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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青年|IXFORM-羅壹舟:解構“羅壹舟”

連羅壹舟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個“有些無聊有些單調”的人。

千禧年出生,從小在軍藝學舞蹈,班上95式步槍拆裝第壹,轉專業考上中戲表演系……他的履歷,怎麽看都和“無聊”“單調”搭不上關系。

可羅壹舟確實又是個不太壹樣的年輕人。

他不喜歡打 遊戲 ,“大家壹起玩的時候我就就陪他們簡單玩壹玩,平時真的是不太感興趣”;非要玩 遊戲 的話則會選擇“古早的那種,三國殺……旅行青蛙也挺不錯的”。他也不喜歡逛街,“逛街,我個人會特別累,那個過程吧,很繁瑣很麻煩”。但是他很喜歡去山上跟老爺爺打太極,“我也沒學過太極,我看老爺爺怎麽打我就跟著打,這個過程就會讓我很放松”。

羅壹舟低調樸素的作風,也和我們印象中擁有“今年最炙手可熱的新星之壹”頭銜的藝人常有的架勢不太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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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當天恰逢北京罕見大雨,全市交通癱瘓,原定於九點開始的拍攝,羅壹舟提前十分鐘就到達了。而此時大部分工作人員正堵在路上,五百平的攝影棚空空蕩蕩。他沒有提特殊要求,甚至連早飯都已經吃過了,安靜地在化妝間等待開工。

置景因天氣問題還未完畢,我們只得調整計劃,將采訪提前。羅壹舟非常配合,對於不可抗力導致的延誤毫無怨言。

采訪開始前,羅壹舟從桌上拿起壹個厚厚的棕色日程本,上面是他根據我們提綱準備好的要點,認認真真地寫了三頁紙。

他正襟危坐,掃了掃筆記,清了清嗓子:“第壹題的答案是——”

大家壹同笑了起來,尷尬的氣氛煙消雲散。

“咱們現在正式開始,妳準備好了嗎?”我問。

“好。”羅壹舟點頭,收起筆記。

拋開預設答案,羅壹舟向我們解構最真實的他自己。

ELLEMEN新青年 #ELLEMEN新青年#攀登頂峰的途中,難免遇到挫折。但戴上桂冠的人,又怎會害怕前途艱險?@IXFORM-羅壹舟的專註和認真讓人們相信, 他和他的支持者們會像“壹個戰鬥堡壘”那樣,攜手抵抗困難險阻,登上屬於他們的至高舞臺。視頻號

論熱愛

紀伯倫在《先知·論工作》中寫道:“妳若用愛來工作,妳便將自己、他人以及天地緊緊地結合在壹起了。何為用愛來工作?……就是溫柔地撒種,喜悅地收割,仿佛所得果實是妳摯愛的人要享用的。”

羅壹舟正是如此踐行的。

在這個“內卷”嚴重的 社會 ,要做到用“愛”去工作是屬於少部分人的“特權”,而羅壹舟正擁有這份“幸運”。他對此心懷感恩:“我覺得自己還挺幸運的,舞臺就是我的愛好,我在做我熱愛的事,這恰好又是我的工作。”

誠如“幸運”是個有些唯心的名詞,藝術行業從業者也往往喜歡談論宿命。但羅壹舟是壹個很務實的人,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天生就要幹這壹行的”。羅壹舟小時候對很多事情都感興趣,學過跆拳道,走過臺步,當過主持人,也同時在學習舞蹈。最終,他徹底愛上了舞蹈:“父母很支持我,又讓我有機會去學校學習。在學習的過程中、在上舞臺的過程中、在壹次又壹次的表演之後,我越來越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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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壹舟同樣不覺得自己具有天賦,相反,他認為僅靠天賦是無法呈現壹個優秀的舞臺的:“想要做好壹件事,那必須要付出大量時間去鉆研和琢磨。舞臺上的每壹個表現都應當是以練習室裏的練習作為基礎,只有付出實際行動了才能獲得更好的效果。”

