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末至15年初是英國政治、經濟和其他社會方面發生劇烈變化的時期,1348年黑死病的爆發給英國社會帶來沈重打擊。與此同時,百年戰爭也在侵蝕英國的實力,英國經濟明顯萎縮,人口銳減。那麽在如此動蕩的社會背景下,人們是如何生活的呢?
莊園是西歐封建社會農業生產中的壹種特殊組織形式,英國的莊園制度非常典型。莊園裏有封建主,也被稱為“王公貴族”。他們是英國莊園中的統治階級,擁有莊園中的壹切。壹般來說,會有可以種植谷物的耕地,以及可以提供天然成分的地區,如草原、牧場、森林和池塘。此外,面包店和啤酒廠等食品加工場所也是莊園不可或缺的壹部分。因此,貴族階級的食物壹般直接來自他們自己的領地。
富裕家庭消費大量肉類,因為當時人們認為蔬菜只有窮人吃,所以肉類在貴族階層的飲食中占80%。當然,蔬菜也會出現在貴族的餐桌上,但它們通常以沙拉的形式出現,鮮花混合著昂貴的香料,蔬菜也被雕刻成各種精美的形狀,其觀賞性遠遠超過食用性。
因為教會規定在四旬齋和壹些特殊節日之前不允許吃肉,所以在中世紀的英國,魚也是食物消費的壹大部分。在不能吃肉的齋戒日,貴族的餐桌上會出現大量的魚。在亨利五世和他的妻子凱瑟琳的餐桌上,我們經常可以看到海豹、狗魚、七鰓鰻和鱒魚等珍貴魚類的魚宴。他們中的許多人現在可能都沒有聽說過,但他們很容易出現在當時貴族的餐桌上。
雖然食物建立在奢侈的基礎上,但面包和粥仍然是貴族的基本食物。只是與窮人的黑面包和清淡的粥不同,貴族吃的面包是柔軟香甜的白面包,他們喝的粥裏還添加了杏仁和各種調味品。此外,貴族餐桌上還有糖等奢侈品。現代社會常見的糖,由於當時技術條件不發達,價格非常昂貴。壹磅糖可以賣十便士,幾乎相當於普通人兩三天的工資。
中世紀的儲存技術落後,食物容易腐爛變質,香料味道濃郁,可以掩蓋肉類散發出的臭味。因此,中世紀的廚師在為貴族準備膳食時會使用大量的香料。這些香料大多來自東方,如胡椒、藏紅花、生姜、丁香、肉豆蔻、幹皮等,價格非常昂貴。貴族們不得不喝酒吃飯。那時,啤酒和葡萄酒很常見。啤酒可以自己生產,但葡萄酒是從國外進口的,所以價格昂貴。然而,對於貴族來說,最吸引他們的不是葡萄酒的醇厚味道,而是能夠顯示其貴族地位的高昂價格,因此啜飲葡萄酒已經成為貴族的習慣。
貴族們不僅喜歡奢華的食物,還喜歡展示給別人看。因此,在中世紀的英國,舉辦宴會成為顯示財富和社會地位的有效手段。宴席的奢華不僅體現在琳瑯滿目的佳肴上,還體現在人們用餐時使用的餐具上。當時貴族使用的餐具幾乎都是金銀制成的,上面還鑲嵌著珍貴的寶石。據記載,壹位名叫約翰遜的貴族曾壹次花費11英鎊購買了6個銀高腳杯,而壹名騎士壹月的工資只有兩三英鎊,這表明中世紀貴族在吃喝方面投入巨大。
中世紀後期,由於黑死病和百年戰爭對國家秩序的破壞,人口不斷減少,農奴紛紛出逃,使得莊園貴族無法得到農奴的免費服務,英國莊園由盛轉衰。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在最困難的時期,英國貴族仍然可以從自己的莊園中獲得鹿肉,而且不會缺少魚和家禽,甚至用於釀造的啤酒花也可以自己生產。因此,在中世紀後期,莊園中貴族的飲食結構和習慣並沒有太大變化。即使在黑死病結束後,貴族對肉類和酒精的需求在數量上也有所增加。
貴族食物的獲取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農民的勞動,那麽中世紀後期英國的農民吃什麽樣的食物呢?農民是當時英國歷史上人口最多的階層和主要勞動力。他們處於社會底層,生活艱難。甚至連貴族們遺棄的蔬菜也常常遙不可及。谷物占農民飲食的最大部分,主要是大麥、黑麥和燕麥。由這些谷物制成的黑面包是農民食物中最重要的基本品種。
