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個標準,小龍蝦肯定會排名靠前,新疆的紅柳串也能占據壹席。
說起來,大陸的那串紅柳壹直都是名不副實,木棒反復洗反復用,紅柳的香味早就沒了。但這並不影響它的美味。
正宗的紅柳烤肉串不是直接上爐子的。它需要稍微預烤,然後在沸騰的羊油中快速滾動。
羊肉的氣味來自脂肪中的短鏈脂肪酸,聰明的廚師會用各種香料馴服這種氣味,形成獨特的風味。
當脂肪包裹羊肉時,它將水分鎖在裏面。火和肉之間有這樣壹道屏障,表皮會很快進行美拉德反應,但內部還是能保證新鮮多汁。
我無法抗拒蛋白質和脂肪混合孜然椒的香氣,撩人心弦。咬下去,褐色的皮在齒間斷裂,嫩羊肉在口中彈跳,鹹鹹的肉汁張開血盆大口,順著舌頭慢慢流進喉嚨。那壹刻,焦、脆、彈、嫩、鮮,五種味覺享受沖進我的額頭,按摩著我的靈魂,停不下來。
可惜這個優點只是新疆羊肉串的缺點之壹。不要吃太多,否則會顯得油膩。
聰明的新疆人用非常巧妙的方法解決了這個難題。
酸奶是普通酸奶,水果是新疆隨處可見的哈密瓜。這兩種常見的成分搭配起來並不稀奇。但當他們遇到壹串紅柳,卻是人間絕配。
將哈密瓜切成兩半,挖成小球,倒入酸奶,撒上壹些葡萄幹,黑芝麻調味。
有些餐廳為了賣高價,聲稱用的是陳年手工酸奶。其實也沒那麽講究,就是原味酸奶。哈密瓜有自己的甜香味。如果用芒果、草莓、葡萄,會搶了哈密瓜本身的味道,得不償失。
哈密瓜需要壹些思考。
和濃壹樣,東湖瓜也有自己的花束。我喜歡甜的,第壹種是橘果肉,酥脆嫩滑的喜洲蜜。
不建議粘嘴粘手,就像奶酪的黑眉毛壹樣。哈密瓜取其脆,酸奶取其滑,兩者搭配,心碎又柔情。黑眉毛產生的肉壹般是羊脂,沒那麽有意思。
食材很普通,但紅柳大串遇上酸奶哈密瓜,就是左手拿著串,右手拿著勺。先是羊肉脆嫩,然後是水果脆嫩軟膩。
壹串串紅柳的香味讓我覺得自己就在烤肉面前。空氣中夾雜著爆裂聲、撞擊聲、風箱的嗡嗡聲和紅色木炭上汗水的嗚咽聲。羊肉串在火焰中燃燒,雜質在激烈的烘烤中滲出,變得更加純凈。終於在壹瞬間,它拋棄了倔強,讓我把它塑造成我想要的形狀。
酸奶哈密瓜則讓我回到了童年,在秋天的夕陽下欣賞沙漠中的胡楊林。柔弱的枝葉在微風中輕輕蕩漾呼喚。
這羞澀的呼喚引來了猛烈的颶風,仿佛被無數銀鞭抽打。風把枝葉拋向空中,傾斜顛簸,在豆大的雨滴中重重地落在泥土裏,被沖走蹂躪。
我的雙手緊緊抓住胡楊,試圖抵抗大自然的力量。
突然,胡楊來到了風暴眼。
那是短暫的平靜,晚霞灑在金黃的枝葉上,鍍上壹層朦朧而美麗的光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