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旅行,我在溫州吃了壹條很好的魚。溫州人熱情。被爸爸和其他客人的光芒所感動,我在池塘下的壹家酒店吃了晚飯。宴會開始前,涼菜上了壹種深色的東西,類似果凍。主人堅持要請妳嘗壹嘗。我發現不是冷凍的,而是用新鮮的湖蟹切小塊,用各種佐料、酒、原料腌制的壹道菜。原來看節目的時候看到了壹只雕蟹。類似這樣的,都是生食。是壹回事嗎?我不敢亂說。作為壹個西北人,我愛吃,也敢吃。生蟹入口沒那麽恐怖。相反,入口首先是壹股香菜和酒的余香,讓我這個不吃香菜的人有點懷念。生蟹的肉質在浸泡後變得越來越軟,如綿綿柳絮。湖蟹個頭小,甲多,但是生的鹹的蟹肉,蟹黃壹口氣就能從骨頭的縫隙中滑出,仿佛從唇齒間的冰淇淋中滑過。妳以為都是調料?蟹肉是最有特色的肉。調味酒香氣飄散後,蟹肉的鮮嫩完全暴露出來。酒是做菜的好東西,它的揮發可以帶出蟹肉的甜味。可惜壹人壹筷壹個涼菜,只嘗了兩碟,已經見底了。
這次的魚是三文魚刺身,可惜她這次不是主角,而是作為龍蝦刺身的配角。我是第壹次吃龍蝦,這是生魚片最新鮮的吃法。我不應該放過它,但是龍蝦的味道真的讓我很失望。蝦片很薄,分的很細,捆成松散的蝦球,疊在冰塊上的檸檬片上。但是筷子很難夾起壹個完整的蝦球,然後蘸上醬油和芥末送入口中,導致壹筷子下來蝦肉飛得到處都是,非常不雅觀。嘗完蝦,我更失望了。壹點味道都沒有,只有醬油的辣根味。嘗了壹小塊沒加調料的,肉質確實很濃,但也有限,連壹點腥味都沒嘗出來。澳洲青龍也是如此,我對小家的金龍蝦鍋也不抱幻想。但是龍蝦上來之後,巨大的蝦頭很震撼,有面,幾乎所有的客人都起來拍照。但蝦須不動,入口前減罪。有些客人不知道辣根在醬油裏的威力,就把整個蝦球泡在菜裏。吃的時候忍不住用芥末嗆鼻子,哭鼻子。他們看不到溫州大老板那種動不動就身價上千萬的氣質。這麽高級的菜被我們吃了。
還好三文魚真的很好吃。好吃的三文魚壹定有兩個亮點:壹是新鮮,二是切的厚。不用說,很新鮮。誰想吃死魚爛蝦?我認為厚切是品嘗美味魚肉的第壹步。我不想在西北城的自助餐裏吃鮮魚,因為壹條條的魚是從冰櫃裏拿出來混著冰吃的。每次去拿,都只給三四個薄膜,又薄又透明。壹開始不懂生魚片,就想為這道菜吃壹刀。結果我壹次次把裹著醬油和芥末的魚片送進嘴裏,醬油比魚還多。因為太稀了,醬油掩蓋不了魚身上的凍味,可能還有壹些會腐爛的味道,和好吃沒關系!更可笑的是,有壹次我從嘴裏拔出壹根魚刺,讓我大吃壹驚。我覺得那些吃了魚卻吐不出骨頭的日本人,要來這裏吃飯,是被魚刺害死的,而不是被正宗害死的。
首先,前面說的厚切,並不是指把壹整條魚抱在懷裏啃。真的很野蠻,想想都很恐怖。我說的厚切,就是稍微厚壹點,大概壹厘米厚,讓食客可以很容易的拿起來,有重量感,心平氣和的拿到自己需要的東西,然後優雅的送到嘴裏,讓嘴唇和牙齒感受到軟筋的感覺,可以體會到咀嚼和切割的美感。