吃苦在羅壹舟看來亦是壹件理所應當的事。他非常享受練習的過程,尤其是準備舞臺的過程:“彩排時我會覺得非常舒適,所以對於我來說是壹種放松。”

當然他也清楚,唯有“愛”才能支持“苦”:“還是要喜歡和熱愛。當妳找到妳的熱情所在——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必須要保持專註。專註在當下做的事情上,剔除無用的情緒,才能將事情做好。”

“熱愛”激勵“專註”,“專註”驅動“堅持”,在“堅持”的支撐下,才能熬得住枯燥的苦。並不是所有二十歲的年輕人都能擁有這樣的覺悟,或者說,僅有少數的年輕人能具有這種透徹的體悟。羅壹舟的通透與他的成長環境不無關系,兒時便離家開始集體生活,在最嚴格的標準下經歷超高強度的教育與培訓,過早的獨立鍛造了他較強的自我管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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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失控或者崩潰過嗎?”

“從做事情的角度來說,我從來沒有。”羅壹舟搖頭。

“對我來說,最關鍵的是保持心如止水,這樣的心態是長壽的秘訣。”他以壹種半開諧謔半認真的語氣補充,緊接著嚴肅總結道,“在節奏很快的時候,心態壹定要保持平。生活中會有高潮低潮,無論處在高點還是低點,都要用平常心對待,我覺得這樣大體上才能夠平和地去過渡和成長。”

論目標

從高雅藝術轉向通俗藝術,羅壹舟的選擇曾遭受到質疑,面對這些聲音,他以“任何表演形式和門類走到極致都是藝術”作為回應。只要有站上舞臺的機會,無論這是壹個什麽形式的舞臺,他都會盡全力去呈現。

他始終對舞臺保持足夠的敬畏心:“尊重每壹個舞臺,無論大小。在舞臺表演上,我永遠都在往前走,不可以覺得已經達到了很滿足的狀態。”但他同時也坦陳“還沒有走到極致的狀態,距離這個目標還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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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壹舟正在通過紮實完成每壹個小目標,壹步步接近最後的大目標。

至於未來的大目標,羅壹舟曾經表示希望自己未來能成為藝術教育家:“我們學校有很多老前輩,他們已經有了很高的成就和聲望,但他們在指導學生的時候,還是非常純粹、非常具有激情,有那種薪火相傳的傳承感。我每次看到他們教學,我都覺得很受鼓舞,也希望等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可以做這份工作。”

羅壹舟認為成為藝術教育家首先需要非常紮實的藝術功底,對於各種門類都要了解了;其次壹定要用最高境界的標準要求自己,因為藝術就是不斷 探索 和追求的過程,所以永遠要給自己頂最嚴格的標準;最後,是需要時間的沈澱和累積,要有教育的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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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離這個目標還很遠,還需要更多學習。”

“那妳現階段的目標是?”

“呈現更多更好更有質量的舞臺,”羅壹舟滿是信心,“然後去做更大的舞臺,登上更大的舞臺!”

論動力

支撐羅壹舟繼續追夢的動力不止熱愛,還有他的“支持者”們。

在回答“是否會覺得粉絲的愛是種負擔”壹題時,羅壹舟不著痕跡地摒棄了“粉絲”這個代稱。他自然地將提問中的“粉絲”用“支持我的人”代替:“我和支持我的人,我們相識的過程是壹步壹步開始的。他們從我剛開始前進的時候就陪我走,我認為我們的關系是十分平等的。我不會覺得這份愛會有負擔。”

“粉絲”與“支持我的人”有些微妙的區別,前者多少帶著向偶像“臣服”的意味,而後者則消解了這種不平等。

“支持我的人、喜歡我的人和我的身份是十分對等的。”羅壹舟再次強調,“我壹直堅持壹個觀點,就是我們是互相彼此照耀的。在這個過程中,我希望自己能夠值得他們的認可。我們互相成長、互相學習,他們是我前進的動力之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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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支持者的愛最好的回饋莫過於高水平的舞臺,羅壹舟希望通過他自己的努力呈現出更多有質量的內容:“我希望我輸出的內容都是可以經得起反復推敲的。”

