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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年前,復員軍人勇鬥4名歹徒,身中9刀犧牲,兇手各自下場如何?

1983年3月8日下午,春節剛過去不多久,節日的喜慶氣氛還未從廣州街頭散去。

胡莘華壹邊做菜,壹邊等著收聽《廣東新聞》將要播放的壹則關於“文沖船廠”的消息,因為這個采訪,是兒子中午在家中剛剛整理好的。

“不錯,比平時好聽,是麥克風幫了妳的忙。” 母親嘴上對兒子第壹次口頭錄音沒做過多表揚,內心其實比誰都期待兒子的作品傳遍廣州大街小巷。

晚上7點多,焦急的胡莘華夫婦聽到壹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胡莘華拿起話筒,沒聽到壹半就覺得天旋地轉,世界崩塌——電話來自廣州中山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通知的消息是 : 安珂因為見義勇為,被歹徒刺中,不幸遇害。

安珂的書架上,還靜靜地放著那本他從小最愛看的《雷鋒的故事》。

胡莘華從來以兒子敬雷鋒、學雷鋒、像雷鋒感到深為自豪,卻沒有想過兒子就連離去,也要像雷鋒壹樣。

只是,安珂究竟為了何事要面對窮兇極惡的歹徒?還有,人們會像記得雷鋒壹樣,永遠記得他嗎?

其實在安珂成長的路上,他有無數個機會可以避開他後來選擇的道路,走壹條更安全、更穩當、更符合他“身份”的康莊大道,也就未必會產生悲劇 。

安珂出生於1959年8月31日的廣州,不僅是名副其實的“城裏人”,還是起點比常人高半截的“幹部子弟”。

安珂父親安銘新出身於河北省贊皇縣,戰爭年代就投身革命,後來當上了幹部,隨工作調來廣州,安珂是家中的第壹個廣州人。

安珂沒有辜負他所生的家庭和所處的時代:他從開始認得圖片開始,喜歡看的就是描繪***產黨英雄烈士的小人書;從聽得懂話開始,就愛聽革命年代的戰鬥故事;從會挑衣服開始,就愛穿藍白條紋的海軍服,和小夥伴在大院裏“打仗”。

母親 胡莘華也早已為兒子準備好教育的階梯:從《雷鋒的故事》,《普通壹兵》,再到不朽的名著《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其中安珂最愛的,當然是那本《雷鋒的故事》。

“愛憎分明的階級立場、言行壹致的革命精神、公而忘私的***產主義風格、奮不顧身的無產階級鬥誌”。

年幼的安珂還不能徹底懂得周總理親自概括出來的這段“雷鋒精神”,但從小學到高中,老師和同學都喜歡他,他關心班集體中的每壹個人,總是主動第壹個承擔班級中最重要、最困難的任務。

1976年,伴隨著廣州炎熱的夏季到來,安珂也告別了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要讓復雜的 社會 來檢驗自己能跟隨偶像雷鋒的道路走多遠。

上山下鄉是當時知識青年普遍的必經之路,不過考慮到安珂的家庭背景,他要在廣州城中找壹份正當工作留下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安銘新和胡莘華兩人為了兒子的前程發愁了好久,誰知突然有壹天,某位相識將壹張支農報名表放到兩人面前,上面的名字和字跡是再熟悉不過的安珂手筆,而支援目的地寫著:西藏。

雖然安珂精神可嘉,不過支援西藏需要考慮多方面的因素,並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

組織經過仔細考慮,決定尊重他支農的想法,將他安排到了廣州城附近的增城縣石灘農社青年農場。

增城就處於北回歸線上,氣溫高、雨量多、霜日少、光照足,十分適合栽培各種作物。改革開放之前,這裏的農民全年要泡在土地裏,勞作無休。

細皮嫩肉的安珂打著赤腳踩著泥水,因為不熟悉農務,將改良土壤的生石灰倒入地裏的時候,石灰灑到安珂的腳上,將他腳趾蓋都燒掉了。

這個僅僅17歲的幹部子弟,和農民朋友們如同壹塊長大的同伴,親親密密,滿臉笑容地挑起百余斤重的土肥、稻米,穿行於爛泥田埂之間。

在他擔任組長的大田組,沒有壹位農友是不曾受過安珂各種各樣幫助的:也許是在他們忙不完自家農活的時候,安珂就會出現在他們負責的田間地頭揮動鋤頭;或是在家中勞力生病臥床、不能出工的時候,安珂就會提著藥品守在壹旁,壹邊煎藥、壹邊觀察記錄農友的病情,直到他完全康復。

