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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恩博為何不救滕縣

湯恩伯在抗戰中最輝煌的壹頁就是臺兒莊會戰。孫連仲正面死守之下,湯部20軍團從磯谷師團背後殺出。關麟征、陳大慶壹班精銳,如狼似虎切斷日軍退路,只殺得日軍掉頭壹直跑到繹縣。被切斷的日軍據村頑抗,被湯部放火大燒東洋烤老鼠,痛快淋漓。(也有說湯並未放火,而是日軍彈盡援絕之下效仿戰國蘇我氏焚宅集體自殺)第壹次徐州會戰中國大勝,武漢的民眾紛紛歡呼李宗仁司令長官要把鬼子趕下海了,全國士氣大振。

著名記者羅伯特·卡帕當時恰好在徐州前線,通過他的作品,“臺兒莊”的威名天下傳揚,照片上日軍遺棄的累累坦克更記錄了中國人英勇的戰績。

在臺兒莊,湯恩伯也開始第壹次受到了輿論的質疑,認為他存在見死不救,任滕縣守軍王銘章部殉難,以及對日軍背後出擊不夠積極的問題。

也曾有軍事歷史學者談到他曾經“用尺子壹寸壹寸的量過”當時的軍用地圖,觀察湯部的行蹤,結論是湯恩伯當時並無消極舉動,而是盡了全力。

我個人的看法,這個階段湯軍的情況應該從兩個角度分析。

第壹個,就是湯恩伯出擊磯谷師團背後,解臺兒莊之圍是否故意拖延。

這裏面湯恩伯受到責難的原因是磯谷在湯恩伯的正面壹度只放壹個大隊,而李宗仁屢次催促,湯恩伯始終未按照李宗仁的要求盡快出擊。

個人認為,湯恩伯即便拖延,也是壹個正確的決定。

首先看看日軍放壹個大隊阻擋十萬湯軍的做法。有人認為湯恩伯畏敵如虎,不敢進擊,這或許是對日軍作戰特點不了解的壹種看法。實際上日軍以壹個大隊為戰役中典型的完整作戰單位,放壹個大隊在湯的正面,並不是期望它能擋住湯軍,但足以拖住湯軍,要迅速吃掉日軍壹個完整的大隊並不容易。

瓜達爾卡納爾戰役,日軍掩護全軍退卻,也只用矢野桂二壹個大隊,結果成功撤退。湯軍就算戰鬥力強,還沒有瓜島上範德格裏夫特的兵力、火力、機動能力。日軍用壹個大隊牽制湯軍,這個自信並不過分。壹旦在日軍還沒有全力投入正面作戰時湯軍和日軍這壹個大隊咬上,日軍依靠其機動能力是很容易在平原上調動足夠兵力和湯軍交手的。

湯軍出擊的時機,可謂拿捏得相當好。晚壹點,臺兒莊失守,湯就變成了錦州戰役中的廖耀湘,早壹點,日軍還有余力掉頭,只能打成頂牛,卻不能戰勝。湯軍團出擊,正是在日軍壹拳打出,手臂完全伸直的瞬間投入戰鬥,所謂致命壹擊,對臺兒莊的勝利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盡管我的觀點只代表個人,但勝利者是不受責難的,對湯按照自己的節奏投入臺兒莊增援作戰,我想不應該太過苛責。

第二個問題就是救援滕縣。

湯恩伯有沒有力量救援滕縣?我的看法他是有的。他離滕縣並不遠,守軍甚至壹度可以聽到湯軍的槍聲,但他卻越打越遠,被戲稱為“遊動哨”。參看張自忠之救龐炳勛,湯恩伯顯然是未盡全力。

這裏面就要涉及到湯恩伯如果全力救援結果如何。

鑒於日軍銳氣正盛,湯部和磯谷師團正面交手未必能夠取勝,但救援王銘章脫險應該可以辦到。只是這樣壹來,第壹湯部要打壹場硬仗,損失不會小;第二,湯部可能被粘在滕縣,從機動兵團變成守禦兵團。

