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時候,年輕的飼養員告訴我們,她不知道怎麽辨別鸚鵡的性別。
這可怎麽辦?我們望著密密麻麻的鳥兒壹籌莫展。
陽光下,嘰嘰喳喳的壹大群鳥飛上飛下,猶如趕集般熱鬧。
最後,還是女兒眼尖,發現了甜蜜依偎著的兩只虎皮鸚鵡。
兩只鳥兒都是藍色和灰色相間的羽毛,和諧的搭配在光影中閃耀著幸福。
就這樣,兩只鳥兒被我們帶回了家。
想了很久,我為兩只鳥兒取名——糖糖、果果。初見他們的感覺,亦如糖果的甜蜜。
挑剔如女兒,也不禁佩服我的創意。
小妹妹聽說姐姐買了鸚鵡,還取了好聽的名字,忍不住跑過來看。
不久,她就央求媽媽買了2只鵝黃色的虎皮,取名叫雲雲和彩彩。
糖糖和果果在我們家快樂地生活了壹年多。壹天早上,果果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病逝了。
糖糖傷心極了,整天哀鳴,好幾天都不吃東西,連半夜也能聽見她的嗚咽聲。
我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另買了壹只相似的鳥兒。
雖然又來了壹個果果,往日的甜蜜卻不再回來。
糖糖和果果似乎並無好感,不是爭吵,就是撕扯。籠子裏,經常能見到許多的羽毛。
不久,女兒和小妹妹把果果和彩彩交換了。我們家的糖糖和彩彩生活在了壹起。
壹年後,糖糖和彩彩漸漸適應了彼此。除了偶爾爭搶食物,大部分的時間,他倆倒也能和平相處。
後來,小妹妹的雲雲和果果壹死壹逃。
糖糖、果果、雲雲、彩彩,這四只鳥兒,就剩了我們家的糖糖、彩彩。
隨著時光的飛逝,果果逐漸消失在了時光隧道裏。糖糖慢慢習慣了沒有果果的日子。
?
糖糖和彩彩雖然不會講話,模樣卻很是可愛。
披著藍色外套的糖糖點綴了兩圈灰色,猶如紳士的外套上繡了灰色花紋。
鵝黃色的彩彩猶如嬌俏的少女,身穿靚麗的黃色長裙,遠遠地就讓人眼前壹亮。
我們壹家都非常珍愛這兩只小可愛,女兒尤其疼愛他們。
女兒經常把新鮮的水果、蔬菜、面包放到籠子裏,然後,蹲在壹旁,看著兩個小鳥兒興高采烈地撲上去大吃。
偶爾,女兒會蹲在籠子旁,小手舉著她在花盆裏種的蔬菜,耐心地餵鳥兒。
兩只鳥兒很有默契。
他們排好隊,前面壹只站在橫桿上啄壹口,往前走幾步,接著,跳到平地上,等後面這只啄完,前面那只再跳上去啃第二口。
女兒壹邊揉著發酸的手,壹邊高興地呼喚兩只鳥兒,儼然訓練雜技的大師傅。
清晨,我們把鳥兒放在陽臺上,中午時分,就把他倆提進客廳歇涼。冬天,我們還會在籠子外蓋上布簾保暖。
某天,唐唐又跑出了籠子。此刻的他正悠閑地站在籠子外面,沈默不語。
看見我和女兒接近,唐唐絲毫沒有挪動身子的意思。
我擔心他飛走,趕緊關上了窗。關了窗,我和女兒卻都不敢去捉他。
以前,唐唐和彩彩跑出籠子,是老公和婆婆捉了放進去的。
這次,只剩我和女兒在家。我倆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去捉。
要知道,唐唐和彩彩身子雖然嬌小,尖尖的嘴巴和細長的爪子卻勁道十足。
我和女兒都被啄過,因此,不敢輕易使用武力。
雙方僵持了很久,最終,我忍不住靠上前去。還沒等我摸到唐唐,他就輕輕地飛到花架上。
我只得退回原地。唐唐壹看我後退了,就馬上飛回籠子上。就這樣,我進他飛,我退他回,折騰了三次。
此刻,籠子裏的彩彩側過頭來看我,好像在欣賞好戲呢。
女兒看著我的狼狽樣,忍不住笑了。
眼見女兒的幸災樂禍,我是無可奈何。最後,我橫下心,打開了籠子。
起初,唐唐見我打開籠子,沒有反應。
我輕拍籠子,溫柔地呼喚著:“唐唐,乖,回家了。”
女兒看見我的架勢,笑得直不起身。“老媽,這是什麽招數?虧妳想得出來!”
我也不理她, 繼續使用柔情攻勢。沒辦法,我實在是沒招了。誰叫我從小就不敢捉鳥呢!
兩分鐘以後,唐唐竟然看懂了我的用意,慢慢靠近。當他搖頭晃腦地走進籠子的時候,我的心瞬間就融化了。
耶,我們的糖糖自己回家了!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女兒也看呆了。等她想起拍照和錄視頻的時候,糖糖正開心地啄著小米。
面對糖糖回家,彩彩顯得很平靜。似乎,她覺得糖糖壓根兒就是在逗我們玩。
雖然,我快記不得兩只鳥兒餵養了多久,但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糖糖回到籠子的那壹刻。
那種感覺,好像走失的孩子回家壹樣。那麽自然,那麽悠閑,那麽幸福。
兒時,我在爸爸的書架上,看到過《懂鳥語的公冶長》。大部分內容都被我忘得壹幹二凈,唯有記得他精通鳥語。
那時,他就是我最敬佩的人。鳥兒能飛遍四方,如果我懂鳥語,那我就是不出門,也能知道天下的事情了。
這只是兒時的笑談,此刻想來,卻是感慨良多。
不只是人類有豐富的感情,只要我們真心疼愛動物,他們也會感受到愛和幸福,回應我們以驚喜。
雖然,我未能讀懂鳥兒的語言,也說不出鳥語,然而,每日的細心照料壹定讓鳥兒心生感動、心生依戀。
我們的寵愛,讓他們習慣了被我們圈養的生活。也許,他們把籠子當成了幸福的家。
自由的生活的確令人羨慕,長期的圈養卻讓他們喪失了生存的能力。
我想,這才是糖糖和彩彩每次成功逃脫籠子卻不飛遠的真正原因吧。
寵物最大的幸運是遇到珍愛的主人,那麽,人最大的幸運是什麽呢?我不禁陷入了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