整整18個月的支農生活,不管是父母還是農友,沒有聽到安珂喊過壹聲苦。

不過安珂畢竟受過良好的教育,他用瀟灑的鋼筆字,用詩壹般的語言,在筆記本上記下這段日子: “石頭是刀的朋友,障礙是意誌的朋友。”“為了取得而給予,人格會變得卑劣”“九個月的農村生活使我學習到許多東西,但還不夠,要繼續學習。”

1977年9月,安珂追隨當年雷鋒的腳步,在石灘農社加入了***青團。

在鄉村交出滿分答卷的安珂,很快就迎來了人生下壹個難得的成長良機:隨著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決策進入實際部署,兩廣地區的軍隊開始征兵擴員。

這壹次,父母沒有阻攔兒子“繼承家業”,1978年3月,安珂入伍,被分到壹個標準的壹線危險崗位: 偵察兵,駐地也脫離了父母的視線,來到廣西越南邊境。

1979年,他們接到了兒子從前線的來信,信中有壹句斬釘截鐵的誓言: “為了保衛祖國,我會在所不惜、無私地把自己的生命貢獻出來。” 他們知道,戰爭,是真真切切地打響了。

安銘新夫婦不可能不擔心兒子的生命安危,可兒子的覺悟成長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期望。

在戰場上,安珂有勇有謀,他多次孤身壹人深入越南境內執行偵察任務,然後悄悄返回報告準確軍情,引導戰友們發起精準有效的進攻。

對戰友們來說,沒有什麽比安珂在身邊更安心的了。

有壹次,班長葉德烈正在忘我地偵察敵情,卻未註意到身後壹顆炮彈飛來,就在炮彈快要落地之時,壹個熱乎乎的身軀從側面將自己撲住,接著就聽到壹聲巨響在身邊炸開。

從滿身塵土中起身的葉德烈發現自己毫發無傷,安珂的腦後卻被壹塊小彈片擦過,流了壹脖子的血。

另有壹次深入敵後的偵察任務,由於當時處於雨季,偵察路線需要穿過茂密的森林,安珂和隊友在晚上走散了。

為了堅決完成作戰任務,也為了不讓戰友擔心,他運用在廣州中學時期學到的地理知識,依靠隨身攜帶的指南針、幹糧和山間泉水,硬是在任務規定時間內到達了偵察目標山頂,並為戰友擺下了指示標記後返回營地。

看到安珂孤膽英雄歸來,戰友陷入瘋狂的喜悅抱在壹起。安珂對“同誌”這兩個字飽含的深情有了更徹骨的體會。

因為這次英勇無比的偵察工作,安珂在出發前遞交的入黨申請書自然得到毫無異議的批準,部隊還給他記了壹次三等功。

在部隊的4年歲月裏,安珂壹***受到連、團各級6次嘉獎,不僅他本人連年被評為“學雷鋒積極分子”、“學習標兵” 身份完成了從***青團員到***產黨員的光榮升華。他帶領的班也是連隊的“軍事尖子班”、“作風模範班”。

1981年11月,安珂以令人心服口服的表現結束了軍旅生涯,從部隊復員回到廣州,他的新單位在廣東廣播電臺。

安珂以《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書中的壹段話來激勵自己面對新角色: “要趕緊生活,因為壹場莫名其妙的疾病,或者壹個意外的悲慘事件,都會使生命中斷。”

誰也不會想到,這句話後來竟然成了讖語。

廣東電臺的老師傅們,發現自己陷入了當年廣州二中的師生、石灘農社的鄉親、偵察部隊的戰友們壹樣的 “魔圈” ,也無法逃脫喜歡上這個面容俊秀的後生。

每天他們來到單位的時候,門必定已經開了,開水瓶也全都灌滿,桌子和地面衛生都搞得幹幹凈凈,整潔衛生,甚至老師傅們愛看的報紙也已經放在架子上,只等壹天的工作馬上開始。

這些事,全是安珂主動、自願、免費、從不間斷地做著。

老同誌們簡找不到辦法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只好對安珂的問題有求必應,把自己的壓箱底經驗技術傾囊相傳。

通過刻苦學習,安珂遲早能追上前輩們,他們只擔心壹件事。

這話可信嗎?其實無需多言,從石灘到邊境,安珂壹次又壹次地驗證了這句話。

1982年12月中旬,越秀區人民法院民事法庭決定對壹座違建房屋采取強制執行搬遷措施。

搬遷當天,廣州下著瓢潑大雨,原本壹同前往的同事萌生了退意,試探性地問安珂: “下這麽大的雨,還要不要去?”

