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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板橋的故事

鄭板橋審驢的故事

鄭板橋清代畫家,審驢這個故事,傳說是他在山東濰縣做官時候的事。

有壹年,秋收剛過,農副產品上市,有買有賣,生意興隆,幾十裏外的農民都來趕集。鄭板橋想到集上逛逛,辦完公事,換上便服,就到東關來了,走到壹家飯鋪門口,見路邊圍著壹群人,人群裏邊有哭聲。鄭板橋納悶,分開眾人壹看,是個老頭兒。這老者六十上下,花白頭發,頭頂上盤著小辮兒,身穿壹件破夾襖,腳蹬雙臉兒鏟鞋,腰系紮包別著壹支小煙袋兒,看樣子是鄉下來的。蹲在地下鼻涕壹把淚壹把,哭得很傷心。

鄭板橋問:“老人家,妳哭什麽?”老頭兒壹撇嘴:“驢!”。“驢?”鄭板橋壹看,不錯,飯鋪門口樹樁子上拴著壹頭驢。說:“驢這不在嗎?”“在?……騾子沒哩!……驢眼,瞎哩!腿壹瘸壹拐……俺兒拿嘛說媳婦啊!”

鄭板橋壹聽:什麽亂七八糟的!仔細壹盤問,這老頭兒是城南二十裏鋪人。家裏壹老壹少爺兒倆,他兒子給財主當長工,三十了還沒娶媳婦兒。今年老頭租了二畝地種黃煙,趕上風調雨順,肥上得又足,煙葉兒長得像小蒲扇似的。秋後,老頭兒把煙葉兒劈下來,上爐烤黃了,想到集上賣個好價錢,攢錢給兒子說媳婦兒。可是壹個人趕集路遠挑不動;兒子又不在家。怎麽辦?就從隔壁家借了頭菊花青的騾子。今天清早雞叫頭遍,老頭兒就起來了,自己不吃飯,先餵飽了牲口。然後空著肚子跑了二十多裏,等把煙賣了,肚子咕嚕嚕壹響,這才想起還沒吃飯呢!

老頭兒牽著騾子,壹邊走壹邊尋思:吃什麽呢?水餃,太貴!肉火燒?噎得慌!吃肉火燒再喝碗豆腐腦兒倒不噎得慌了,可那要花多少錢哪!他舍不得。牽著騾子走啊走啊,來到壹座小飯鋪門口,擡頭看門上掛著招牌:濰縣朝天鍋。老頭兒高興了,解饞解渴價錢便宜,哎,就吃它吧!

什麽叫“朝天鍋”?到過濰縣的都知道,是這兒的名吃,就是飯鋪屋裏擺壹口大鍋,鍋口朝天。有人說:廢話!鍋口不朝天,朝下扣著怎麽使呀?人家這鍋口朝天,不蓋鍋蓋。吃飯的人圍著鍋坐壹圈兒,都瞪眼瞅這口鍋。瞅什麽呢?鍋裏咕嘟咕嘟燉著豬肉。吃飯的時候,那陣拿兩個制錢,飯鋪掌櫃的先給妳兩卷熱單餅卷肉;然後,往妳臉前擺上壹只碗,碗裏有蔥花、香菜、辣油、沏上鍋裏的肉湯,讓妳吃卷餅,喝肉湯。餅不夠另買,湯隨便喝,不要錢。老頭兒惦記給兒子說媳婦,想省錢,就把騾子拴到門口樹樁上,進門掏出兩制錢,吃兩卷單餅,逮住鍋裏的肉湯,左壹碗,右壹碗,壹連氣喝了十八碗!武松在景陽崗喝了十八碗酒,他喝了十八碗湯,等他吃飽了,出門壹看,嗯?騾子變樣了:來的時候渾身的毛鋥明瓦亮,屁股蛋兒滾瓜溜圓;轉眼變得灰不溜秋,個兒也小了,耳朵也長了,牙也掉了,還壹只眼——是頭瞎驢!解開韁繩遛遛吧,腿壹瘸壹拐……又瞎又瘸。要命啦!

老頭兒明白:這是剛才吃飯的工夫,有人偷偷用瞎驢把騾子換走了!四下看看,集上黑壓壓壹片人,上哪找去?!這怎麽辦?騾子是借的,還人家瞎驢人家不幹哪!賠?賣煙的錢全搭上,也買不著壹頭騾子;再說,拿什麽給兒子說媳婦哇!老頭兒越想越沒轍,蹲在那兒哇地哭起來了!

