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眼看小街 作者:羅豫(豆瓣網友)
從巴別爾《敖德薩故事》,到奈保爾《米格爾大街》,再到曹乃謙的《到黑夜想妳沒辦法》,這樣的小說形式賦予作家的自由度令人欣羨:在偏愛長篇的年代,嬉戲於精悍的篇什裏小試牛刀,可以避開對新作家而言構思體系的龐大勞作;小短篇的情節相互獨立,風格和氛圍又壹以貫之;可以用熟悉的環境做故事的天然溫室,情節和人物像群野蘑菇壹樣,隨意生長又顯得錯落有致;回憶中的點點滴滴也都能用作素材,亦無須過度勞煩想象力。
不獨作家,商業社會中忙忙碌碌惜時如金的當代讀者也能感受到便當之處。擁有大段空閑時間、壹氣呵成讀長篇巨著已經不可能,要想讀者把壹部長篇從頭看到尾、不遺忘故事情節,作者只得挖空心思把“念”懸了又懸,最好再放點言情和恐怖加重口味。這樣,閱讀倒是壹鼓作氣而又驚險刺激,過山車壹樣——但過了也就過了,作家沒留下什麽,讀者腦子裏留不下什麽。相比之下,成名已久的蘇童寫作《香椿樹街故事》這樣的“街巷故事體”,倒是主動為快節奏中的細嚼慢咽提供了可能。
小說講述的是那個還留在許多中國人記憶裏的七零年代。十多年後,中國的人群開始急遽分化,到如今,窩棚裏農民工的失學孩子和旁邊高樓上講火星文的小網蟲已經沒有什麽***同語言了。七零年代,仿佛是最後壹個可以由地理劃分“群落”的時代:住在壹起的人雖各有各的悲劇,但這些悲劇還可以放進同壹本小說而不至於太有“張力”:逃過歷史劫難的老人低調殘喘於世;麻木本分的成年男人,工作之余沈溺在自己良或不良的嗜好中,只用皮帶和孩子交流;主婦們以勤勞和節約對抗貧乏的物質條件,又以傳播流言、攀比妒忌來對抗與勤勞和節約相伴的精神貧乏……青少年是最可憐的壹群人,或者說,人生的悲劇結局,往往在此時已經彰顯出來。
蘇童偏愛的角色都有些荒誕而堅韌的向往:想變貓的小男孩,喜歡花傘的小女孩,想當騎兵的羅圈腿,想當幫派領袖的小瘸子……而蘇童筆下的命運之神就喜歡拿他們開涮。或許平庸渾噩、隨波逐流真是那個時代具有中國特色的生存哲學;或許蘇童偏愛悲劇,偏愛講述希望的種子如何生根發芽、枝繁葉茂,最終結出悲劇的果實。不管怎樣,這本《香椿樹街故事》確實以灰色為主調,屈指可數的幾筆藍色、紅色、粉色,只能反襯出灰色命運之神的強勢。
人做物的奴隸不獨是商業社會的弊病,只是這樣的故事在商業社會更顯得大手筆壹些。在《香椿樹街故事》中,因物而起的悲劇既有時代特色,也打上了蘇童的烙印:但凡別人沒有的東西,必定是物主的禍根,不拘壹把花傘還是壹雙鞋,壹個木馬還是幾把古巴刀,都能把故事情節推向直見性命的高潮。有時像是模式化的偵探系列劇:嫌疑犯壹壹登場,且看攝影師給了誰壹個特寫鏡頭,他就是真兇無疑。蘇童小說裏的命運之神,終究是有些脾氣可摸的——也因為插手了香椿樹街這個生態群落,這本書終比《米格爾大街》和《敖德薩故事》遜色些許。
愛蘇童 作者:漁歌子(豆瓣網友)
今天下午的孟加拉文視聽說課上,班級裏聲勢浩大的放節奏歡快的孟加拉語歌。那個熱情洋溢的聲音唱,女孩妳是如此美麗,讓我不敢直視妳。
我鋪開壹張白紙來亂塗亂抹,感受到旺盛而淩亂的表達欲。妳看這個世界多麽可愛,可以愛可以恨,可以撕心裂肺,可以欣喜若狂,可以再恰當的時間地點,對妳愛的人講,妳是如此如此的美麗。或者,還可以巧笑嫣然八面玲瓏的周旋其間。
我們把世界縮小成壹條尋常的街巷,每天穿梭其中,獲得衣食滿足情感慰藉,嬉笑怒罵,皆成文章。我們把尋常的街巷擴大成壹個世界,每壹個故事都充滿了意義,每壹個故事的背後,都站著壹個微笑的天使。
用壹些個日午和深夜的時間讀蘇童的《香椿樹街故事》。最愛的那篇叫《白雪豬頭》。這是壹個含淚的微笑,妳眼看著他把生活生生撕裂開給妳看,給妳看溫情脈脈生活下掩藏著的貧瘠和殘酷,妳卻分明在這貧瘠與殘酷裏看到動人的暖意。
而大概這就是生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