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異錄》記載:“煬帝幸江都,吳中貢糟蟹、糖蟹。每進禦,則上旋潔拭殼面,以金鏤龍鳳花雲貼其上。”
這裏的吳中,指的應該就是蘇州陽澄湖壹帶。
吳中區位於蘇州市南部,北依蘇州古城區,東連昆山,南接吳江,西銜太湖;四周還分別與蘇州工業園區、蘇州高新技術開發區(虎丘區)、相城區接壤;與無錫、宜興、浙江湖州隔湖相望。
大閘蟹的品嘗時間為中國農歷八、九、十月份,素有“九月圓臍十月尖,持螯飲酒菊花天”壹說,即農歷九月吃圓臍雌蟹,十月吃尖臍雄蟹,此時甘香肥美,為人間珍味。在農歷六月有俗稱“六月黃”,也是別有風味的。
陽澄湖是海水與淡水在長江交匯所遇到的第壹個湖泊,水位常年穩定在2米左右,地形復雜、光照充足,湖內有著豐富的生物品種,湖邊則是遍地稻谷,水草豐富、螺蛆更肥,獨特的地理條件為大閘蟹的生長提供了良好的環境。
陽澄湖所產的大閘蟹有四大特征,分別是“青背、白肚、黃毛、金爪”,陽澄湖的蟹殼呈青灰色,平滑而有光澤;貼泥的肚臍晶瑩潔白,沒有黑色斑點;蟹腿毛長顯黃色,根根挺拔;蟹爪為金黃色,堅挺有力,放在玻璃上能八足挺立。陽澄湖大閘蟹肉質肥嫩鮮美,食過後再食其他食品都會感覺口中無味。
陽澄湖大閘蟹自古就受到食客的青睞,形成了獨特的食蟹文化。幾百年前的古人就已經視陽澄湖蟹為“生平獨此求”,以食之作為享受口福之樂。章太炎夫人湯國黎女士有詩曰:“不是陽澄蟹味好,此生何必住蘇州!”,金庸每年秋季都會購買數百斤的大閘蟹招待賓客,且每次都指定要陽澄湖大閘蟹。
自古以來蟹即是美食,東漢鄭玄註《周禮·天官·庖人》:“薦羞之物謂四時所膳食,若荊州之魚,青州之蟹胥。”呂忱《字林》曰:“胥,蟹醬也。”東漢郭憲撰的《漢武洞冥記》卷三有:“善苑國嘗貢壹蟹,長九尺,有百足四螯,因名百足蟹。煮其殼勝於黃膠,亦謂之螯膠,勝鳳喙之膠也。”《太平禦覽》引《嶺南異物誌》雲:“嘗有行海得州渚,林木甚茂,乃維舟登崖,系於水旁,半炊而林沒於水,其纜忽斷,乃得去,詳視之,大蟹也。”
隋煬帝以蟹為食品第壹。《清異錄》記載:“煬帝幸江都,吳中貢糟蟹、糖蟹。每進禦,則上旋潔拭殼面,以金鏤龍鳳花雲貼其上。”宋元時期流行吃“洗手蟹”,系以鹽、酒、橙皮、花椒等調料腌漬而成。錢昆喜吃螃蟹,曰:“但得有蟹,無通判處,足慰素願也。”。朱彜尊《食憲鴻秘》記載“蟹丸”食譜。劉若愚《明宮史》記載宮廷內的螃蟹宴說:“凡宮眷內臣吃蟹,活洗凈,用蒲包蒸熟,五六成群,攢坐***食,嬉嬉笑笑。自揭臍蓋,細細用指甲挑剔,蘸醋蒜以佐酒。或剔胸骨,八路完整如蝴蝶式者,以示巧焉。”李漁嗜食螃蟹,人稱“蟹仙”,曾言:“凡食蟹者,只合全其故體蒸而食之……入於口中實屬鮮嫩細膩”“蟹之鮮而肥,甘而膩,白似玉而黃似金,已造色香味三者之極致,更無壹物可以上之……獨於蟹螯壹物,心能嗜之,口能甘之,無論終身壹日皆不能忘之。”。袁枚的《隨園食單》記載“蟹宜獨食,不宜搭配他物。最好以淡鹽湯煮熟,自剝自食為妙。蒸者味雖全,而失之太淡。”乾嘉年間顧錄的《清嘉錄》介紹了蘇州螃蟹,有太湖的湖蟹,吳江汾湖紫須蟹,常熟金爪蟹。
在晚清,蘇州人制作專門用以吃蟹的工具“蟹八件”。《抱樸子》稱蟹為“無腸公子”。《世說新語·任誕篇》載畢卓:“壹手持蟹螯,壹手持酒杯,拍浮酒池中,便足了壹生!”蘇軾見蝤蛑自稱“吳中饞太守”,蘇軾有詩:“堪笑吳中饞太守,壹詩換得兩尖團。”“不到廬山辜負目,不食螃蟹辜負腹”。唐彥謙《蟹》詩:“無腸公子固稱美,弗使當道禁橫行。”陸龜蒙有《蟹誌》,楊萬裏有《糟蟹賦》,高似孫有《松江蟹舍賦》,李祁有《訊蟹說》,鄭明選有《蟹賦》,尤侗有《蟹賦》,豐子愷有《憶兒時,中秋吃蟹》。《紅樓夢》第三十八回,寫薛寶釵吟詠壹首螃蟹詩:“桂靄桐陰坐舉觴,長安涎口盼重陽。眼前道路無經緯,皮裏春秋空黑黃。酒未滌腥還用菊,性防積冷定須姜。於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考吃·食蟹》載:“吃蟹開始講究,是在明代,明代有能工巧匠發明了壹套小巧玲瓏的食蟹工具,初創時***有錘、鐓、鉗、匙、叉、鏟、刮、針八件,故稱蟹八件。” 葛洪《抱樸子·登涉》:“稱無腸公子者,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