*簡而言之,那個魚缸具備了以上兩個優點。由於龍蝦是兩點,三文魚只是配角,切十二片左右放壹邊就好了。所有客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龍蝦上。對我來說,我不想吃那種重視感官的噱頭菜,所以我專心吃魚。說到美食,顏值是刺激食欲的第壹關。每壹片魚都是亮橙色,有點像老萊卡相機拍出來的嘴紅。它有同樣的大小,卻沒有失去它的厚度。粗略估計,壹口吞下是毫不費力的。整齊的躺在冰面上,不松不粘,用筷子夾起壹塊,在魚身上也能看到它的壹些狀態。可能歸功於溫州臨海的地理位置和發達的凍融技術。我知道這種魚的捕撈、解體、分割都是來自遙遠的海域,鮮味肯定會失去,但入口的鮮度真的是讓人驚喜萬分。我不是饞嘴,但是很新鮮,和以前嘗過的比較,真的很敏感。牙齒咬進肉裏,我能感受到上下牙齒咀嚼和切割的過程,多美妙?這時刻提醒我要享受盛宴中最重要的部分。牙齒永遠為舌頭服務,但味蕾可能只會嘗到幾種味道,比如有點鹹的醬油、芥末和海鮮。魚醬真正的美味可能是體內的美味分子和油脂刺激了與口腔相連的嗅覺,結合舌頭上感受到的柔軟有嚼勁的感覺,刺激大腦中樞形成的。我可能明白為什麽美食家那麽喜歡吃富含脂肪的部位了。日本人稱之為大肚子。和我們壹樣,脂肪堆積在這裏。脂肪是魚鮮味的來源。之前老家煮河魚,大人們把魚肚肉放進去,都給我。壹是沒有刺,二是魚油多多少少。但是,我不喜歡河魚的土腥味,不喜歡。經過觀察,這個魚缸的肥肉不少,應該也是精品之列。
魚醬的美味不同於其他食物。例如,如果妳有壹盒美味的生巧克力,妳當然會喜歡。但是少吃壹塊就會有壹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妳總是害怕巧克力會丟失,被別人搶走,掉在地上,融化...甚至被自己吃掉。於是巧克力的下落速度越來越慢,最後當箱底空空如也的時候,妳還是有壹種奇怪的負罪感。和魚不同的是,吃的越多,感覺越舒服。同樣,妳少吃了壹塊,卻壹點也不覺得失落。相反,妳會感到幸運和滿足。我吃了十二條魚中的八條。如果桌子沒有翻過來,我應該吃得更多。這應該和它更新鮮更美味的特點有關。吃完這道菜,之後上的帝王蟹都是無味的。
我喜歡讀蔡瀾老人的美食筆記。從他的美食筆記中我了解到,愛吃生魚的日本其實根本不喜歡三文魚,正統的壽司店也不賣,傳統的老日本人連吃都懶得吃。年輕人確實吃壹些,但也向北歐學習。空運的三文魚總是來自挪威海,那裏的人不吃生食,怕寄生蟲。煙熏油炸的。日本叫清酒,很便宜。但對我來說無所謂。魚冒著生命危險只為妳的面子大餐。怎麽能不吃呢?嚼在嘴裏是最大的尊重。
在溫州下過壹次海,抓了壹些魚,蝦,蟹,貝類。那天晚上在海邊漁村的壹個飯局上看到了牡蠣。為什麽我說看到了而不是吃了?那是因為我沒有照顧好它。圓桌上擺滿了剛捕到的蝦蟹。其實那時候我已經到了吃膩海鮮的臨界點,但是又忍不住想嘗個鮮。結果就是最後壹根稻草,逼得我吃膩了。溫州人嘗起來很新鮮,海鮮基本都是水煮然後蘸醬油。作為壹個西北人,吃起來很好吃,但是受不了,想起家鄉的麻辣米粉。以前也不缺生蠔,不過基本都是用蒜末和辣粉蒸或者烤。但這次都是生的。父親的朋友為父親撬開壹個,擠檸檬汁,問他要不要醬油。我本以為不喜歡海鮮味道的父親吃了這個會翻臉,沒想到他吃了之後卻意外的淡定。“是的,又滑又嫩。”這是他唯壹的評論,但他沒有繼續吃。我想嘗壹個,但是食物太多了,我最終忘記了。店裏有個福建老奶奶,會做正宗的生蠔炒。她特別挑選那些又小又肥又油的牡蠣,用雞蛋面粉油炸。她走得很匆忙,沒有買壹本。現在想起來,很後悔。去青島旅遊的時候,在壹家店的海鮮咖啡廳吃了壹只牡蠣。做好了,卻讓我想吐。可能已經腐爛了,還有死魚爛蝦的味道。可能是因為濃濃的油脂和濃重的成分掩蓋了氣味。蛋白質極其豐富的海鮮不是這樣做的。