圍著看熱鬧的都傻眼了,人山人海沒處找哇。鄭板橋圍著驢轉了壹圈兒,前前後後仔細看了壹遍,對老頭兒說:“起來,不要哭了!”老頭兒把脖子壹歪:“不哭,俺那騾子回不來哩。哇……”“妳哭就能哭回來嗎?”“回不來呀,可不哭俺心裏難受。哭哭痛快,壹痛快……”“騾子就回來了?”“這……也回不來!”“說的是呀。這樣吧,妳把這頭瞎驢給我,三天之後,我還妳那匹騾子。”

“啊?妳……”老頭兒壹聽不哭了,把眼瞪起來了,上下打量鄭板橋:“噢,看妳穿的長袍馬褂,說話文文謅謅,鬧了半天,俺那騾子妳偷去了!”

鄭板橋心想:我偷騾子幹嘛!忙說:“我呀,幹嘛偷騾子……”“那妳偷嘛?”“我嘛也不偷!我是想替妳把騾子找回來。”“小偷早跑了,這麽多人,妳哪找去?”“人跑了,他的驢還在,我問問這頭驢。”

“問驢?……俺明白了,妳不是偷騾子的,也是個驢販子!”嘿,——又成驢販子啦!

“哈哈哈……”鄭板橋沒生氣,反倒樂了:“妳怎麽看我像個驢販子呢?”老頭兒說:“人有人言,獸有獸語呀,妳不是驢販子,咋能聽懂驢的話呢?”“這……”,鄭板橋還真讓他問住了!

這工夫,看熱鬧的人裏邊有個認識鄭板橋的,趕緊把老頭拉到壹邊:“老頭兒,妳真該死!”老頭壹楞:“咋,丟牲口就夠倒黴的了,俺還該死!”“怎麽不該,妳知道他是誰?”“驢販子呀!”“得了吧!他呀,是七品知縣,咱們的父母官,鄭板橋鄭大人!”

老頭兒壹聽樂了:“嘻嘻,哥兒們,別哄俺哩!真的縣太爺咱沒見,可俺聽過戲。戲裏的縣官都是身穿紅袍,頭戴烏紗帽,木頭底鞋半拃高。沒出臺衙役先往兩邊壹站:嗆啷采來、嗆啷采來,哦……”“嗨!妳說的那是唱戲。鄭大人和別的官不壹樣,喜歡微服出巡,這叫私訪!”

“私訪”老頭兒想:有這個說法。私訪是縣官出來辦案哪,誰罵他他逮誰呀!“哥兒們,妳這話是真的?”“真的!”“不假?”“壹點也假不了!”“俺那娘哎……”噗通——朝鄭板橋坐下了!

那位問了:他該跪下,怎麽坐下了呢?嚇的。腿壹軟,癱在那兒啦!鄭板橋伸手把老頭兒扶起來:“老人家,不必害怕。三天之後,來衙門牽妳的騾子就是。”

第二天,縣衙門口貼出壹張告示,是鄭板橋親筆寫的。我念念:

“告示。曰:頭生雙角,蹄分兩瓣者為牛;耳短直立,尾有長毛者為馬;體小耳大,面目修長者為驢!而非驢非馬者謂之騾。……”——全是實話!“人世間,各壹其物,各壹其名,豈有牛馬驢騾混為壹談者哉?……”——怎麽能搞混了呢?“今有齷齪輩……”——就是不好的人。“以驢換騾,冒名頂替。然丟騾得驢者事出無心;以驢換騾者實屬有意。壹個哭天號地鳴冤;壹個逃之夭夭而去。是可忍孰不可忍也!為了整飭民風,嚴明法紀,本縣定於某月某日午時三刻,在衙前……”開刀問斬?不——“開庭審驢!”

這張告示轟動了全城、誰看了誰說新鮮:“二哥!”“咋?”“這驢怎麽審?”“不知道!俺見過審人,沒見過審驢的。八成驢會說話,問什麽它說什麽。”“啊,怪物!那誰敢審?非把人嚇跑了不可!”“妳說這是咋回事?”“聽說鄭大人字畫是高手,辦案子怕是外行。他尋思出張告示壹嚇唬,人家就投案了。豈不知……”

這工夫,丟騾子的老頭兒也在看告示,聽見這話不願意了。他聽過《包公案》裏的“黑驢告狀”,迷信;另外,見說話的人面黃肌瘦,披著黑夾襖,抱著膀,模樣兒就讓他膩歪。壹聽說鄭大人辦案外行,氣得拿白眼珠瞪那個人。那人納悶:“妳瞪俺幹嘛?”“幹嘛?騾子是俺丟的!”“啊,是妳!……妳找騾子去,別瞅俺哪!”“妳說不能審驢,俺就要問問妳,沒吃過豬肉,妳沒見過豬跑嗎?說書唱戲的有壹出《包公案》,黑驢攔轎告狀,替主人伸冤,領著王朝、馬漢把孬種逮住哩。那是說包青天包大人,咱這是鄭青天鄭大人。鄭大人雖說比包大人小幾歲,可他們是姨表弟兄啊!”——他替鄭板橋吹上啦!