羅壹舟與大眾初識的作品《鳳霞》正是這樣壹個舞臺。壹襲白衣的他英姿颯爽、神采奕奕,在這支古典與摩登相融合的舞臺上獲得了導師與觀眾的壹致好評。他的表演體現了其紮實的舞蹈功底和對舞臺成熟的掌控能力。

《鳳霞》是壹支完全由羅壹舟主導的作品,從音樂的選擇到編舞再到服裝,各方面都由他自己掌控。柔軟的白衣和初舞臺《Tiger》上的紅色制服讓羅壹舟的氣質呈現極大反差,但他選擇這身衣服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更主要的是體現舞蹈作品要表達的本質,幹凈素雅的服裝可以更直接地傳達給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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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壹舟希望給大家帶來壹個與眾不同的中國古典舞舞臺,不是人們刻板印象中慢節奏的中國風,而是以壹種更活潑的方式呈現:“古典舞分為‘文’和‘武’兩個部分,我希望我自己的作品中可以兼顧這兩個內容。‘武’的部分要把中國古典舞的精神氣展現出來。”

編舞自然要根據音樂來編,羅壹舟聽了大量的音樂來尋找他認為最合適的旋律,最終在獨立音樂人Guzz的2016年發行的專輯《林中之象》中,找到了《鳳霞》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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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之象》是壹張很具有年輕人審美的專輯,把電子元素和亞洲傳統音樂的采樣結合得很好。《鳳霞》這首歌就是比較突出的代表,在具有少數民族特點的同時又和現代音樂技術巧妙地融合起來。”羅壹舟說,“我也想去做這種融合,像這些優秀的前輩壹樣把民族文化更生動地呈現給年輕人,引導大家去了解、去喜歡。因此選擇了這樣的內容做我的初舞臺。”

論自然

舞臺上的羅壹舟如同《鳳霞》的鼓點壹般熱烈奔放,而私下的壹舟卻沈靜認生。他的話不多,言簡意賅。采訪過了半個鐘頭,聊到 旅遊 時,他才算真正放松下來,眉飛色舞地向我們列舉著自己喜歡的關於自然的壹切——他喜歡小動物,喜歡在洛陽錄綜藝時遇到的鸚鵡(“錄制時壹直帶著它”),甚至喜歡自然風,這也是為什麽他會在錄節目的時候帶上壹把折扇的原因。

我們順便聊了壹下那套很有年代感的夾克配布鞋路透:“那雙解放鞋其實不是我的私人單品。”壹舟解釋道,“就是節目中壹個人物角色的造型。然後我自己帶了把扇子,我覺得還蠻適合那個感覺的,不過我帶的那把扇面有字,後來節目組給我換了壹把沒有字的。”

“妳會耍扇子是嗎?”

“沒有,單純覺得涼快。”羅壹舟答得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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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壹舟的記憶中,父親騎著摩托車帶他上學的馬路,是他見過的第壹道風景。每當他從學校放假回來,全家便會壹起去旅行。他們壹起走過寧夏的沙坡頭、浙江的雁蕩山、川藏的甘孜等大大小小的旅行聖地:“還有長白山、大興安嶺……中國的東北、西南、東南,我都走過了。”聊起去過的地方,羅壹舟如數家珍。

“去江南水鎮呆著,看看山,看看水,壓壓馬路”是最讓他覺得享受的生活。

羅壹舟對大自然的熱愛貫徹了浪漫主義精神:自然是靈魂的鏡子,是自由和無限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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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印象最深的是川藏地區,他曾為了學習藏族舞蹈前往甘孜采風:“小時候學習民族民間舞,藏族舞蹈是其中壹個很重要的分支。如果要找到這個舞蹈的核心,就要去當地感受壹下,去當地采風。去看看當地老藝人如何表演,感受這個民族的習俗、文化,領會他們的感覺和狀態。”

年幼的他站在甘孜城中的河畔望著對岸的景象,那是在壹整座山山體上繪制的唐卡,被山腳下的聚光燈點亮。信仰與自然相融,給他帶來極大的震撼,也讓他更深層次地了解了當地舞蹈傳遞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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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還沒有去過的地區中,羅壹舟最期待的是新疆。他想去伊犁,看看高山草原的風景,體驗維吾爾族文化,品嘗當地 美食 。

“那去過最喜歡的地方呢?”