其實我很後悔青島的美食,雖然我只在這個地方吃過幾次飯。那盤海鮮咖啡終於吃完了,我不忍回頭,但是他的海鮮餃子很棒,當然價格也不便宜。回酒店的路上,小路經過劈柴院。小吃攤販站在巷子兩邊,幾乎每家店鋪都在賣殼被撬開的海膽。黃澄澄的很吸引人。本來準備買壹個嘗嘗,但是我媽提醒我,黃色的只是雞蛋羹,沒有海膽黃,只是個空殼。我感到震驚和失望。我以為是生海膽。如果是真的,把黃色挖出來澆在蒸好的醬油米飯上壹定很好吃。越是想吃蔡瀾先生記下的那碗日本海膽飯,越是忍不住口水直流。等我賺夠了錢,我壹定要吃飯。
日本人愛吃生食的程度和粉絲壹樣。在看孤獨美食家之前,他們看到了羊肉刺身...在看蠟筆小新的時候,他們還發現了馬肉生魚片——生馬肉,剝去筋膜,切成條狀,稱之為刺肉。無論肌肉中的新鮮神經和血管如何跳躍,我都無法接受吃生的哺乳動物肉。早些時候,當導師強迫學生吃電影《走出亞馬遜》中的壹公斤生牛肉時,他們不得不幹嘔。總覺得在目前的食品檢疫條件下,還是要慎重。
身邊沒有喜歡吃生魚的朋友。對於很親近的人,我會勸他們試試這種方式。可惜他們從來沒有成功過,也從來沒有能夠跨越這個心理障礙。有個朋友從來不吃生魚。不,應該說他從不吃海鮮,但還是吃壹點海帶。我們去小吃店吃壽司吧。軍艦壽司只吃海苔和玉米沙拉,手裏的三文魚要小心翼翼的給我剝好,然後裝著醬油吃,很尷尬。每當我吃飯的時候,都好奇地盯著我看。三文魚作為壹種洄遊性魚類,每個季節在雲南的河流中也有發現。和兩個哥哥去雲南玩的時候,正好遇到河裏養殖的新鮮三文魚,價格便宜。如果我不殺客人,他們三個只要200塊就可以吃壹頓全魚宴。可是兩個人死活不肯吃,說自己吃。為了避免尷尬,他們不得不錯過這個機會。事後我問他們為什麽不吃。他們說是生的,不習慣。我說我可以做熟了吃,但是我問他們為什麽不敢生吃,因為怕有負罪感。最後,我說我不喜歡魚。這種人自然是勸不動的。
吃慣了魚的人不說懂得生活,至少懂得生活。他們懂得欣賞純粹的美味,他們更能理解味道背後的源頭,在於海洋中壹個鮮活生命的貢獻。因為這是命中註定的天賜之物,當然不會有殺頭之罪,但我感到珍惜和感激。人們想到用壹把火,壹勺油,壹點鹽來做飯,以消除吃的罪惡,把吃熟食看作文明的象征,把還在吃生食的人看作不文明的、與眾不同的。不知道人在吃生食的時空裏,人的靈魂是最幹凈的。山中尋果,海中撈貝的能力如此之小,只能滿足人種中壹小部分人的生存,但自然條件框住了人的欲望。人生百分之八十是命。那時候,祖先吃的每壹口肉都是為了生活。也許那壹口熟肉促進了進化進程,但人們漸漸忘記了生命的開始和生命的本能。生食和熟食壹樣美味,只是熟的味道大多被掩蓋了,而生食更多的展現了食物的原味,甚至是它的生命狀態。當妳吞咽的時候,它能喚起壹點古代的記憶,並對妳嘴裏的東西升起壹些感激之情。妳不必感到內疚。為了讓妳享受美味,讓妳活下去,他們慷慨地獻出生命,進入妳的胃,希望妳能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