從軍事地圖上看,湯恩伯的選擇也有有利於整個戰局的道理。三戰區李宗仁所部可算大雜燴,兵力雖然不少,能作為機動主力的部隊並不多。孫桐萱的魯軍在韓復榘死後奉命反擊魯南,大汶口戰役顯示攻堅能力不足,且韓剛死,這支部隊的忠誠度還是個問題;鄧錫侯、孫震的川軍雖然勇敢,但裝備太差;孫連仲善於防禦,是北線支柱不可輕動;張自忠善於進擊,但是在南線對付阪垣;樊菘莆善戰但和李長官不和;滇軍還在路上;沈鴻烈、劉鎮東雜牌部隊兵力不足,只能擔任遊擊。

只有湯恩伯部,兵力雄厚,裝備精良,最適合擔任戰役預備隊,對日軍進行進攻作戰。如果湯部在滕縣被粘住,李宗仁能夠實施機動作戰的部隊還真不好找。

所以,湯恩伯保存實力,對於日後的臺兒莊大捷是很不錯的壹個選擇。

然而,理由是理由,我們也不能不看到南口那個不計利害,拼死打硬仗的湯恩伯在漸漸消失。湯恩伯開始更願意打“巧仗”,而其驕橫跋扈的壹面也開始暴露。滕縣、臺兒莊兩戰,湯恩伯的決定有他的道理,但都需要坐視友軍的大量傷亡無動於衷。我的看法這不是壹個巧合,而是湯恩伯心靈中冷酷壹面的體現,坐視友軍滅亡等待自己成功的機會,或許有時合於兵法,但不能不說其消極影響也是很嚴重的。湯恩伯壹生崇拜曹操,曹操對於屠城和權術的看法未必不是他所暗許的。那麽,犧牲王銘章還是犧牲自己,就很難說湯恩伯是從全局的角度還是從自己利益的角度考慮了。或許他很滿意自己這種慈不掌兵的風格,但是從此以後湯部因為這種風格在戰場上總是和友軍格格不入,其中的利害,就不好說清了。

吞並王勁哉部,是湯在徐州會戰之後作的另壹個微妙的變化。

王勁哉是楊虎城部將,128師師長,歸屬湯恩伯軍團指揮。湯恩伯乘機吞並王部主力,王帥少量部下離開湯部,到湖北組建半獨立王國去了。吞並王勁哉,開湯恩伯擴大實力的先河,表現了抗戰中期開始後,湯恩伯對實力的渴望。為湯恩伯成為中原王寫下壹條暗線。

隨棗戰役,湯恩伯所部表現依然值得稱道,李宗仁擺下口袋陣,湯恩伯和臺兒莊壹樣擔任包抄任務,在截擊日軍後退的戰鬥中斬獲不少。李宗仁卻回憶湯恩伯不聽指揮,出擊過晚,致使日軍主力順利東遁,認為如果湯恩伯及時出擊“日軍機械化部隊在襄花公路上或許永無東歸之日”!

李對湯的指責似乎有些過分,因為日軍口袋外當時留有強大機動兵力。如果兩面夾擊紮緊口袋的湯恩伯,湯會腹背受敵,恐怕鹿死誰手很難說。當然湯恩伯也不是沒有勝望。

可以看到,湯恩伯這時已經相當回避風險太大的戰鬥,且依靠自己的中央嫡系關系無視李宗仁的指揮,他要等到日軍主力大部東撤,才出來撿便宜。日軍被封閉的兵力少,他也就沒有腹背受敵的危險了。戰果雖然不大,風險要小得多。

當然,打的還是勝仗,只不過湯恩伯的仗是越打越“巧”了。如果說抗戰軍興的時候湯不乏以身報國的勇氣,那麽,隨著歲月的流逝,他的這種剛勇之氣,也在漸漸衰微。這不是湯恩伯壹個人的問題,要說,也可以算當時壹個社會問題了。

湯恩伯身上的黑和白,就這樣慢慢地發生著量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