那人聽著不對勁,說:“嗯,包大人是哪朝,鄭大人是哪朝,兩碼事呀!”老頭兒胡子壹撅:“鄭大人脾氣怪,他還管哪壹朝幹嘛!包大人能審驢,他也能審?”“可人家那黑驢通人性,叫它幹嘛它幹嘛。”“這頭瞎驢也通人性!”“別胡謅了!瞎驢通不通人性,我還不知道嗎!”“妳怎麽知道?”“我……”

壹句話把那人問住了,原來他就是換騾子的。這人姓張,叫張三。家裏很窮,養著頭驢給人家趕腳,掙倆錢養活老婆孩子。前些天他替人往山裏送東酉,因為驢老了,餵得又不好,壹失蹄掉在山溝裏,腿摔瘸了,眼也戳瞎了壹只。他想上集把瞎驢賣了,可沒人買;下湯鍋賣肉,人家也嫌瘦。怎麽辦呢?家裏老婆孩子得吃飯哪!他正沒主意,哎,壹眼看見老頭兒牽的這頭騾子,膘肥體壯,滾瓜溜圓,眼饞了。趁老頭吃飯不留神,要偷著牽走;可壹看老頭兒那年紀,又不忍心。幹脆,拿瞎驢換他的吧!他把騾子牽走,藏到他家後院,今天,聽說縣太爺要審驢,也趕來看告示。老頭兒說瞎驢通人性,他哪信呢;可是老頭兒壹問,他又不敢多說,壹轉身溜了。

審驢的這天,看熱鬧的圍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丟騾子的老頭兒和張三也來了。再看鄭板橋,頭戴七品朝冠,身穿官服,腳蹬朝靴。袍子前後心繡著圖案花紋。按清朝的規定,文官壹品繡仙鶴,二品繡錦雞,三品繡孔雀,四品繡大雁,五品繡白鷴,六品繡鷺鷥,七品繡鵪鶉,八品繡麻雀。鄭板橋是七品,要不他怎麽不愛官服呢,前後心壹邊趴壹只禿尾巴鵪鶉,別扭!今天大審,他不穿不行啊!穿戴好了,擊鼓升堂,三班衙役魚貫而出,分列兩旁。有的抱著刀,有的拿著棍,還有提著鞭子的。鞭子什麽用?揍驢呀!

鄭板橋落坐,壹拍驚堂木:“帶驢犯!”“帶——驢——犯——”“哦——”

隨著喊聲,看監獄的典史把瞎驢牽出來了。這驢三天沒吃東西,壹邊走壹邊打晃:嘀嘟咯噠—噗,嘀嘟咯噠—噗……怎麽這個動靜?它壹條腿瘸呀!上了大堂,衙役們吆喝:“跪下,跪下!”這驢眨了眨壹只眼,不懂啊!那麽多人沖它吆喝,它心裏害怕,可不知怎麽回事。典史見它不跪,怕老爺生氣,上去壹別驢腿,“咣當”——驢躺下了!瞎驢嚇了壹跳:怎麽要宰呀?完啦完啦……它沒見過這個場面,想跑又跑不了,嚇得躺在那兒得兒得兒得兒直打哆嗦!

鄭板橋往大堂下邊看了看,黑壓壓壹片人,鴉雀無聲。壹指瞎驢:“可惡的刁驢,本縣自蒞任以來,屢次整傷民風,杜絕奸盜,妳竟敢夥同主人,冒名頂替,坑害他人。妳可知罪?”瞎驢瞪著壹只眼直喘粗氣。心話:我什麽也不懂!衙役說:“回稟大人,驢不說話!”——它本來就不會說話!

