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喀什旅行時遊覽的第壹個?景點?。
就是它,打開了我在新疆旅途中的眼界。特別的巴紮
到達喀什的那天是周六,匆匆忙忙安置在青年旅舍裏。住在我下鋪的是壹個長頭發女生,她興沖沖告訴我:明天有壹個?牛羊大巴紮?,只在星期天開放,壹起去吧壹起去吧。想都沒想我就答應了。壹個禮拜就開這壹次,下個禮拜我在不在喀什都說不準呢,那當然要去啊!從喀什市區到牛羊大巴紮有壹趟直達的公交車。第二天壹早,我們五六個小夥伴壹起,浩浩蕩蕩登上這輛23路,直奔10公裏外的城西方向。其實,當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連?時差?都沒倒過來,連?巴紮?是什麽都不知道?
新疆,就是這樣
在新疆旅行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不是妳找景,而是景?找?妳。當妳到達壹個地方、融入壹個集體,喀什會打消妳的所有?顧慮?。很多?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的設限,壹瞬間全部都不復存在了。在之前的遊記中我曾經提到過,?巴紮?就是新疆的集市,而在喀什,有這麽壹個專門賣動物的集市,叫做?牛羊大巴紮?。新疆這個地方和別處不同,這裏物產豐富、畜牧業十分發達。這裏有各種各樣的巴紮:大型綜合市場、以鄉村裏為單位的集市、地攤壹條街等等,它們有都著固定的?巴紮日即便是每天都開放,也只有其中的那壹天最熱鬧。所以到了新疆,壹定要培養雷厲風行、說壹不二的旅行作風。有壹些特定時間才出現的風景,過了那壹會兒,就只能等下次了。時光壹去不復返,在新疆旅行,這句話感受格外深刻。
牛羊大巴紮
牛羊大巴紮的全稱是?喀什活畜交易市場?,公交車吭哧吭哧開了壹個多小時才到。壹路上路過數個近郊的小村子,它們掩藏在稀疏的高樹後面,像小別墅壹樣。
我們國家對這個?新疆最特別的城市?是非常重視的,尤其最近的10年,喀什的城市風貌經歷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喀什人的生活習慣也在悄悄發生著微妙的變化。比如在牛羊大巴紮大門口,我看到了保險公司的攤位,喀什人壹改傳統的思維模式,開始接受以?新穎?的方式來保障自己的人身和財產的安全。這是壹個非常熱鬧的集市,賣水果、小吃的商販圍在門口,不放過任何壹個銷售機會,告訴來往的人們:要買就在這裏買,?水果的裏面沒有的?。維吾爾族的小孩子們就安安靜靜地待在車裏,等候著自己的爸爸。
沒錯,是爸爸而不是媽媽?妳會發現,在這個牛羊大巴紮上活躍著的商販和買家全部都是男人,這裏幾乎看不到維吾爾族女人出現。所以我們幾個穿著裙子的女生在這壹片巨大的賣場裏,顯得那麽地突兀。但是不遠萬裏來觀光的老外們反而不突兀,因為他們有著相似的臉,都是高聳的鼻梁和深凹的眼眶。牛羊大巴紮裏的喀什孩子很小就會幫爸爸媽媽幹活,壹個十多歲的少年可以壹個人牽起壹頭300公斤的牛。在人生的長河中,他們早早地就揚起了帆,在?生存?這個有點沈重的命題上,他們交出的是和其他地區的孩子完全不同的答卷。
他們完全不會拒絕鏡頭,帶著壹點點的羞澀,和動物在壹起的每壹天,不需要考慮多余的事情,他們的童年是快樂的。有壹些純凈的美好,我們羨慕不來。
動物
每到星期天,住在喀什的牧羊人就會把自己家裏可以售賣的牲畜用小車拉到這個市場上販賣。在牛羊大巴紮,我看到的活畜主要是牛和羊,偶爾也有牽著駱駝的商販出沒。駱駝是新疆大沙漠中不可或缺的代步工具,它們的駝峰中儲存著可以救命的養分。在若幹年前的絲綢之路上,駱駝是喀什這個位於西域中部的小城中最常見的動物。
如今在新疆,駱駝很少用來拉貨和載人了,他們變成了景區裏的?工具?,供人們觀賞和旅拍打卡。如今想要領略駝隊排成壹字的盛景,就只能到那些被圈起來的沙漠景區去看了。在牛羊大巴紮,駱駝也成了小朋友的?玩具?,只是作為遊客,我們最好離它遠壹點奧。駱駝這種大型動物,看起來呆萌萌的很可愛,但它們可不是溫柔好接近的物種。駱駝壹般不?咬人?,但並不妨礙它們有著很強的攻擊力。壹頭成年駱駝壹旦奔跑起來,汽車都不壹定追得上。根據賣家規模的不同,羊群被分成幾個區域,頭挨頭、身擠身地綁在壹起。壹只羊全身都是寶。羊毛可以剪下來下來做成服裝和各類紡織用品;羊奶可以哺乳人和小動物;羊肉可以做成各種各樣的美食;羊骨頭可以熬成湯;羊頭還可以做成裝飾品?