羅壹舟表示這個問題有點難度,他選不出來壹個最喜歡的:“我剛才說的地方我都想再去壹次,去很多次。”

不過,糾結了壹會兒後他還是給出了答案:“呼倫貝爾吧,呼倫貝爾的大草原。”

“就是妳看牦牛的地方?”

“不,牦牛是在西藏,呼倫貝爾是在內蒙古,北方的大草原上。”他耐心地解釋,“那邊地方菜真的很好吃!吃完飯,跟著當地牧民壹起轉壹轉。看他們去放羊,然後騎騎馬,就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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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最喜歡呼倫貝爾?”

“因為草原很大,很開闊,”羅壹舟展臂比劃了壹下,“很自由,很暢快。”

“是想飛的感覺?”我問。

“是的,沒錯。”他答。

掌握飛翔的技能也在羅壹舟的計劃之中:“我在學我駕照的地方看見壹架飛機,就很好奇問了問我的駕照教練,他告訴我還可以考飛機駕照,我覺得很有意思。我想學,以後我就可以開飛機了。”

想飛的人,又怎麽會真的無趣?

論羅壹舟

十個小時之後,當天的拍攝終於結束。羅壹舟向所有工作人員鞠躬致謝,蹦蹦跳跳回到二樓化妝間。他的腳步輕快,踏得樓梯咚咚響,光是看背影都能感受到他收工的喜悅——這也是他當天最“孩子氣”的時刻。

換回私服,壹舟壹邊跟我們揮手說拜拜,壹邊消失在北京的雨夜之中,趕往下壹個行程。

想飛的羅壹舟終於成了“空中飛人”,穿行在城市與城市之間,靠著對舞臺的渴望盡職盡責地完成好每壹項工作。好在他懂得苦中作樂的美麗,會盡量擠時間去滿足自己,找尋每壹趟旅行的樂趣。只不過,同家人再次壹起旅行的計劃變得遙遙無期,不知道何時才能去到伊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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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這種犧牲值得嗎?”

“這是成長過程中的必經之路吧。”羅壹舟沒有猶豫,“相比於陪伴,我在工作領域做得很好——這也是我的家人、長輩希望看到的。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他們的驕傲。”

他的回答壹如既往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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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也是經常伴隨著“無趣”壹起出現在對羅壹舟評價中的形容詞。這兩個在壹些語境中稍顯負面的定語,在羅壹舟身上卻是恰當的形容,因為他成熟但不世故,無趣但不虛假。

成熟源自於教養,而無趣的本源則是“無欲”。他將自己的欲望全押註在專業之上,“除了舞臺,其他方面,越簡單越好”。自然地,留給別人眼中的“有趣”的時間便少了。但正是這份“無趣”,襯得他的誓言格外莊重,讓人們相信他會和他的支持者們像“壹個戰鬥堡壘”那樣,攜手抵抗困難險阻,登上屬於他們的至高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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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羅壹舟自己怎麽看待自己,會不會有所變化?講老實話,對這個問題他其實沒有太大興趣。他甚至還反問我們:“可能相對於同齡人來說,大家會覺得我比較成熟。其實對於很多我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我是保持非常強烈的好奇心的。我想知道這種狀態算成熟嗎?”

這是壹個很好的問題,但我們沒有回答。而他也並不真正期盼答案。

羅壹舟應成為怎樣的“羅壹舟”?他心中自有判斷。