鄭板橋壹指瞎驢:“刁驢聽著!本縣主張第壹要明理做個好人。妳雖不是人,也要做個好驢!只要老老實實供出妳主人家住哪裏,姓啥名誰,本縣對妳從寬處理。”“回稟大人,驢還是不說話!”鄭板橋火了:“嘟,大膽的刁驢,本縣審問再三,妳裝聾作啞,拒不回答。來人哪!”“喳!”“鞭刑侍候!”

過去的刑法分笞、杖、徒、流、死,叫五刑。笞是用荊條子抽,杖是用棍打,徒是勞改,流是充軍,死是或斬或絞。這五刑從隋唐沿用到清。清朝的刑法又補充規定審訊囚犯用杖刑每天不超過三十,多了怕把犯人打死。對輕的可以掌嘴巴,重犯可以使夾棍,沒有鞭刑這壹條。鄭板橋怎麽使鞭刑呢?這是驢呀,又瘦又瞎,餓了三天了,五刑都不能用。重的能把它打死;輕的,掌嘴巴它咬妳壹口怎麽辦?所以拿鞭子抽。

衙役舉起鞭子,朝驢屁股剛抽了兩下,瞎驢就受不了啦。壹伸脖子(驢叫):“(招)啊……啊,啊……”“好,既然要招,免打!”

嘿,看熱鬧的人心裏樂呀,是今古奇觀!想笑可又不敢笑。這工夫,衙役把耳朵伸到驢嘴邊上,就見瞎驢朝他叭噠叭噠嘴,看的人以為驢跟衙役說話呢,其實它餓,想吃!衙役點點頭,朝鄭板橋:“回稟大人,誰偷的騾子,它說領著去找。”“好,把它放了!”

典史和衙役把驢放開,瞎驢四條腿壹撐,站起來了。壹只眼看了看,裏邊這些人提著鞭,掂著棍,橫眉之目怪嚇人的,我往外跑吧!看熱鬧的見瞎驢要向外跑,紛紛後退,唰地閃開壹條道。為什麽躲得那麽快?都怕這頭驢,因為它到誰跟前誰就成了偷騾子的了。張三更不敢往前湊了,他怕驢看見他,趕緊藏到別人後邊幸虧沒讓驢看見。這頭驢見人都閃開了,跑吧!嘀嘟咯噠—噗,……就竄出去了,瞎驢在前邊跑,衙役在後邊跟著,穿街走巷,跑著跑著,瞎驢拐進壹條小胡同,胡同裏邊有戶人家,土打的院墻,門是荊條子編的。瞎驢跑到門口,用嘴壹拱,門就開了。衙役跟著驢追到後院壹看,哎,槽頭拴著匹菊花青大騾子。

這是怎麽回事?原來,鄭板橋沒當官的時候,就想“得誌加之於民”。他做了知縣,最喜歡接近下層,采風問俗。他知道濰縣東關有不少趕腳的,也能分辨出拉車的驢和趕腳的驢有什麽不同。當時他圍著驢看了壹圈兒,見這驢又老又瘦,可是前胯的皮毛沒有磨損,說明是趕腳的。腿壹瘸壹拐,象摔傷不久,估計驢主人離這兒不遠。常言說:“老馬識途”。他想:老驢也能識途。尤其是趕腳的驢,閉眼騎著都能把妳馱回家。要是把驢放回去,它就能找到主人的門。不過,抓住換騾子的人怎麽處置?這個人既然想偷,把騾子牽走算了,何必丟下壹頭驢呢?以孬換好,固然想占便宜,可也說明他心眼不算很壞;要不就有別的原因。妥善的辦法是,既把騾子給老頭兒找回來,又能教育小偷和老百姓,所以來了個“開庭審驢”。這頭瞎驢餓了三天,又驚又嚇,覺得不是滋味。壹放出來,心想:快往家跑吧!就回來了。

張三的兒子正在槽頭餵騾子,見瞎驢跑回來,後邊還跟著衙役,嚇壞了,衙役問那孩子:“妳家姓什麽?”這孩子哆哩哆嗦:“……驢!”“啊,姓驢?”“不,騾子……”“也沒姓騾子的呀!”“馬……”“妳到底姓什麽?”“不知道!”——嚇糊塗了!衙役說:“別怕,慢慢說。妳姓什麽,妳爹是幹什麽的?騾子是哪來的?這會兒妳爹哪去了?說實話不打妳。”“嗯……俺姓張,俺爹給人趕腳……驢摔傷腿,上集……沒人要,換了這匹騾子。今天,俺爹叫俺在家餵騾子,他看審驢的去了!”全說出來了!

