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鄉的生活並不富裕,農民壹年到頭都很忙,難得有幾天閑暇時間。冬天大人們忙著修梯田,挖河道,就是運農家肥,往地裏積糞,每天都有事情做。只有過了臘月二十三,才能真正放松下來,開始忙碌的壹年。烤煎餅、炸肉丸、剁餡、貼對聯都是大人忙的事情,我們小孩子壹般不參與。我們前年左右的主要任務就是找樂子。這個時候,哥哥姐姐們也放假上學了。過年前,大人們都不急著寫作業。哥哥姐姐帶著弟弟妹妹。從生產隊的打谷場、牛棚,到村外結冰的小河,到白雪皚皚的菜地,我們滾鐵圈,扔沙袋,玩捉迷藏,跳過房,玩骰子,到處玩,到處笑,總是歡聲笑語。
從初二開始,孩子們開始和大人壹起走親戚。那時候探親都沒有現在方便,更別說汽車或者自行車了。這是壹次真正的“步行”——無論遠近的人都得用兩條腿走路。狹窄的鄉間土路上,壹群人穿著五顏六色的新衣,走著,提著新蒸的饅頭,新煎的餃子,新包的桃酥,還有各種各樣的禮物。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領著調皮的兒子和愛美的女兒,向親戚家走去。禮物雖然不算太貴,但是濃濃的情意讓人溫暖。那時候我們壹般壹天只去壹家,大家都留下來吃飯。親戚們在壹起忙得不亦樂乎,喝點酒聊聊天,打聽莊稼收成,交流種田經驗,詢問孩子們的成績,讓人感受到濃濃的親情。臨走時,孩子們壹般會收到爺爺、叔叔、伯伯幾分錢的壓歲錢,比現在撿到壹個金元寶還開心。
走完親戚,我們就要準備元宵節了。元宵節在我們家鄉也叫小年,可見對這個節日的重視。只有過完小年,正月十六出嫁的女兒回娘家,把自己的“百病”做完,整個春節才正式結束。這時,大人們開始下地,學生開始上學,村子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所以元宵節也是我們壹年中最後的狂歡。雖然當時生活困難,物資匱乏,但煙花和燈籠仍然是元宵節必不可少的節目。那時候我們那裏還沒有大規模的煙花,只有壹個長尾巴的“瓦斯火”,壹個“太陽”的聲音上天後才響的“穿天炮”,壹個在地上不停打轉的“地老鼠”,壹個在妳手裏點燃後冒出火花的“雞”。當然,人們最引以為傲的還是大人做的各種小燈籠,捏面花燈、紙燈籠、玻璃框風燈籠、略顯奢華的絲燈籠。它們也各種各樣,但壹般都是手工制作的。高粱稈制成的框架可以是圓形、方形、六邊形、八邊形,外面用漿糊貼上紅黃綠三色的彩紙。這種燈雖然簡單,但是也要花錢買紙和蠟燭。這種燈不僅顯示了成年人的技術,也顯示了家庭的生活水平。而且我爸為了省錢,每年都會給我們做壹些蘿蔔燈籠。
蘿蔔燈經濟實惠,精致美觀,當時也是我們村的壹道風景。每年初冬蘿蔔收獲後,父親都會挑出不同形狀的適合做燈的蘿蔔片,放在土裏,防止發芽或掏空。元宵節結束,清洗幹凈,去掉頭尾,然後用水果刀雕刻出兔子、小狗、熊、豬等各種小動物造型;有的直接用圓柱形,把中間的蘿蔔瓤拿出來,周圍精心雕琢出菊花、荷花等不同的圖案。雕是要花力氣的,稍微用力就會碎。妳不需要買蠟燭。可以把大豆油倒在不同形狀的蘿蔔裏,插上麻花,用細鐵絲系上,用長竹竿吊起來,就是壹個漂亮的燈籠。蘿蔔燈點亮後晶瑩剔透,造型可愛,尤其是中間鏤空的那個。中間是明亮的,周圍的花草倒映著,仿佛活了壹般。還有各種顏色的蘿蔔燈,綠蘿燈,白蘿蔔燈,喜慶好看的蘿蔔燈。蘿蔔燈雖然便宜,但在村裏贏了不少紙燈籠。
天黑了。我們那裏的元宵節不吃元宵和湯圓,只吃餃子。這個習俗壹直延續到現在。吃完餃子,我們穿著厚厚的棉衣,戴著手套,手裏提著各式各樣的蘿蔔燈籠,到村裏最熱鬧的地方去爭燈籠。元宵節的晚上,農村是壹個狂歡的時候,家家戶戶門口都掛著紅燈籠,地上點著篝火。孩子們拿著各種顏色的燈籠跑著、喊著、嬉戲著。偶爾有壹只“地老鼠”被放在人群中帶著火花轉圈,天空中不時傳來壹聲巨響。小男孩們用右手提前點燃燈籠,用左手點燃“養小雞”。在這個門口,他們叫出了自己的兄弟,在那個門口和同伴約好了。這時,全家老少都出來趕熱鬧。孩子們手裏都提著不同的燈籠,搖曳的火光把村子照得通紅。整個村莊簡直成了燈的海洋。近處的燈光映在人們的臉上,遠處的燈光就像大觀園裏的元宵節。這些形狀各異的燈籠不僅是孩子們玩耍的燈,也展示了成年人的技能。在這些燈籠中,我父親做的蘿蔔燈籠是最經濟的,但我認為蘿蔔燈籠是村裏最漂亮的。
壹盞小小的蘿蔔燈,讓我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向往,照亮了我們新生活的方向。懷念小時候的蘿蔔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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