在農民的餐桌上,漿湯和粥也很常見,由大麥發酵而成的淡啤酒是農民的主要飲料。許多農民或多或少都會生產壹些小麥,但在支付租金、什壹稅和其他稅收後,所剩無幾,因此在農民的生活中幾乎看不到用小麥粉制成的白面包。
谷類產品在農民飲食中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但農民不能只靠這些生活。豆類食品被稱為“窮人的肉”,營養價值高且易於種植,因此也被端上了農民的餐桌。此外,壹些農民可以獲得壹些為莊園主服務的補貼,其中通常包括少量的乳制品和肉類。例如,在諾福克郡塞奇福德的賬目中,農民的食物大部分是面包,但也有肉、魚、乳制品、麥芽等,但數量很少。
壹般來說,英國農民的日常飲食結構非常簡單,以谷物為主要食物。然而,在1348黑死病爆發後,農民的生活得到了壹定程度的改善。因為這壹時期人口減少,人均耕地面積增加。有了更多的土地,農民可以種植更多種類的谷物。此外,擁有更多土地的佃農對勞動力的需求也擴大了,工薪階層的待遇也相應提高了,生活水平也提高了。
因此,在中世紀後期,英國農民的飲食結構發生了巨大變化,從以谷物為主的食物轉變為肉類、魚類和乳制品。在上述Sedgeford地區,在1348之前,農民飲食中肉類和魚類的比例不到10%。到1407時,肉類、魚類和乳制品的消費量已占總量的50%以上。其次,農民獲得的糧食的用途也發生了變化。在1348之前,農民收獲的糧食大部分用於制作面包,以保證每天的營養攝入。然而,在1348之後,以蘇塞克斯郡為例,用於制作面包的谷物比例從壹半下降到五分之壹,而用於釀造啤酒的谷物比例從八分之壹上升到四分之壹。
此外,農民的飲食質量也有所提高。早期用於制作面包的谷物主要是大麥和黑麥。做出來的面包粗糙難吃,壹般只有貴族才能吃到小麥面包。現在,以小麥為原料的白面包已經逐漸取代了黑面包在農民餐桌上的地位。在13世紀,農民能吃到的少量肉類基本上是熏肉,但在14世紀,新鮮牛羊肉的比例增加了。此外,魚的供應也從幹鱈魚和腌鯡魚變成了鮮魚。
飲食結構的變化對英國農業經濟產生了重要影響。在14世紀後的幾十年裏,為了滿足市場對肉類日益增長的需求,牲畜數量逐漸增加,牧場面積擴大,耕地面積相應減少。更值得註意的是,釀酒用糧的種植面積明顯擴大。其次,飲食結構的變化也影響了英國經濟地理和城市自身經濟社會結構的復雜變化。黑死病後,糧食區域需求的變化改變了內陸地區糧食生產的重新分布。用於釀造啤酒的谷物種植面積的擴大不僅發生在倫敦周邊地區,也發生在遠離倫敦的地區。
飲食結構的變化也促進了飲食貿易的發展。屠夫的數量增加了,啤酒釀造店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啤酒通常與熟食壹起出售,這反映了中世紀英國對啤酒的持續需求,無論是購買啤酒的富裕家庭還是以前買不起啤酒的貧困家庭。
費爾南德·布羅代爾說:“如果妳知道妳吃什麽,妳就能知道妳的身份是什麽,食物是每個人社會地位的象征。”在西歐封建社會,飲食上反映的階級差異非常明顯。
貴族階層重視飲食質量,他們有能力不斷改善飲食,因此貴族餐桌上有壹些昂貴精致的食物;但是,社會下層的農民就不壹樣了。他們每天都很忙,但只能得到很少的報酬,這導致他們無法專註於食物的味道和顏色,只能關心吃什麽才能填飽肚子。
參考資料:
牛津英國通史
英國社會史
劍橋歐洲經濟史
大英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