衙役問完話,把騾子和驢都牽回來,回稟了縣太爺。鄭板橋重新升堂,壹拍驚堂木說:“經過審訊,瞎驢全部招供,並交出其主人窩藏的騾子。可是,大膽的張三,身為主犯,仍然拒不認罪。本縣念妳初犯,當堂自首,既往不咎;如若不然,讓瞎驢出面對質,給妳罪上加罪!”張三壹聽嚇壞了,從人群裏擠出來,往大堂壹跪:“青天大老爺,俺說,騾子就是小人換的……”

丟騾子的老頭兒壹看,火兒大了:“原來是妳呀!俺早看妳不像個好東西,妳還犟嘴。妳不說瞎驢不通人性嗎?怎麽招了?妳尋思在妳手裏不會說話就不招了,妳是凡夫俗子,縣大老爺是星宿下凡,什麽牲口都能問出話來。縣大老爺,您千萬別饒了張三,您再叫這頭瞎驢說說,張三還偷過什麽?搶過什麽?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俺那騾子到了他家受了些啥委屈?……”

張三趕緊磕頭:“沒,沒有。俺壹沒偷過,二沒搶過,就用瞎驢換了這頭騾子。俺牽到家裏,也沒打它,也沒罵它。沒有草餵,還餵了俺兩個草枕頭。縣大老爺,您要不信,叫騾子也說說,俺的話對不對!”

看熱鬧的人想聽牲口說話,就喊:“對,叫騾子說說,他的話對不對!”騾子說什麽?什麽也不能說!還是那個衙役機靈,朝騾子和驢身上啪啪兩鞭子,瞎驢和騾子害怕了,壹伸脖子:“(對)啊……啊,啊……”牲口壹叫,鄭板橋提筆寫了四句:

既然全都說對,本縣從寬處理。

驢騾各歸其主,今後安份守己!

莫為做官而讀書 ——鄭板橋教子的故事

來源: 作者: 發布時間:2006-05-07

鄭板橋(1693-1765)是清朝"揚州八怪"之壹。他在山東濰縣當縣官時,兒子小寶留在興化鄉下的鄭墨弟弟家。

小寶6歲時上學了。為了教育兒子,鄭板橋專門給他的弟弟鄭墨寫了壹封信,信中寫道:"余五十二歲始得壹子,豈有不愛之理!然愛之必以其道,以其道是真愛,不以其道是溺愛。"

他的"道"是什麽呢?他說:"讀書中舉,中進士做官,此是小事,第壹要明理做個好人。"

鄭板橋自己是個讀書人,他並不是看不起讀書人,他看不起的是:讀書就是為了做官。

鄭板橋自己最重視的還是兒子的品德。他對弟弟說:"我不在家,兒便是由妳管束,要須長其忠厚之情,驅其殘忍之性,不得以為猶子而姑縱惜也。"

他主張,他的孩子和仆人的兒女應平等對待。他說:"家人兒女,總是天地間壹般人,當壹般愛惜,不可使吾兒淩虐別人。凡魚餐果餅,宜均分散給,大家歡喜跳躍。若吾兒坐食好物,令家人子遠立而望,不得壹沾唇齒,其父母見而憐之,無可如何,呼之使去,豈非割心頭肉乎!"

為了教育兒子"明好人之理"、"愛天下農夫",鄭板橋還抄錄了使小寶且念且唱、順口好讀的四首五言絕句:

二月賣新絲,五月巢新谷;

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昨日入城市,歸來淚滿襟;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九九八十壹,窮漢受罪畢;

才得放腳眠,蚊蟲跳蚤出。

後來,鄭板橋不放心小寶的成長,就把他接到身邊,經常教育小寶要懂得吃飯穿衣的艱難,要同情窮苦的人。由於鄭板橋的嚴格教育和言傳身教,小寶進步很快。當時濰縣正值災荒,鄭板橋壹向清貧,家裏也未多存壹粒糧食。壹天,小寶哭著說:"媽媽,我肚子餓!"媽媽拿出壹個用玉米粉做的窩頭塞在小寶手裏說:"這是妳爹中午省下的,快拿去吃吧!"小寶歡跳著走到門外,高高興興地吃著窩頭。這時,壹個光著腳的小女孩站在旁邊,看著他吃,小寶發現了這個用饑餓眼光看他的小女孩,立刻把窩頭分給小女孩壹半。鄭板橋得知小寶的舉動,高興地對著小寶說:"孩子,妳做得對,爹爹喜歡妳。"

人生,幸福不是目的,品德才是準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