所以在牛羊大巴紮裏,羊是最多、最好銷售的商品。只是從壹出生開始,它們就免不了被屠宰的命運,在新疆,羊這種動物很少有?壽終正寢?的。妳說,動物是有思想和感情的嗎?我認為是有的。
就像這壹頭牛,這個維吾爾族大哥要把它從車鬥裏拽出來,可是它死活都不肯。也許它已經意識到,自己即將離開主人,被送往屠宰場。在新疆喀什,我見過維吾爾族人家現場宰羊。從羊圈被拉往?刑場?的路上,那只羊百般地不情願,恨不得把腳戳進地裏,要麽就幹脆往地上壹躺。不到百米的路,硬是走了壹個小時之久。然而當人類真的把它摁到案板上放血的時候,它吭都沒有吭壹聲、動也沒動壹下,不會掙紮,也不會嚎叫?它知道,已經無力回天了。
在牛羊大巴紮裏,我看到的每壹只動物臉上都寫著不開心,沒有壹只是雀躍的、?正常?的。就像人也有人的命運壹樣,動物也有動物的?不公平?。有的寵物出身豪門、壹生榮華、壽終正寢,而有的動物則擺脫不了在青壯年?最好吃?的時期就被宰殺、分割、壓榨的命運。在新疆,殺羊是宴客方式裏最盛情的壹種,如果妳去新疆人家裏做客,他們為妳殺了壹只羊,或者用壹大鍋羊肉來招待,那麽說明妳在他心目中已經是貴客了。
周邊
當然,牛羊大巴紮裏不是只賣牛羊,還賣有關牛羊的?周邊產品?。我在這裏買到壹種喀什特有的牛奶味兒的冰淇淋,雖然它沒有壹個冰淇淋的形狀,冰冰甜甜、松松軟軟的,奶味很足。其實後來我在喀什的市區裏發現很多賣這種冰淇淋的小鋪子,但是牛羊大巴紮上賣的這壹杯格外大,2塊錢。
還有另壹種甜品:喀什的刨冰。
賣冰的師傅先是拿壹個小鏟子在這壹大塊冰上鏟下壹些碎冰碴,然後倒上甜蜂蜜、甜牛奶,就像酒吧裏的調酒師那樣上下舞動著?表演?壹番,做成壹碗充滿儀式感的?稀碎?的冰粥。
而就是這些只要幾塊錢壹份的小吃,卻成為新疆旅行歸來之後時常想起、格外懷念的味道。
而牛羊大巴紮上最讓人滿足的是,這裏可以吃到現場宰殺的新鮮羊湯。
賣羊肉的師傅們在露天大賣場的壹側用簡單的布圍和木桿撐起攤子,在眾多圍觀者的註目之下,將整只羊的羊皮扒掉,把心肝脾肺腎掏出,將羊肉和羊骨分開,再把那些新鮮的肉塊割成壹條壹條掛起來,羊頭就扔在腳下。
到了新疆喀什,紅柳烤肉是壹定要吃壹次的。如果想要吃正宗的紅柳烤肉又不知道去該去哪裏,那麽就到牛羊大巴紮就對了,這裏的肉串都是現場串制的。
羊肉湯用的也是沒有經過冷凍和存儲的羊肉,大塊地扔進鍋裏,整塊肉浮在碗中,那種新鮮的口感久久不散、回味無窮。
甚至在喀什,很多人都僅僅是為了吃那壹口羊肉,而專門趕去牛羊大巴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