他只聽到壹個簡單有力地回答: “去!” ,回頭壹看,安珂已經穿好雨衣水鞋,在雨中騎著自行車出發了。

只是廣州人民、安銘新夫婦都沒想到,有朝壹日安珂會以自己的生命提醒大家,解決快速增長的副作用有多麽重要。

1983年3月8日晚6點15分,安珂從 業余大學新聞班下課,和兩名同學有說有笑,走在長堤大馬路上。

晚上在廣州日報社還有補習夜班,他們必須抓緊時間吃晚飯。

安珂和同學們進了壹家名叫華光小食店的門,他們沒有註意到,身後有四雙無知貪婪的眼神,正死死盯住他們裝滿書本、鼓鼓囊囊的背包。

安珂正埋頭享用廣州傳統 美食 ,突然聽見同學小何高喊壹聲: “抓小偷!”, 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往店門外沖去。

店門外,4個壹臉流氓樣的青年人正提著小何的大書包壹路狂奔。

小何追上了其中壹名小偷,誰知對方壹轉身,眼露兇光,手中竟然亮出壹把兩廣地區常見的牛角刀,反手刺向小何。

這個窮兇極惡的歹徒叫做王錦濤,他的牛角刀眼看就要紮到小何身上,壹擊虎虎生風的拳腳迎面襲來,逼得他連連後退。

讓流氓王錦濤狼狽不堪的正是英勇老兵安珂,眼看同夥落入下風,其余三個流氓周傑榮、唐冬儀、賴少昌也紛紛亮出手中的匕首朝安珂撲了上來。

廣州繁華的大馬路上,成百上千下班回家的人就這麽看著馬路中央,安珂以壹敵四。

可悲的是,不知道是過於畏懼歹徒手中的兇器,還是常人並沒有安珂這樣崇高的勇氣和覺悟,長達幾十分鐘時間裏,竟然無人上前幫助安珂壹臂之力,也沒有人驅趕極度危險的流氓。

都說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裏有八只握著兇器的魔爪。

突然,人們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安珂背後、肋下血流如註,壹身衣服染成了可怕的紅色。

帶著滿身刀傷,安珂從店門右側同歹徒纏鬥到左側柱子附近,用盡最後力氣飛起壹腳,向歹徒踢過去。

這壹擊落空了,因為安珂耗盡了全身力氣,他只能踉踉蹌蹌背靠著壹根石柱坐下,用最後的力氣保持上身挺立,怒視兇徒。

壹位女青年這才趕緊上前查看安珂傷勢;壹輛機動三輪車司機和安珂兩位同學壹起把他送到附近的中山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搶救。

然而僅僅經過20分鐘,6時45分,醫生不得不宣告安珂終因傷勢太重,不幸犧牲。

正如雷鋒壹樣,安珂犧牲之後,人們翻看他留下的日記,回憶他的生活歷程,訪問悲傷到不能自已的家人、同學、戰友、同事,才發現,廣州失去了壹名多麽優秀的青年,中國失去了另壹名多麽優秀的“雷鋒”。

新聞行業的同事們以飽滿的感情刊發安珂生前的事跡和日記,整個廣州城陷入悲傷之中。

整整壹個月的時間裏,安珂被安葬的銀河革命公墓前鮮花不斷,憑吊群眾多達數萬。

安銘新家中堆滿了千千萬萬全國各地的來信,這些信件都是來自各地青年。他們仰慕安珂崇高品德,為了安慰失去獨子的安銘新夫婦,紛紛提出要做他們兒子。

這位新時代的雷鋒,不僅感動了中國,在廣州讀大學的國際留學生們看見報道也流淚不已。

由暨南大學出面組織了13位外國留學生和港澳、華僑學生,代表24個國家和地區留學生,來到安珂家中,在遺像前獻上了長青松柏和織錦。

壹位尼日利亞女學生說: “安珂,不但中國青年要學,外國青年也要學。”

安珂犧牲當月,中***廣東省委決定授予安珂“模範***產黨員”稱號,人民政府當即批準安珂為革命烈士,銀河革命公墓後來也成了銀河烈士公墓。

廣州公安局對王錦濤等四名兇犯開展全力追逃,在廣東肇慶、廣西南寧、浙江杭州多地公安機關和群眾的協助下,於4月11日將潛逃外地的兇手全部抓獲。

5月20日,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終審駁回嫌犯上訴,維持王錦濤、唐冬儀、周傑榮死刑,立即執行;賴少昌有期徒刑7年的終審判決。

當年,全國開展了強力的“嚴打”,搗毀無數犯罪團夥。

安珂後來被評為 “八十年代卓越青年” ,這是他當之無愧的稱號,10多年間,各種紀念形式從未在人民之中斷絕過。

2021年,安珂的感人事跡再次出現在老單位廣州廣播電臺和廣州市銀河烈士陵園特別策劃的《建黨百年 英雄廣州》節目之中。

人們沒有忘記雷鋒,也同樣不會忘記安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