愛的琴弦。上世紀90年代末,俄羅斯亞歷山大紅旗歌舞團時隔40年再次來到上海。我在《紅莓花開》《卡林卡》等耳熟能詳的歌曲中止不住眼淚,隨著歌聲走進俄羅斯,仿佛看到壹個勇敢的女孩沿著小路,跟隨愛人的腳步,走上硝煙彌漫的衛國戰爭戰場。讓我們壹起欣賞《尤金·奧涅金》中俄羅斯多彩迷人的自然風光、淳樸善良的塔蒂亞娜和美麗的山楂林、白樺林;在《獵人日記》中,有濕潤、清新、蔥郁、美麗的原始森林,有被陽光覆蓋的漿果,有盛開的小杜鵑花,有含苞待放的各種花朵。寂靜的頓河岸邊,哥薩克點燃的篝火與天邊的晚霞相連。火光映照著壹群正在歌唱的年輕哥薩克士兵的猙獰面孔,他們莊嚴深沈的歌聲回蕩在遼闊的草原和冰冷的河流中。我想起了在極寒的西伯利亞辛勤工作的十二月黨員...當所有身穿陸戰隊制服的演員唱起“再見,可愛的城市,明天就要出海遠航了...我看見藍頭巾在飛”,觀眾隨著抒情的歌曲揮舞著他們的藍頭巾。那壹幕至今難忘。也許炮火硝煙中演繹的愛情令人神往,超越塵世的高尚愛情會洗去壹切庸俗與瑣碎,讓人在寒冷的冬天感到溫暖;也許正義與善良所塑造的形象符合人們追求真善美的深層願望,使人們在歌唱中升華靈魂;也許殘酷的戰爭洗去了充滿生命的壯麗,平凡的生活蘊含著美好的詩意。
沒有坦克炮火的洗禮,沒有當時父母對蘇聯老大哥的崇拜。對俄羅斯音樂的喜愛,可能來自於壹種深深的沖擊和向往。有個朋友曾經不解地問,現在流行音樂這麽多風格,為什麽唯獨愛俄羅斯歌曲?為什麽?我自己也說不清原因。有時候,我只能笑。可能上輩子生活在俄羅斯廣袤的土地上吧。所以,我心裏有壹種說不清楚的俄羅斯情結。其實有時候喜歡是沒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